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還沒有旅游回來,這廂崔燦就已經(jīng)收到了上海復旦的錄取通知書,也算是塵埃落定了吧。
等到老兩口回來,全家人一合計,同意了崔燦的決定,讓她提前十來天出發(fā)去上海。至于家里的事,崔燦不會管,也管不著,爸媽自己處理就好。最大的問題無非是退股的四十來萬如何解決,反正錢是崔燦掙出來的,想怎么處理就聽她的。姑娘也大了,最近這幾年發(fā)生的事證明姑娘長大了,有獨立自主能力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就讓她自己折騰去吧。
于是崔燦拍板,除去旅游大手大腳花銷之后,那錢還剩四十多萬,自己帶走三十萬。留下十多萬老媽馬上付換的房款還有裝修什么的。
到了上海之后,崔燦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王華打了個電話。雖然總部一直有風聲說要調任王華回上海擔任華中地區(qū)銷售總監(jiān),可正式調令還沒下來,不過看情況也就是下半年內(nèi)的事情了。
兩人閑扯了一會兒,崔燦突然想到前世2000年左右股市利好,自己這錢帶身上不但沒什么好處,可能還會產(chǎn)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如全部丟進股市里去。于是請教了王華幾句,王華倒是很感興趣。自從99年“5.19”之后,滬指行情一直迷離不定,這小丫頭還是挺有信心。
不過說了半天崔燦也沒說出個譜來。笑話,本來自己對于股票的那點記憶,都是來自于宅男老公,整天不是搗鼓游戲就是搗鼓股票什么的,非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還真不知道。難道說自己是重生的,知道大概的行情?
王華也知道崔燦應該也不了解什么,當即把開戶的流程什么的都告訴了崔燦,想了想,自己也有小半年沒有回上海了,約定周末回到上海陪崔燦去開戶。
老王的手腳就是利落,不愧是沉浮商海幾十年的老油條?;厣虾>蛶椭逘N把股票行情統(tǒng)統(tǒng)分析了一通,考慮到崔燦學生的身份,在問過她確實無意于股票投資,只是想把錢放到一個不會貶值的“銀行”之后,直接給介紹了一個代理人,幫著崔燦做開戶之類的事情,如果股市有大的波動,代理人會給崔燦打電話聯(lián)系。
介紹的這個代理人是王華的妻舅劉洋,接到姐夫電話說是出來吃飯,立馬就跑過來了。一見主客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就有點摸頭不知腦,王華把事兒一說,劉洋覺得挺佩服崔燦的父母。這幾十萬雖說不是很多,可直接就丟給小姑娘自己處理,人家父母真是大氣。知道王華跟崔燦的關系之后,就開起了王華的玩笑:“姐夫,你這是給自己物色的兒媳婦吧?”
崔燦紅了紅臉,以前也經(jīng)常聽王華感嘆,說自己家飛飛怎么怎么,可這劉洋一說,又發(fā)現(xiàn)沒叫王華的家人,于是問道:“阿姨和飛飛呢?”
