第411章、第412章
一碗……
兩碗……
三碗……
謝楓看著賽爾拉在鍋旁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道：“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康斯托克在一旁道：“風邪，雖然我不心疼這點面。不過，她可是我們曾經(jīng)的敵人，甚至可能還想過要殺死我們……你這樣做沒問題嗎？”
謝楓笑了笑，道：“你也說了，只是曾經(jīng)的敵人。當初我們的敵人是‘沙漠之鷹’的老大?，F(xiàn)在看她這個樣子，怎么樣也不像是個老大，對不？”謝楓心道：自定義人物耶，怎么也算是個高級NPC，沒準還能收下來做同伴。
很快，賽爾拉吃完了第三碗面、喝完湯后，終于放下了碗?？礃幼?，她也吃飽了。
看著賽爾拉一臉滿足的樣子，謝楓笑了笑，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賽爾拉伸手抹了抹嘴邊的油，然后從原本饑餓落魄的樣子恢復回了那副高貴冷艷的樣子，冷冷道：“你為什么要幫助我？”
謝楓聳聳肩，無奈道：“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們幫助倒也可以把剛才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回出來?！?p> 賽爾拉冷眼看了謝楓一下，然后道：“別以為幾碗面就能討好我！”
謝楓也冷笑一聲，道：“討好？別開玩笑了，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有什么好值得我們討好的？看樣子是你們‘沙漠之鷹’發(fā)動了政變把你轟下臺了吧？沒準你昔日的小弟們現(xiàn)在到處在追捕你，把你抓回去或許能得到些好處?！?p> 賽爾拉眼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絲殺氣，喝道：“你敢？”與此同時，右手伸向掛在腰間的劍。
“鏘！”
利劍出鞘的聲音頓時響起。
可賽爾拉的劍依然還在鞘中，只是劍鐔上壓著另一把劍，那把劍上傳來的勁死死地把劍抵在了劍鞘內(nèi)，使得賽爾拉用盡全力都無法把劍拔出。
好快的速度！
賽爾拉不禁默默贊嘆道。
她甚至沒有看到謝楓是如何出手的，只是知道印象中當自己伸手剛碰到劍柄的時候謝楓身上忽然閃出一陣瞬間的亮光。下一刻，自己的劍無法拔出，而謝楓手中卻多出了一把劍，而且他的劍還壓在了自己的劍鐔之上。
謝楓用劍壓著賽爾拉的劍鐔后，微微一笑，握劍的手微微一抖，劍身頓時如同一條靈蛇般挑起，彈打在了賽爾拉握劍的手上。賽爾拉手上吃疼，隨即手被彈開。還等賽爾拉反應過來，謝楓的劍再一轉(zhuǎn)，劍所在的位置就換了個地方，抵在了劍鐔的下方，然后再順勢一挑！
“鏘！”
賽爾拉的劍被謝楓從劍鞘中挑起，如脫弦之箭般飛起！
“啪！”
賽爾拉的劍被狠狠地釘在了屋子的天花板上！
這下不單是賽爾拉，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謝楓露出的這一手所震撼了。就連是艾爾也不例外——雖然這樣的速度他也許也能做到，但要如此精確地把劍控制在如此細微的位置，還要不斷變化著巧勁，那就有點強人所難了。艾爾的劍術(shù)一直是秉承“剛、狠、勁”的風格，一劍下去，對方非死即傷，哪還會去追求這些如同調(diào)戲?qū)κ职愕男幼髂兀?p> 這就是艾爾與謝楓的不同。兩人都是用劍高手，艾爾代表著的是劍的殺戮，而謝楓代表著的是劍的藝術(shù)！
此時謝楓的劍輕輕抵在了賽爾拉的脖子上，半開玩笑半威脅地對賽爾拉道：“別以為你還是以前的你、我還是以前的我?！?p> 賽爾拉雙眼一閉，道：“殺了我吧！”
謝楓冷笑一聲，然后把劍收了回來，道：“如果你真心想死的話，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p> 賽爾拉睜開了眼，死死地盯著謝楓，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謝楓笑了笑，道：“應該是我問你到底想怎么樣?！?p> 賽爾拉真起身來，道：“我要走?！闭f著，就真的轉(zhuǎn)身要走，似乎連被釘在天花板上的劍也不管了。
“慢著！”但丁喊道：“告訴我關(guān)于‘惡先生’萊曼的事情。雖然你們接觸的時間不會太長，但總能知道些什么的吧？”
