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猜的不錯,你此次下凡前來,是為了令弟尋寶煉器,渡過化形天劫之難吧!”
只見她嫣然一笑,眉目低垂間襯得格外的嬌媚,但那一對血紅色妖瞳之中的蠱惑卻不言而喻,自外散發(fā)。
見她一言便中,語氣之中更是如此言之鑿鑿,這一次,嫦曦也是不由愕然暗道:這狐貍真是個心思機敏的,這也能給她猜出來。
還真是不得不高看她一眼,不過畢竟是個修煉上千年的老狐貍了,以她的靈聰,被算出來倒也不算奇怪。
不過,雖被道破了目的,嫦曦也是仍舊面不改色道:“猜中了又如何,今日,你與這頭老虎誰都走不了!”
說罷,雙手往下一按,瞬息間,神域中的天地銀芒大開大合中,太陰世界的天地已朝二人壓了下來。
猜對也無用,嫦曦也并不會動搖自己的殺心,更何況,她知道曦夜的存在就更該死!
見她殺意不減,涂山娘子只輕喝一聲道:“且慢!若我說我有法子能保令弟渡劫之難呢?”
一聲曼音絕妙,如玉笛脆響,又如飛芒鋒箭,阻擋了即將到來的太陰侵蝕。
嫦曦冰冷問道:“幾成把握?”
涂山娘子雙眸微瞇,聲色堅定道:“若按兩位原來的法子或有五成以上,可加上妾身的法子渡劫機遇便可再上三層?!?p> 這便是八層了,莫說曦夜有些心動,便連一直閉眸不語的嫦娥也是不由睜開了雙眼,瞳中若燭火明亮。
嫦曦又問道:“乃為何法?”
此言一出,狐女一直提著的心便也安然落了下來,紅唇微張間,蘭香輕吐道:“法外之天,欺天秘法?!?p> 一言出,天地變色,萬物沉暗,唯有太陰神域銀輝仍舊如一不變。
曦夜十分慶幸自己是在兩位姐姐的神域之中,若在外面,他很懷疑自己會不會遭個天譴,被雷劈死。
不止是他,就連鯤鵬也很有同感,他是先天風水二靈合一修形而成的古老異獸,論資歷,他比嫦曦嫦娥二姐妹還要活的久。
對天地變化,他也是能感知的最清楚,就像方才他明明已經(jīng)從天地之中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凌厲氣機降臨,可卻又很快消失恢復(fù)如初。
他深深看了一眼涂山娘子,心中暗道:這只狐貍不簡單呀,竟通曉這種隱晦秘術(shù)。
莫說他驚嘆,就連曦夜也是充滿懷疑,質(zhì)問道:“你從哪里得來的秘術(shù),若是來歷不明,我可不敢輕用?!?p> 對于曦夜的質(zhì)疑,涂山娘子不過置之一笑,輕聲道:“道友莫急呀,竟然妾身敢說出來,自然這法子是穩(wěn)妥的?!?p> 就算她如此說,曦夜對其到底還是有些不信的,天道酬勤,眾生公平,生靈修道無外乎如此。
既吸天地靈氣,奪日月之精華修道,便是索取天地資源,嫦曦之前便說過,天定你是什么命就是什么命,就例如曦夜,他生來是銀蛇,就該好好做條銀蛇。
這叫天命,他想打破天命就得付出代價,更何況他們這些先天生靈,本就與天地同源所出,化形之路只會處處受到掣肘。
一道秘法就想逆轉(zhuǎn)天機,打亂乾坤,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過嫦曦和嫦娥到底是比曦夜修道資歷更深些,作為太古生靈的她們,對于天道的敬畏,就遠沒有曦夜那么大了。
而且,她們的眼界也比曦夜要更高一些,所以對此事,她們也有自己的看法。
嫦娥緩緩睜眼,明眸目光如秋雨潤物,聲色柔美:“你說的可是離恨天的那位邪祖?”
涂山娘子有些訝異道:“你竟知道?”
