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難言。
田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偷瞄一眼葉書,想要從中獲得一絲勇氣。
現(xiàn)在并不是表白的最好時機,葉書想了想,笑著對石超說:“今天的比賽結(jié)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你們要請我吃好的啊,來安慰我這顆幼小的心靈?!?p> 正好是午飯時間,石超跟教練打了聲招呼,獲得了允許,但是一吃完飯他就要歸隊。
他們選中了附近的一家火鍋店,三個人定了一個包間,房間挺大,顯得有點空曠。葉書觀察了許久,田甜在石超身邊雖然稍稍有些拘謹,可是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而石超,雖然看不出他是否喜歡田甜,可一直跟田甜走得很近,言談之中也總是妙語連珠,十分少見。
不知為何,她看著兩人覺得很配。
葉書問:“石超,你們要在北都呆多久?”如果時間長的話,表白的事情完全可以往后拖一拖。
石超想了想,回答道:“后面還有比賽,怎么也得十多天吧。具體時間還沒下來,教練也沒說。”
太好了!
現(xiàn)在突然表白,太過倉促,說不定會事與愿違。不如讓他倆多接觸接觸,說不定自然而然就有火花。葉書的小算盤打得不錯,但是結(jié)果卻不一定在她預料。
田甜一直低頭吃菜,偶爾和石超說笑幾句,突然變得有些沉默起來,她不說話,眼睛也不知道在看著哪里,突然就蹦出來一句話:“石超,你喜歡我嗎?”
“?。俊?p> 不僅石超詫異,葉書也險些將嘴里的白開水吐出來。田甜竟然就這么表白了,不顧時間、不顧地點、不顧及周圍有沒有其他人。
“我……”石超突然結(jié)巴起來。最近在學校有幾個女生對他表白,都被他婉拒了,高中時候他根本不受歡迎,但是上大學以后形勢大轉(zhuǎn)。
“田甜,你喜歡我什么?”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待著,喜歡你說的笑話,喜歡你無所顧忌地跟我玩,喜歡你在我不開心的適合安慰我……”田甜說了一連串“喜歡”,每一件都是他們在一起時發(fā)生的種種小事。
石超有些錯愕,這個問題他問過別的女生,答案無非兩種:坦誠版,“你打球的樣子太帥了?!碧摷侔?,“你的哪里我都喜歡。”
葉書坐在一旁,心中猶如揚起陣陣迷沙,不知究竟是何滋味。她也曾死心塌地、不顧一切地愛過,然而代價卻是沉痛的。田甜的勇氣讓她欽佩。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那年冬天等在大雪中的自己,只為將親手煲的濃湯送到他的手中。她不記得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看到他從外面回來時看到她在樓下一臉的怒意。
他怪她,怪她守在樓下,說她是在監(jiān)視他??伤置鞲嬖V自己,他在家。
葉書不由自主笑了,笑容有些疲憊。那時候的她真傻,竟然相信了他后來圓謊所編造的假話。相信得那么真。
她緩緩站起來,不讓桌椅發(fā)生多余的聲音。他們兩個需要安靜地思考,她選擇去外面等待。
她站在走廊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把玩。很奇怪,照片肯定已經(jīng)送到了,為什么卻遲遲不見任何動靜。難道懷月茹沒有告訴宋橋?還是說,懷月茹根本就不在意?
她抿嘴一笑,給宋橋發(fā)了一條短信:「你在哪」故事才剛剛開始而已。
過了十多分鐘,才收到回信:「我出去旅行了。你呢?」
「我也在外面玩呢」
「你好好玩,我們回頭聯(lián)系?!?p> 他說還要和她聯(lián)系。葉書撇撇嘴,把手機裝進口袋里。和她猜想的一樣,照片的事情他好像并不知情。
宋橋剛發(fā)完短信就看到懷月茹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連忙把手機靜音,含笑望過去。
“你上次就說想吃意大利面,雖然上泉有幾家店做的不錯,可還是缺點感覺,來羅馬算是來對了?!彼似鸺t酒示意。
懷月茹拿起杯子輕輕碰了碰,問道:“你前段時間都在忙些什么?”
“就是上課啊,還能有什么啊?!彼螛?qū)擂我恍Γ瑳]想到懷月茹會關(guān)心這些。
“沒遇到別的姑娘?”說這話的適合懷月茹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好像是揭穿,又仿似是玩笑。
宋橋把杯子放下,目光真摯,飽含深情:“我的心,難道你不懂?”
懷月茹的牛奶般柔滑的白嫩手指輕輕撫摸在杯沿上,漫不經(jīng)心道:“上次送我的項鏈,我又想要了?!?p> “上次的項鏈?”宋橋的心猛跳了一下,“哪個不是被你丟了嗎?不如我買件新的給你?!?p> “我是丟了,可我也看見你撿起來了?!彼龥]看見,但是她能這么說。
“別鬧了!”宋橋的語氣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快吃面吧,要涼了。”他從來沒有對懷月茹兇過,更別提說“別鬧了”!
“你說什么?”懷月茹有些無法相信。
宋橋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擦嘴,“項鏈是你自己不要的?!彼缇褪軌蛄诉@個女人的高傲和不可一世,葉書就沒有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雖然有些調(diào)皮,卻沒有讓他顏面盡失。
懷月茹驚呆了,高中開始,宋橋就追求她,雖然從來沒有考慮過接受他,但是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不再喜歡自己。她無法接受。宋橋是她的備胎,就算永遠也用不上,也不能成為其他跑車的輪子。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吃完飯我們?nèi)ツ??”她突然恢復了女兒家的嬌美乖巧,第一次在宋橋面前如此?p> “你說吧?!彼螛螂m說算不得聰明,可是在女人身上沒少下工夫??吹綉言氯悴煌瑢こ5淖藨B(tài)不禁有些詫異。越對她不好,她越是喜歡自己?還是說懷月茹這個女人終于開竅了。無論如何也得不到手的時候,覺得懷月茹仿似女神,現(xiàn)在卻覺得……也只是個凡人而已。
……
葉書在大廳里喝茶,喝完兩杯的適合,看到田甜和石超從里面走出來,察言觀色,兩人都含著笑。她有心想問還是忍住,打算等石超走后再問田甜。
“跟教練請假的適合就說了,吃完飯就回去。”石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guān)系,快點回去吧。”田甜輕輕和他揮手,目送他出去。
葉書拉著田甜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問:“怎么樣了?”田甜的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猜不透。
“他說要考慮考慮,至少等比賽結(jié)束以后?!?p> 就這樣?“然后呢?”
田甜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他說他也挺喜歡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