賽爾拉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關(guān)于一個叛徒的事情？”
謝楓插嘴道：“我想我們可以合作?！?p> 賽爾拉一臉疑惑道：“什么合作？”
謝楓道：“你告訴我們想要的情報，我可以邀請你跟我們一起到杰爾喀拉去?！?p> 謝楓這番話說得很巧妙，他盡量不提“保護”二字，保住了賽爾拉的作為一個“曾經(jīng)的首領(lǐng)”的尊嚴。
誰知賽爾拉卻問道：“我跟你們?nèi)ソ軤柨鍪裁矗俊?p> 這話倒是把謝楓穩(wěn)住了。
佳瑪拉道：“就當是旅游吧。換一個新環(huán)境，換一種新生活。放松一下心情，體驗一次本該屬于自己的快樂?！?p> 賽爾拉想了半響，然后道：“好，成交。反正我也正好想到別的地方游玩一下?！?p> 謝楓自言自語道：“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人生的兩大夢想你已經(jīng)完成一半了?！?p> ……
眾人用過午飯后，各自坐著休息一會，以養(yǎng)好精神和體力準備再次上路。
而這時，艾爾卻來到了謝楓的面前，對謝楓道：“風邪，好久沒和你交手過了，要不趁剛好有時間，咱倆練練？”
謝楓放下了面碗，笑道：“等我們?nèi)サ搅私軤柨械氖菚r間，怎么這么急？”
艾爾也笑道：“戰(zhàn)士之間的互相練練手也不需要專程抽出時間來，碰巧有空，就可以練練。反正你我都有馬，不必擔心等下趕路的體力問題?！?p> 謝楓把放在身邊的劍拿了起來，道：“好吧！”
屋外的一片空地中。
謝楓與艾爾兩人相對而立。
謝楓手上拿著的是一把單手的日耳曼劍，而艾爾則是提著一把雙手劍。單從兩人的兵器來看，就可以判斷出兩人在劍術(shù)上走的是截然不同的路線。
對練開始前，艾爾問道：“可以問問你，你的劍術(shù)是從哪里學來的嗎？”
謝楓撓撓頭，道：“一本名叫《劍斗藝術(shù)》的書?！?p> “劍斗藝術(shù)？”艾爾問道：“劍術(shù)，真的可以像藝術(shù)般么？”
謝楓笑道：“那是當然，刀和斧，充滿著殺戮的力量。相比之下，劍顯得輕盈而修長，靈活而不失力量，樸素而不顯庸俗，劍術(shù)，除了刀術(shù)、斧術(shù)中的劈、砍、削、剁之外，還有轉(zhuǎn)、彈、挑、抹等等的技巧，如此一來，劍術(shù)不是藝術(shù)還是什么？”
艾爾道：“這是你自己的看法嗎？”
謝楓尷尬地笑了笑，道：“是書上說的……”
艾爾也微微笑了笑，道：“看來，你還沒有把你的觀點，根本地融入進你的心境當中。雖然你認為劍術(shù)是藝術(shù)，但卻沒能完全體會當中那種‘藝術(shù)’的精髓。”
謝楓更尷尬了，撓了撓頭，道：“聽你這么一評價，感覺我們不用比我都輸了給你了?！?p> 艾爾笑道：“那可不一定，劍術(shù)的高下可不用單純用理念和精神來判斷，那些能把劍術(shù)神經(jīng)體會得融會貫通的人，真正交手起來，恐怕還會輸給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士兵呢?！?p> 謝楓問道：“那你呢？你認為，劍術(shù)是什么？”
艾爾臉上漸漸凝重道：“我認為，劍術(shù)是種執(zhí)著，是種堅決，是種毅力。刀斧皆只有一刃，而劍有兩刃。運用得不好，不但無法殺傷對方，反而會害死自己。所以，它代表著一種‘克己’的精神，是一種‘約束’。按捺住心中的一切沖動、煩躁。每一招每一式都要沉穩(wěn)而堅毅。沒有多余的顧慮和僥幸，把每一劍，都看作是自己的最后一劍。不出手則已，出手，則所向無敵。用自己的劍，保護自己以及自己所珍惜的一切！”
謝楓想了想，道：“這也是一種對劍術(shù)的態(tài)度，很難評價我們倆誰是正確的誰是錯誤的……對了，你的劍術(shù)又是哪里學來的？”
艾爾道：“我的師父……斯瓦迪亞的‘光榮’訓練場里的一個老導師。”
然后，艾爾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往事般，這個一直堅忍不拔的男子，此時雙眼卻透露著一絲慈祥與柔情，似乎像是一個日薄西山的老人，回想起當初小時候所犯下的一些愚蠢的錯誤般。