嫦娥嗤笑道:“除了那等修為弱淺之輩,如今大能以上,誰又不知道這位邪祖期滿逆天的好本事!”
說來這位邪祖,那也是西方世界響當當?shù)男澳П亲?,傳聞他與天地同生,日月同年現(xiàn)世,是最早的一批先天神靈。
而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他是天地間第二位絕頂大神通者,也就是天地最早的成道者之一。
論到術(shù)法才能,就算是玉京山上的鴻鈞老道都未能與之相比。
人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用來形容這位邪祖就很合適了,早年間,玉京老道和邪祖之間的比試可是較量過好幾回了,奈何每次都是關(guān)鍵時刻輸了。
也由此,洪荒眾道便有了個概念,那就是正不能壓邪,邪不能勝魔。
換句話說,就是道祖斗不過邪祖,但邪祖又勝不了魔祖。
邪祖生于西極魔荒之界,與魔祖羅睺算得上是對毗鄰,因他乃盤古七情之念所化,掌管世間欲望情恨,因此,他所居住的洞天府邸也稱離恨天,其地乃是在遠離西方大地之上的六重天境內(nèi)。
片刻后,嫦曦搖頭失笑道:“你倒是好手段,連這位也攀的上?!?p> “也是一次機緣罷了。”
說完這話,涂山娘子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她香腋下竟是冒出了縷縷冷汗。
對于嫦曦贊她好手段,她也只能說有苦說不出了。
還不待她作何反應(yīng),便見嫦曦寒涼的目光如一把薄匕落在了她身上,比劃了兩下,臻首輕轉(zhuǎn)對嫦娥問道:“妹妹,你看這狐貍怎么處置好,實在是她知道咱們太多事了,這殺也不是,放也不是?”
嫦娥只音色清淡道:“且先帶回太陰吧,她確是聰明,主意既是她出的,真若是出了差池,倒也省的我們再下太陰拿她?!?p> 說罷,她若有似無的淡淡瞟了一眼這位風騷艷寰的九尾美狐一眼,只這一眼,卻把她照了個透亮無比。
涂山娘子莫名心中一震,只見嫦娥盯著她,看著十分不懷好意道:“橫豎,她青丘的一群狐貍修習的都是納陰拜月的法術(shù),阿曦若有事,那咱們便叫她也痛上一痛?!?p> 聞言,涂山娘子嘴角不由一抽,但又很快恢復(fù)如初,沒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只得壓下心中憂怒,因為確實如嫦娥所言,她青丘狐族姐妹的修行離不開太陰星月華之力,更是需拜月納陰修道,這也是她先前對嫦曦格外留手的真正原因。
剩下的事情便很簡單了,嫦娥收回了元神,繼續(xù)在月桂樹下靜心修煉,嫦曦則帶著涂山娘子回到太陰星,并且約定千年之內(nèi)她不得踏出太陰一步。
有諸多軟肋被兩姐妹捏在手里的涂山娘子自然不敢?;^,更何況,就如水麒麟一樣,太陰星其實乃是對大能者極為難得的一處寶地,能在上面借太陰星力修行,那好處自然是多的。
這也是涂山娘子的一部分算計,她也不虧,狐貍又豈肯吃虧,唯有利益才可令她讓步。
至于白虎祖王,命是保住了,可他與太陰星的梁子也算徹底結(jié)下了。
接下來,西南山澤的白虎族領(lǐng)地上,將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將沒有月亮會出現(xiàn)。
至于什么時候才有月亮出來,那還得看兩姐妹心情。
他自然敢怒不敢言,因為確實是他做的魯莽,以為人多便可欺凌嫦曦。
所以,這個教訓他得受!
