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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四十章【純潔的男女關系】
李小語突然開口,這讓三人俱是一愣。
三人心里轉的心思各有不同。
李德裕想的是——女兒怎么突然說話了?難道她跟這個小書僮很熟?但是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啊?——目前在李德裕的腦海里,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的問號……
而杜牧想的是——李小語搞什么呢?我的確海的出來你跟杜風之間有些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糊涂官司,但是就算是你們私定終身了,也不能這樣就說出來吧?說出來就不是私定了啊??!——杜牧的腦海里,則是充滿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感嘆號!
杜風愣了一下,但是比較快的回過神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跟李小語之間什么都沒有,換句話說,就是“我跟李小語之間是清白的,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系”……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李德裕那么多的疑問也沒有杜牧那么多的花花腸子,雖然他也有好奇心,想要知道李小語突然開口的目的,但是至少是沒什么擔心……
“杜風,你別裝了……這盤棋你贏得根本就不僥幸!”李小語慢悠悠的說出接下來的話:“在最初的布局階段,其實你就有完全控制一角的機會,可是你故意落了個閑子,將當時拿到的先手讓回給了爹爹,隨后將至中盤的時候,你又把先手搶了回來。然后才施展了一系列的攻勢……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是在演練棋路,你太大膽了,居然敢拿我的爹爹試手!”
李小語似乎有點兒怒意的意思,一番貌似指責但是實際上是將杜風的優(yōu)勢全盤說出的話,讓杜牧暗暗的發(fā)笑。心說這個小丫頭倒是夠聰明的,明貶實褒,這哪里是在指責杜風拿李德裕試手???根本就是在夸獎杜風棋力遠勝李德裕。
李德裕聽了之后,迅速的在腦海里對剛才那盤棋進行復盤,終于想到剛才在第一個角上纏斗的時候,杜風的確是在已經(jīng)獲得了先手的時候,卻突然在另外一個角上打了一顆棋。當時李德裕覺得可能是杜風在做一個征,迅速切斷了征路,拿回了先手,所以并沒有覺得那純粹就是一個閑手?,F(xiàn)在經(jīng)過李小語一提醒,不禁暗暗點頭,的確,那顆棋從頭到尾都沒起到什么作用,似乎是杜風有意為之的。
他不禁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杜風,意思是讓杜風給一個解釋。
杜風笑了,他當然也明白了李小語的意圖,無非是希望李德裕更重視他一些。不過,李小語這一手也實在是有點兒小孩子過家家的意思,一手棋而已,很難讓李德裕產(chǎn)生多少的重視。
“李大人,小的剛才那手棋有兩個目的。其一,的確是冒險,想做個征手,被大人識破之后成為了一顆閑子。其二呢,小的也的確有試驗的意思,只是這個試驗并不像是李小姐所說的那樣是拿李大人練手,而是為了演練棋路,事實上最后證明,小的的這手棋的演練是完全失敗的……”
這個解釋勉強行得通,但是多少有點兒托大之嫌。兩人對棋,就像是兩軍對壘,如何有在戰(zhàn)場上演練戰(zhàn)術的余地?那都是應該在平日的訓練和打譜之中演練的。這只能說明杜風對于戰(zhàn)勝李德裕有著非常大的信心,根本不擔心自己會輸。
李德裕點了點頭:“呵呵,后生可畏啊,在實戰(zhàn)之中還敢演練新的想法,說明你根本不擔心會輸給我咯?”
杜風又笑了:“非也非也,李大人這話說的就讓小的惶恐了。小的并不是不擔心會輸給大人,而是因為小的輸給大人并不丟臉,贏了等于賺了,輸了也沒什么,所以小的在這盤棋里,才敢大開大闔,心念一動就落子。這便如同小的帶兵打仗,對方是郭子儀大將軍,大家兵力戰(zhàn)力都大致相當,比的就是誰能出奇制勝。而郭將軍是一代名將,在戰(zhàn)術的使用上未免相對保守,小的則可以不管不顧,打輸了很正常,可是萬一僥幸贏了就一戰(zhàn)成名了!”