王華可還真沒想到那上面去,跟崔燦解釋:“飛飛出國留學了,我老婆不放心,反正我在湖北那邊也不用她管,跟著陪讀去了?!鞭D身就指著劉洋笑罵:“就你心疼你外甥!飛飛那個不成器的,能跟崔燦比?她才高二,直接跳級讀的高三參加高考,這次可是HUB省的文科狀元呢!飛飛要是能有她一半,我也不用送他出國了?!?p> 劉洋驚訝道:“呀,還是高考狀元呢?那可得好好敬你一口!”說罷端起飲料給崔燦滿上,崔燦笑嘻嘻地接過喝掉了。
說實話,一見這劉洋的表現(xiàn)吧,崔燦有點不滿意,這人怎么說到一茬是一茬,感覺挺不靠譜???不過想想王華還是對自己不錯,他既然專門介紹了,除了是自己親戚之外,應該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就看接下來如何吧。
周一一上班,劉洋一個上午就把所有的事都搞定了,將所有的文件憑證什么拿給崔燦的時候,她還賓館沒有起來。
對于上海,旅游、參觀崔燦真沒有多大興趣,前世經(jīng)常往這邊跑,而且現(xiàn)在是八月,正是上海最熱的時候,一過上午十點,大馬路上就跟鏡子上一樣,把光和熱全反射到行人身上了。
崔燦本來就懶,這下更是窩在酒店里不想出門,盤算著開始報名之后再去買日用品。沒錯,崔燦什么東西都沒帶,衣服什么的就帶了日常換洗的幾件,到了上海你還怕買不著可心的衣服?帶什么帶,揣上錢就完了。
報名第一天到學校,真是人山人海。第一天過來報名的多是外地比較偏遠的地方,崔燦是管理學院接待的第一個空手報名的。開始以為她是上海本地人,可一看資料是湖北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大家有點納悶。
不過也好,看這女生既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也沒有妖嬈迷人的風姿,摩拳擦掌的師兄們一個個也無意展示風度與力量,隨便派了一個人帶著崔燦去辦理其他手續(xù)。
這位師兄話不多,連自我介紹也懶得做,帶著崔燦辦好了各種手續(xù)之后就飄然而去,崔燦也樂得自己慢慢欣賞校內(nèi)風景,反正姐時間有得是,萬一今天弄不完,繼續(xù)住酒店就是。
不過走到宿舍樓,崔燦有點囧。這跟想象中也相差太遠了吧?木有空調,木有獨立衛(wèi)生間,八人一間,房子看起來比楚西一中的還差……算了算了,姐是來讀書的,不是來享受的。
再看看手里的新生指南,第一年肯定管理比較嚴格的,明年再想辦法申請換宿舍吧。
還好是第一個到宿舍,崔燦自作主張選擇了靠窗的下鋪,接著一個下午忙活,還是沒把東西買齊。算了,先出去吃飯、睡覺,其他的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拎著東西到寢室,還是沒有人來,崔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頗有成就感地看看,嗯,不錯,床上屬于自己的這邊算是收拾出來了,衣服暫時就不用買了,這不是還要軍訓嗎?軍訓完了再說。
崔燦回到酒店繼續(xù)享受空調,直到通知集合的前一天才回宿舍。剛進樓道,就聽見自己那間寢室熱鬧極了,走進去一看,原來其他幾位室友也都到了,都是父母陪同著正收拾東西呢。
看見崔燦進來,一位女士就跟她打了個招呼:“同學你也是這個寢室的嗎?”崔燦笑著叫了聲阿姨,點點頭。那位女士就叫自己女兒:“小蜜,這是你同學,快過來打個招呼!”
崔燦捂著嘴就樂,小蜜,還有叫這名兒的?不知道過幾年她會不會改名?。?p> 順著那位女士的眼光看去,崔燦有點不高興了。自己那小天地的簾子被拉開了,整理得清爽干凈的床鋪上放著外套、提包什么的,兩個女生正坐在上面聊得熱火朝天,一包包零食就直接打開鋪在床上,這是開茶話會呢?
聽見母親說話,梳著馬尾辮的女生頭回頭一笑,站起來說到:“你好!我叫田蜜,大家都叫我小蜜。我是杭州人,你是哪兒的???”
崔燦走進來笑了笑:“我叫崔燦,湖北人?!绷硪粋€坐著的女生也沒起來,望著崔燦笑了笑:“我叫高雯,山西人?!?p> 旁邊幫著父母收拾東西的一個女生也走過來笑著跟崔燦打招呼:“崔燦你好,我叫劉小小,河北人?!?p> 崔燦忙笑著一一打了招呼,田蜜和高雯卻理都不理劉小小,看來崔燦來到寢室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不天愉快的事。
田蜜看看崔燦,問道:“你爸媽呢?還在后面給你拎東西嗎?”
