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瑜?你怎么也在這里?”
圍觀的人群已散的差不多了,路芊走到這邊,剛要挽住凌煜的手臂,卻一眼看到了站在一旁掄起袖子的葉曉瑜,頓時臉色一變,竟然在京城也能遇到,葉曉瑜簡直是陰魂不散。
葉曉瑜懶得回答路芊,她現(xiàn)在只想狠狠的暴打一頓黃衣女,然后收拾好自己散落了一地的手絹,默默的回家。這樣一弄,連去布市買布的時間都沒有了,下次還得另找個時間來賣剩下的手絹和買布匹,簡直可惡。
“凌哥哥,這是怎么回事,這個女的又是誰?”
路芊指著黃衣女問道,對于凌煜周圍的女的,她的眼神總是很好。
“我不認(rèn)識。”
凌煜淡淡的回答,他知道路芊的性子,不回答的話,到時候又要浪費(fèi)更多的時間來解釋。
“你是凌煜凌少爺?”
黃衣女終于問了這樣的一句話。剛才看她的眼神,葉曉瑜就猜到這女的絕對知道凌煜,不然不會前后態(tài)度變化這么大,如今看來,不僅是“知道”了,可能還是凌煜的一個女粉絲。
“你知道我?”
凌煜十分驚訝,他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并沒有關(guān)于眼前這個人的影像。
“嗯,去年秋圍的時候,我們見過面的,只是凌少爺你可能忘記了。剛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為難這位小妹妹的……”
我……去!這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不是故意?難道剛才是被鬼附身了嗎?葉曉瑜根本聽不下去。
黃衣女口中的所謂秋圍,就是一種狩獵活動,每年立冬前的一段時間,京城都會組織這種活動,參加的人都是貴族、大地主和他們的家屬。凌家作為京城首富家的少爺,這種活動,肯定是少不了要參加的。這樣看來,這黃衣女估計也是非富即貴之人。不過一聽到她開口,葉曉瑜就想再給她一巴掌,惺惺作態(tài),實在太惡心了,比路芊還要可惡。
“不好意思,當(dāng)時可能人太多了……”
去年秋圍他是有參加,但眼前這位黃衣女凌煜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凌哥哥,什么秋圍?。窟@女的到底是誰?”
路芊站在一旁什么都沒聽進(jìn)去,她的重點只在去年秋圍凌煜和這黃衣女的事情。
“待會兒再跟你說?!?p> 被路芊這么一問,凌煜滿頭黑線,路芊就是這樣子,每次都問一些讓自己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
眼看著自己的兇案現(xiàn)場已經(jīng)變成凌煜和黃衣女聊家常憶過往的溫馨聊天室,葉曉瑜也懶得再摻合,索性蹲在地上收拾自己的手絹,還好,這邊的地倒是挺干凈的,手絹基本都沒有弄臟。
“凌公子,那我先走了……”
把手絹打包好放進(jìn)籃子里,葉曉瑜站起來向凌煜告辭。她不知道凌煜和路芊來京城所為何事,什么時候離開,但自己今天是要回路家莊的,被黃衣女這么一鬧,如今都已經(jīng)是下午了,再不走,就要走夜路了。
“誒?曉瑜,你怎么走了,咱們一起回去呀?!?p> 聽說葉曉瑜要走,凌煜立刻說道,今天的事情充滿奇異,自己還有好多點的問題要問呢。
“???你們今天要回去嗎?”
葉曉瑜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路家莊,如果要當(dāng)天回去的話,那得趕緊了。
“反正你不用擔(dān)心,和我們待在一起就行……”
凌煜沒有回答葉曉瑜,而是說了這么一句。
葉曉瑜無法,只能停住腳步,凌煜都這樣說了,自己如果還要走的話,那就顯得任性了。
“凌少爺,你不是去鄉(xiāng)下體驗生活了嗎?今天怎么回來了?”
黃衣女好像已經(jīng)和凌煜很熟了一樣,滔滔不絕的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今天回來有些事情,如果沒事兒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吧,既然是誤會一場,那下次就不要再產(chǎn)生誤會了……”
凌煜笑著對黃衣女說道,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不會的,這次怎么說也是我的不對,下次這位妹妹再來京城,我一定好好賠罪。”
黃衣女十分殷勤的回答,眼神也沒有離開過凌煜。
“既然是誤會,那我只能自認(rèn)倒霉,當(dāng)做被京城惡狗咬了幾口,還是母的……”
葉曉瑜走到黃衣女的面前,壓低聲音的說道。凌煜可能聽不到,但黃衣女,正好聽得一清二楚,氣的臉部表情都扭曲了,可凌煜在那里,又不好發(fā)作,只能惡狠狠的瞪著葉曉瑜。
沒有再理會她,葉曉瑜把衣服袖子放下來,跟上凌煜的腳步。手臂和肩膀還在隱隱作痛,雖然剛才自己嘴皮上是贏了一點,可是,今天這一趟下來,自己還是輸?shù)暮軕K,被打不說,還憑空遇見了一個惡心的女人,白白給自己添堵。
也不知道凌煜是怎么打算的,葉曉瑜只得默默的跟在凌煜和路芊后面,在越京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突然凌煜在一家街邊客棧前停了下來,三人被店小二熱情的請進(jìn)去坐下后,凌煜點了一桌子的菜,招呼葉曉瑜和路芊趕緊吃。
路芊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葉曉瑜是餓到不行了,早上就帶了兩個饅頭,早就吃完了,剛才和黃衣女那些人交鋒還不覺的餓,如今一聞到飯菜的香味,頓時餓的不行,也不管禮儀不禮儀,趕緊低頭扒飯。
“曉瑜,你怎么會在這兒?”
看對面的葉曉瑜吃的差不多了,凌煜便開始問。今天他的疑問實在太多,如果不問清楚,他會一直覺得不舒服的。
“我……”
葉曉瑜輕輕的嘆了口氣,罷了,直接跟凌煜說實話好了,反正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自己做了一些手絹,剛好學(xué)堂停課,我就拿到這邊來賣?!?p> 葉曉瑜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磕氵€會做手絹?”
聽葉曉瑜說完,凌煜滿臉驚訝。眼前的葉曉瑜年紀(jì)并不大,怎么會如此多的東西?
“哼,不務(wù)正業(yè),盡搞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路芊咬了一口雞腿,恨恨的說道。
“生活所迫,沒辦法?!?p> 無視路芊,葉曉瑜淡淡的回答。如果自己能像凌煜、路芊那樣,過著衣食無憂,錦衣玉食的日子,誰又愿意過這種每天趕工,起早貪黑的擺地攤生活?
凌煜一陣沉默,他沒有想到,同樣是住在路家,葉曉瑜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艱辛。他以為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根本沒有想到,原來對于某些人來說,衣食無憂也會成為一種困難。
“其實也沒什么,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下地,我閑著也是閑著。”
看凌煜沉默,葉曉瑜補(bǔ)充道。在路家,如果自己不奢望吃好的,每天隨便填飽肚子還是可以實現(xiàn)的,只是,這種完全依附于他人的日子,自己無論怎樣過的也不安心。而且,最重要的是,沒有一點積蓄,一旦發(fā)生什么事情,有什么變卦的話,自己就會餓死,這種生活,怎么樣也不能繼續(xù)下去。所以,賣手絹這事情,并不能怪路家,算是她葉曉瑜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