李德裕哈哈大笑:“好啊,好一個一戰(zhàn)成名啊!孺子可教!”李德裕頻頻的點頭,順手拿起了自己的酒杯,斟了滿滿一杯,遞給杜風道:“來,這杯酒是賞你的……”
杜風連忙躬身雙手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多謝李大人賜酒?!?p> 李德裕微微點了點頭,眼中多了幾分贊賞之意。
杜牧看了暗暗發(fā)笑,心說看來即便杜風和李小語之間還沒有什么,以后怕是也免不了了。李小語這個小丫頭明擺著對杜風青眼有加……在為杜風感到微微高興的同時,杜牧的心里不免也有那么一點點酸酸的感覺。這很正常,人總歸是有嫉妒之心的,特別是一個如同杜牧這種少年成名且頗有些自戀的家伙,更是覺得天下美女都該先看上自己。現(xiàn)在有個小美女看上的卻是他的書僮,他心里多多少少有那么點兒酸意。
但是,同時杜牧也為李小語的天真感到好笑,只要杜風的身份不改變,無論李德裕多么欣賞他都是沒用的,更何況,這種欣賞不過是對于某些個別的才能方面,而不是對于他整個的人。如果說因為覺得杜風有點兒詩才,然后棋藝高超,就打算把自己女兒嫁給他,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身份門戶,差的都太多了。
杜風心里一直在苦笑,原本他只是為了在李德裕面前顯擺一下,然后慢慢的潛移默化,讓自己各方面的才學都在李德裕面前稍稍展示一些。等到一個他判斷認為是合適的時機的時候,再讓杜牧出面,“恢復”他杜家后代的身份。隨后他取得功名,有李德裕的保薦,那就要方便的多了。
對于兒女私情,杜風不是沒想過,但是畢竟在目前還不是考慮的時候。他很清楚李小語的意思,但是跟杜牧的想法一致,李小語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一廂情愿式的想法,是不可能有什么成效的。
不過,李小語自己倒是挺得意的,她看到李德裕賜酒給杜風,還美滋滋的覺得自己的陰謀得逞,很有點兒得意的沖著杜風挑了挑眉毛。幸好李德裕自顧自的笑著,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對小兒女之間的舉動。
隨著月影東往,時間也到了亥時過半,杜牧起身告辭,李德裕笑呵呵的揮著手:“嗯,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了。來人吶,送送杜公子!”
李小語突然站起來:“爹爹,我去送送杜公子吧!”
李德裕微有點兒訝異,但是又覺得在情理之中,他大概覺得李小語要送杜牧,是因為有點兒喜歡杜牧吧。這本身也是他所愿意看到的,經(jīng)過這段時間跟杜牧的相處,他也不是沒動過讓杜牧成為自己的東床快婿的念頭。于是李德裕很爽快的答應了李小語的要求。
轉過兩道彎,穿過廳房,就已經(jīng)走到了前院,杜牧明知道李小語的目的是杜風,也就樂得做個人情,眼看四周沒什么旁人,便加快了腳步,走在了前頭,留出足夠的空間給李小語和杜風。
杜風明白杜牧的心思,看到李小語沒有先開口,自己便說到:“適才多謝李小姐美意夸贊,不過,李小姐這個舉動頗讓人有點兒回味啊……”
李小語低著頭,悄聲說到:“你回味什么?”
“難道李小姐喜歡上我了?我一個小小的書僮可是有點兒擔待不起哦!”
杜風是存心調(diào)笑,李小語哪兒見過這么直接的陣勢???當時立刻就羞紅了臉。一直走到了大門口才訥訥的說:“你這人說話好沒規(guī)矩……”
杜風哈哈大笑:“哈哈,能得李小姐青眼的,不也正是小生這沒規(guī)矩的脾性么?小姐美意小生有數(shù)了,不過今兒時間已晚,咱們還是以后再花前月下吧!”說完又是哈哈大笑兩聲,而且對自己的稱呼也變了。
李小語不禁輕啐了一口:“呸,誰跟你花前月下……”只是這聲音越說越低,一是害羞,二是也根本不是她的本意。
杜風繼續(xù)笑著也不回答了,拱拱手,告辭而去。
“喂,你等等……”李小語見杜風真的走了,不禁又著急的低喝了一聲。
杜風回轉過身,看著李小語:“李小姐還有什么吩咐?”
“你家少爺不會……?”李小語有些擔心。
杜風看了杜牧一眼,搖搖頭說:“放心吧,我家少爺不是個喜歡嚼舌根的人,他故意走在那么前邊,不就是給我們留下足夠的空間么?”
李小語臉色又是一紅,在門口高懸的燈籠光線之下,顯得尤為的楚楚動人。
“我明天去你那邊找你……”說完,李小語咬著牙一轉身,沒有給杜風任何的余地,直接跑回院子里去了。
看著李小語的背影,杜風不禁又是一通大笑。
“好小子,你快快從實說來,什么時候跟李小語勾搭上的?”見李小語回去了,杜牧也湊趣的問道。
杜風白了杜牧一眼:“少爺你這話真是有失風雅,什么叫做勾搭?我跟李家大小姐可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嗯,那倒是,果然是很純潔的男女關系?。?!”杜牧故意將“男女”二字說的特別重,臉上一副促狹的表情。
杜風懶得理他,一甩手朝大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