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們親吻了嗎。你們同床共枕了嗎。
如若這些都沒有，即便化為了兩只蝴蝶
你們的故事，依然還在生離死別的漩渦里
斑斕的翅膀不能像兩只手一樣緊握
每一下?lián)]舞，都是無可奈何的拒絕
在活著的時(shí)候拒絕了過去，死亡以后又拒絕了自己
你們互相詢問著彼此的姓名
看一看輕輕的呼喚是否像當(dāng)年一樣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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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你們把自己埋進(jìn)墳?zāi)共痪弥?p> 一塊碑就倒塌了
隨著這塊碑一起倒下的，還有一個(gè)你們念念不忘的王朝
你們的故事成為了寬闊的背景
山河畫在上面。廟堂畫在上面。江湖畫在上面。
這讓你一會(huì)兒近在咫尺，一會(huì)兒遠(yuǎn)在天涯
殿堂和鄉(xiāng)野，把截然不同的悲歡
都稱之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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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只蝴蝶被描成了一幕戲劇
一只蝴蝶被握成了一首樂曲
兩只蝴蝶上下翻飛
說不出一句話，卻在翅膀上刻下了千年述不盡的言語
我在想你們的骸骨在泥土之下，是否依然冰涼
蝴蝶如此美麗，還能準(zhǔn)確地傳達(dá)你們的疼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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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許多年過去了，那座人聲鼎沸的書院
早已荒涼得寸草不生
偶爾落下的鳥雀，尋不到一粒草籽
你們坐在那里，只是偷偷看著對(duì)方
或許，漫長的時(shí)間對(duì)你們毫無意義
你們是在棺材腐爛以后，才開始講述你們的愛有多深
而在有生之年
你們追趕不上一只蝴蝶緩慢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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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據(jù)說，化為蝴蝶，要先結(jié)一只密不透風(fēng)的繭
在愛上對(duì)方之時(shí)，你們是這樣仔細(xì)地捆綁自己的嗎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蝴蝶如此偏愛彩虹
在蝴蝶的眼中，那不是相知相遇的橋梁
那是反反復(fù)復(fù)地出現(xiàn)，在晴天和雨天都解不開的繩索啊
難怪彩虹出現(xiàn)之時(shí)
蝴蝶要抱著一朵艷麗的花，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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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既然長出了翅膀
你們就飛去一個(gè)沒有人跡的地方吧
重新化為人形
深深地吻一次，盡情地在纏綿在一張溫暖的床上
世間人的眼中只看得見兩只可憐的蝴蝶
而你們幾千年陰魂不散
總要勇敢一回，自己看得見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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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讓蝴蝶像人一樣相愛。讓人像蝴蝶一樣自由。
至于化蝶的那只繭
就讓它陪著你們的墳塋，慢慢腐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