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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生之詩

(一百九十六)被封存的語言

與生之詩 葉瀟·湖北 752 2022-07-03 12:48:02

  1

  當(dāng)你和我的時(shí)間擁擠在一起,那些要靠喘息才得以延續(xù)的故事開始生銹。

  沒有傷口,但皮膚會(huì)一塊一塊的慢慢掉落。

  我想對你說一些真誠的話,可一些語言已經(jīng)變得沉重,另一些語言正逐漸變得危險(xiǎn)。

  我和你成為了兩個(gè)心事重重的容器,我們的面孔重疊在一起,但我們的語言只能封存在心腔和骨骼的縫隙間。

  ·

  2

  被封存的語言,釀成了無法流淌的酒。

  辛辣的味道,讓我們的親吻,因?yàn)槁槟径荒芾`綣。

  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出,我們已經(jīng)從春天一直醉倒到冬天。

  種植是沉默的。生長是沉默的。收獲與采摘是沉默的。凋零與冰封也是沉默的。

  所有的種子都已播撒完畢,唯有我們的話語不能生根發(fā)芽。

  ·

  3

  我們有滿腹的心思要傾訴,可我們已然是不折不扣的失語者。

  失去了聲音的語言,附著在人體的肌膚、血肉和骨骼上,變幻著多種狀態(tài)。

  一會(huì)兒是水,流不動(dòng)的時(shí)候是冰,在不允許寒冷的時(shí)候是火。

  語言以自己的狀態(tài)求生,而脫離了思想,讓思想飽受煎熬。

  ·

  4

  被封存的語言,在我們的身體里發(fā)酵。

  我們都是像氣球一樣腫脹的肥胖者。

  七彩的顏色穿過了我們透明的身軀,讓我們忽略了肉身的蒼白。

  ·

  5

  沉默就此被賦予豐富的意義,我和你一天比一天聰明,但我再也理解不了你,你也一樣理解不了我。

  我們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時(shí)候都透明澄澈,在我看著你的時(shí)候,甚至沒有你的影子。

  我們是安靜的,安靜得如深?的夜空,安靜得如動(dòng)蕩的海洋。

  ·

  6

  你還想再說出點(diǎn)什么嗎。

  變異了的語言,是我的耳朵不能傾聽的,是我的紙頁不能書寫的。

  你成為了一口隱晦的井,我從井中再也取不到一瓢甘甜的水。

  我以饑渴面對你,你以茫然面對我,我們彼此的撕咬,是一言不發(fā)的選擇。

  ·

  7

  語言死亡了。

  可我們身上還有涂抹不去的烙印。

  這是我們還要互相撫摸,僅存的理由。

  ·

  8

  活著的時(shí)候,我們不需要姓名。

  死去的時(shí)候,我們不需要墓碑。

  我們只在彼此的身軀上雕刻,看誰能把對方雕刻成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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