不過這兩位大能的結(jié)果其實也算嫦曦做出的讓步了,若按照以前的性子那管那么多,直接將他們二人化成灰燼即可。
但有了曦夜之后,很多事情她也在慢慢轉(zhuǎn)化思維,她其實遠比嫦娥為曦夜要想的很多,也做的更多,只是她性子更清冷,不想說那么多罷了。
在她看來,曦夜遲早是要化形,也許有一天他也要在洪荒大地歷練,所以很多事情她不能做絕,做絕了便會有許多人做的更絕。
因此,只需殺一儆百便夠了。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曦夜卻選擇了要繼續(xù)留在北冥,再潛修三百年,理由則是他需要再度加強太陰大道之基。
太陰之道的修煉,他需要給個圓滿,為此,就算是嫦曦也不太好說什么。
如今隨著曦夜的道心愈發(fā)深重,嫦曦除了一時有些不太適應(yīng)以外,更多的卻是感到欣慰。
臨走之前,她只留下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p>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吧!”又是一場沒有太多話的告別,但彼此都沒有多說什么。
或許說,他們也不用交代太多。
一如多年前,曦夜歸來的時,說的那句話:“我總會陪著姐姐們的。”
嫦曦滿意的笑著離去了,玉裙隨風獵獵揚起,天地中央,云煙剝離,一束銀白月芒從中閃爍降下,頃刻間便包裹住了她和涂山娘子的身體,很快,二人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她們離去,曦夜才露出了自己充滿眷戀的眼神,但是他很快又搖了搖頭,似乎是要驅(qū)散心中的孤單和寒冷。
“你也真是,想回去便跟著她回去唄,何必違背自己的心意?!宾H鵬厚重的聲音從海底深處傳來,似有些笑意,又似有些感懷。
曦夜只沒好氣道:“要你管,顯你話多。”
這一次鯤鵬沒有如之前那般生氣,或許是他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將曦夜當做敵人,在他眼里,也許曦夜也就是個沒長大的毛頭小子吧!
跟他生氣,犯不上,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要修復(fù)被破壞的北冥靈地,還要極為心痛的再繼續(xù)重煉他那積攢了萬年,卻還被嫦曦拿走了三根的萬年冰魄石。!
事情太多,沒個千百年是做不完和做不好的,所以呀,他又哪里有空跟這小家伙生氣。
曦夜見鯤鵬沒有回音,也懶得去理,而是徑自一人飛游到了一處潔白的雪峰之上,盤臥著,開始聚納太陰真息,再結(jié)合月華靈氣洗滌銀蛇真身。
那一次北冥百年悟道,雖然也感悟了得到了不少道法,但他還需進一步采納揉雜,取出精華來。
而且,他需要將近百年來自身修煉的太陰之力再度剔舊造新,也就是要將他這些年修煉得到的冰雪道力重新融合入太陰一道之中。
這是一個會很慢的過程,畢竟當年他修煉出七星法鱗,以及銀煙神火,便是等于將星光之力與太陰之力結(jié)合修出的神通。
光是一道神火之法便耗費了他數(shù)百載的光景,如今他化形之期將近,他其實是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再去修煉神通的。
“看來,我得借助一次外力了。”說罷,曦夜陰側(cè)側(cè)的笑了一聲,又看向了遠處百里內(nèi),那由鯤鵬制造而出,還在攪風涌浪的海眼漩渦。
紫瞳之中星光明綻,如一柄劈星斬月的寶劍,一眼直穿,瞬息便照亮了荒蕪的海底,看到了還在苦苦掙扎,但已經(jīng)氣息微弱的三個苦命鬼。
“哈哈哈……”曦夜不由大笑出聲道:“既然如此,便借你等血肉之身,融我大道之力?!?p> 話落,天空之中星辰暴閃,北冥夜晚,也是一改多年黑暗,天地星芒沖霄飛漢,另有一掛月華流泄如瀑而出。
本是清亮的雪峰立刻便被照的恍如白日,而已曦夜為中心的空間已變得如月光虛幻。
在他身上,遍布星辰紫紋七星法鱗散放道道刺目冷幽銀華。
由此,一口極濃的銀華煙火從他嘴中噴吐涌出,轉(zhuǎn)眼便化為一道數(shù)百尺來長的銀線,直射入了漩渦中心。
蘇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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