崔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床:“我爸媽沒來,我早就來報到了。”
“喲,真不好意思!”田蜜兩人還沒說什么,高雯的媽媽一把就把女兒拉了起來,順手收拾床上的零食、衣服什么的。田蜜的媽媽也說:“喲,你膽子可真大!自己過來報到的?你爸媽也真省心。唉,你看我們家這個……以后你們可得多互相照顧啊?!?p> 正聊著,門口又進來一幫子人。領頭的兩位師兄一人搬著一件碩大的行李,不過看樣子一點也不累,滿臉是笑。跟著進來的估計是父母,男的大腹便便,就提了個小包,一見寢室里人多,就沖后面喊:“別進來了,人多,擠得慌。”女的搖著一把扇子,皺著眉頭,嘴里嘖嘖有聲:“蓉蓉啊,這寢室條件也太差了,咱們還是不住寢室,外面租個房吧?”
那位同學人沒進來,聲音聽起來倒是挺好聽的,她說:“不住寢室怎么行?學校有規(guī)定的??鞄臀野研欣钆茫茵I了!”
兩位師兄放下行李就走了,她的父母進到寢室里,本就擁擠的寢室更狹窄了。那位母親年紀不大,妝化得挺濃,刷得一聲合起了小扇子,放在鼻子下?lián)踔?,皺著眉頭掃視著寢室,說:“怎么一股子怪味?”
這兩人的做派,早就讓其他人不滿了。不過大家都沒說什么,可憐天下父母心,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赡俏荒赣H話一出口,大家的不高興就都浮上了臉。
男的更絕。寢室里就四個下鋪,加上崔燦,田蜜、高雯、劉小小剛好一人占了一個,他一看,開口就說:“誰讓讓,我女兒可住不慣上鋪,那么高,摔下來怎么辦?”
誰也沒理他,該干什么干什么。
他一看,崔燦的床是早就收拾好了,正收拾的幾個人里,就高雯的父母看起來最為普通,直接伸手拍了拍高雯爸爸的肩膀:“兄弟,幫忙給換換。”
高雯老爸直起身看了他一眼,沒答話,又彎下腰繼續(xù)忙活。被無視的這位一拍腦門兒:“給你二百塊,換不換?”說著就伸手掏錢包。
高雯媽怒了:“這是學校,不是菜市場。有錢就了不起啦?”其他幾位父母也紛紛起哄。
寢室里鬧哄哄的,真跟菜市場一樣。崔燦瞥了眼高雯,見她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再看看她的穿著打扮,無一不是精品,心里暗暗思忖:山西的,這位別是開煤礦的富二代吧?
那位母親尖著嗓子叫起來:“就是有錢,怎么了?你們這都是嫉妒!”外面沒進來的女生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叫什么叫!我喜歡上鋪!快點,我餓壞了!”里面的父母倆悻悻地住了口,選定了崔燦的上鋪,順手把手包什么的放在旁邊空著的上鋪上,打開行李收拾東西。
崔燦幾人連忙讓開,順手把簾子拉上,別讓灰塵什么的把床上弄臟了,崔燦一看也確實挺擠,正準備出門,門口又進來父女倆。
這兩位一看就是農(nóng)村出來的,扛著用編織袋打包的棉被,一進門就笑呵呵地跟大家打招呼。一聽口音,應該是四川的,崔燦倍覺親切。楚西臨近四川,方言跟四川方言差不多。于是走上前,幫忙接下行李。
那女生也是一副好相貌,高高瘦瘦的,皮膚水嫩,一雙大眼睛波光流轉。望著崔燦道了聲謝,自我介紹叫沈慧敏,四川人。跟大家認識過之后,就把父親趕到一邊,自己爬上床收拾起東西來。
走出門一看,墻邊站著一個穿著火紅連衣裙的女生,確實長得好,長發(fā)微卷,精致得跟個洋娃娃一樣,就是臉上一副誰都欠她錢的表情,頗不耐煩。崔燦打了聲招呼,她卻皺皺眉,不說話,那表情就跟她媽一模一樣。
跟著出來的高雯和田蜜拉了拉崔燦:“理她干什么,真以為自己不得了啦?”
崔燦苦笑,看來這寢室里的幾位,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