艾爾緩緩道：“我的家鄉(xiāng)，是斯瓦迪亞最西邊的一個臨海村子，艾爾貝爾，父母的文化水平不高，于是干脆就把村子的前兩個字作為我的名字。從某一天開始，我每天都趁日出前，帶著兩塊硬面包，跑到了位于村子東面稍遠處的‘光榮’訓練場中，躲藏在訓練場中的每一個角落，偷看那些學員們的訓練。我沒有錢，沒法支付高昂的學費進去學習，于是，只能用這種方法偷學。無論是刀劍、槍棍，還是拳術(shù)，我都看得很認真，很認真。等到黃昏，訓練場下課了，再跑回家，趁睡覺前的一點短暫的時間，用木棒練習起來。直到有一天，我在偷看的時候，被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他就是訓練場中的一個導師，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照理來說，他也應該退休了，只不過沒有親人，所以選擇了留在訓練場中，有時間有心情就跑去指導新生，平時也可以跟個沒事人一樣到處逛逛玩玩。這個慈祥的老人，看著我，微笑著問我：‘小家伙，你為什么要偷看？’我很直白說：‘我要變強?！謫枺骸疄槭裁聪胱儚?？’我說：‘保護我該保護的一切！’”
艾爾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更迷離起來，道：“后來，這個老人——也就是我的師父，以個人的名義把我收為弟子。他手把手教導我劍術(shù)，教導我劍術(shù)的精髓。直到五年后，他對我說：‘我所會的一切都已經(jīng)全教給你了，剩下的，就只等你自己領(lǐng)悟升華了?！?p> 謝楓問道：“你這么想變強，是想保護什么？家人？還是家鄉(xiāng)？”
艾爾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眼神又恢復成昔日的堅毅的模樣，對謝楓道：“時間不多了，出招吧。”同時，從劍鞘中拔出了自己的劍。
……
眾人在屋內(nèi)休息完畢后，走出了屋子。
佳瑪拉走在最前頭，當她看到了屋外的情況后，大呼道：“哇塞！我和我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索倫跟在佳瑪拉身后，問道：“團長，什么事……我靠！”
歇洛克也跟了出來，朝外一看，好奇道：“咋了……啊！”
丹尼爾探出頭來，道：“你們在說什么啊……哎呀！”
卡里安為人最冷靜，但當他走出屋外時，也嚇得“嗯！？”了一聲。
剩下的賽西莉雅等人聞言也匆匆地跑了出來，當她看到屋外的景象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艾爾邀謝楓出去對練時，大家都是知曉的。但一來大家都不使用劍，所以對他們之間的劍術(shù)對練沒多大興趣；二來則是剛吃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自然也沒心情去看他們的對練；三來，他們想：既然只是普通的對練而不是生死拼搏，那自然只是招式上的互相討教，所以估計也沒有什么看頭。
所以，雖然大家都在屋內(nèi)很清晰地聽到屋外的兵器碰撞聲不斷響起，但大家都懶得抽空去看一眼。
而現(xiàn)在看來，他們錯過了觀看艾爾和謝楓之間的對練，恐怕是畢生的遺憾。
只見屋外，在謝楓與艾爾兩人半徑幾十米范圍內(nèi)的建筑表面上，都已經(jīng)千瘡百孔。一道道深得令人發(fā)指的劍劈痕布滿了每一道墻壁；不少被斬斷的樹木和欄桿，斷面光滑如鏡；就連本來已經(jīng)被踏得十分平坦的沙地，此時也是這里一個坑，那里一道坎。完全就沒有一小塊平坦的地方！
這哪像是對練??？分明就像是發(fā)生過一場上百人軍隊的大戰(zhàn)！
而此時，艾爾和謝楓氣喘吁吁，互相對望著，手中的劍指向?qū)Ψ?，警惕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良久，艾爾喘了幾口氣后，笑問道：“還有力氣嗎？我還能打！相信五十個回合內(nèi)就能把你拿下！”
謝楓也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也喘著氣道：“當然有，如果是真拼命的話……我可認為接下來不出30回合就把你斬殺了?！?p> 佳瑪拉連忙跑上前，對兩人吼道：“喂！你們倆是在干嗎？到底是對練還是拼命??！”
兩人異口同聲朝佳瑪拉道：“當然只是對練?！比缓笥只ハ嗫戳艘谎?，很有默契地同時收起了見，互相笑道：“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