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辦法
裴三老爺一下子止住嚎聲,抽抽鼻子,讓管事把春杏賣身契拿出來。
舒錦玉拿起仔細(xì)看了看,為裴府做了幾個月事,她跟古代掌事們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包適怎么看賣身契真假。
春杏這份是真的沒問題,她折進(jìn)袖袋。
“說吧,裴墨在京城哪里?”行,不就是要他親自簽名嘛,只要他不死,她就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讓他簽上。
裴三老爺又猶豫了:“就知道他在京城,具體在哪里,還……真沒打聽到?!?p> “你……你們……”舒錦玉氣得指著他,“真夠可以的。”
算他們狠。
她轉(zhuǎn)身就走。
裴三老爺追上來,“墨兒媳婦,墨兒媳婦,三百萬兩銀子呢?”
她轉(zhuǎn)頭冷哼一聲,“放在余杭?!?p> “那我派人去運回來?!迸崛蠣斈樕夏倪€有悲嘁模樣,一副狗腿樣讓人惡心。
“對不住了,三老爺,沒有裴墨親筆簽名,誰也動不了那三百萬兩。”
裴三老爺成功的頓住了腳步。
讓你們惡心我,以為我不會嗎?扳回一局,舒錦玉心情終于好了些。
回來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從馬車上搬下來,她就讓人出了裴府。
“走,去京城?!?p> “現(xiàn)在?”春杏等人驚訝的呆住了。
“對,沒錯?!?p>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她倒要看看裴墨究竟是圓還是扁,她非得把和離書搞到手。
天寒地凍,水面真不好走,一路往北,只能馬車。
一行就是二十多天,雖然有暈車藥,古代的路始終不如現(xiàn)代柏油馬路平整,舒錦玉被顛得死去活來,到京城時真的差點就余一口氣。
“姓裴的,你這個殺千萬的。”躺在床上三天才緩過來,緩過來就把裴墨罵個狗血淋頭。
春杏撅小嘴,“少夫人……”
“不要叫我少夫人……”
春杏嚇得一縮頭:“姑娘,咱們沒趕得上過年,總算能過元宵節(jié)了,你要出去散散心嗎?”
二十多天路程,舒錦玉整整瘦了一圈,一點出去玩的心情都沒有,“休息休息,等過了正月找裴墨?!?p> “哦?!贝盒臃鏊麓?,給她梳洗,“少夫……”
舒錦玉瞪眼。
春杏扁嘴,“等少夫人拿到和離書再改口也不遲?!?p> “我不想聽。”裴家總是言而無信,讓她得不到自由自在的小日子,舒錦玉想想就生氣。
梔子柔聲:“少夫人,你一個女人家來京城,已婚身份方便行走。”
好像有道理,舒錦玉一下子歇腔。算了算了,他們愛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她懶得計較了。
“小甘哥呢?”
梔子回道:“出去找少主了。”
“他怎么不休息休息?!彼f,“我又不急?!?p> 不急?
春杏與梔子相視一眼,連過年都不肯停下來,還不急?鬼才相信。
呸呸,大過年的,什么鬼不鬼的,真不吉慶。
終于能下樓吃飯,吃飽喝足,人才算真正活過來,舒錦玉舒服嘆口氣,“要是明天就能找到裴墨就好了?!?p> 梔子搖搖頭,“怕是不易。”
“裴家在京城的產(chǎn)業(yè)鋪子都找了嗎?”她問。
梔子又搖頭:“裴家家大業(yè)大,才三天時間,那能那么快?!?p> 好一個家大業(yè)大,舒錦玉無力,胳膊抻在桌邊,托腮聽八卦。
到底是京城,八卦都比南方小城精彩的多,“什么某某官員逛樓子被擼了職,什么三公之子有斷袖之僻強搶美男,什么王府管事包良家女,太子殿下?lián)屓宋椿槠蕖?p> 大堂里,坐滿食客,天南地北,形形色色,什么樣的人都有,帶著急切的目的而來,人聲嘈雜,明明很熱鬧,卻讓舒錦玉生出孤獨之感,京城之大,她該如何找到裴墨呢?
如果裴墨一直躲著不讓她找到,她該如何呢?就這樣一直耗著?還是拋開一切去過屬于她的小日子?
“裴少夫人好巧?”
誰,叫她嗎?有些熟悉,舒錦玉下意識尋聲音望過來:“怎么是你?”驚訝放下托腮纖手。
來人,一身鴉青(中國傳統(tǒng)色彩名詞,鴉羽的顏色。即黑而帶有紫綠光的顏色。這種鴉青色細(xì)細(xì)看來也是極美的。)華服,頭簪青玉,充滿高貴氣度。
“為何不能是我?”長眉高揚,桃花眼笑意彎彎,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惹人注目。
他瀟灑落坐。
真沒想到,來到京城,見到的第一個熟人竟是王家少主——王云韶。
舒錦玉下意識轉(zhuǎn)周圍看了看,像是尋找什么。
王云韶不解:“裴少夫人找什么?”
“我在看這是幾星級酒樓,能遇到豪賈貴公子的幾率是多少?”
他秒懂,笑意湛瀾:“裴少夫人還是這么有趣。”
舒錦玉撇他眼。
比普通客棧好一點點的酒樓,絕對不會出現(xiàn)王云韶這樣的人物,那么結(jié)果只有一個,他是有備而來。
她說的很直白,“咱們合作的商業(yè)圈,我相信余杭王家早已把一切都匯報給你了,你找我還有什么事?特意來接風(fēng)洗塵?”
王云韶漂亮的桃花眼微斂,“我要說是,你信么?”
舒錦玉嗤鼻,“王三公子,咱們身份、性別都有別,這個塵你還真輪不到你?!?p> 京城正月,黃昏暮色。
三個多月前,在余杭,甘遂就知道莫管事就是少主之事,他與少夫人兩個,一暗一明,配合無間,完全扭轉(zhuǎn)裴家劣勢。
老太爺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吧!
甘遂站在少主人面前,面上木呆沒表情,內(nèi)心欣喜萬分,少夫人與少主終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別想的美?!?p> 少主冷漠的聲音打斷甘遂所有臆想,“為什么?”他不解。
裴墨氣笑,“揣著和離書連年都不停下來過的女人,會愿意跟你家少主在一起?”
是啊,他怎么忘了,甘遂張張嘴,不知能說什么。
少主未帶人皮面具,一張臉風(fēng)華絕代隱在燈光里,猶如神邸,為什么這樣的人還得不到老天眷顧?
房間靜悄悄,甘遂忍不住小聲提醒:“少主,聽說太師之子又開始搶美男,你還是帶上面具吧,小心……”
“放肆,他算什么東西?!?p> “是,少主?!备仕齑诡^,一動不敢動。
裴墨這輩子最討厭這張雌雄莫辨的臉,什么事還沒開始做,不是被指指點點,就是說三道四,搞得他一切好像都是靠美色得來的。
真是勒了個去。
側(cè)臉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俊美無邪,屬于他的,那些掩蓋在普通人皮面具下的孤寂和厭世,自我放逐的冷漠和距離感,布滿了整個房間。
“你說用什么辦法才能讓你家少夫人不和離?”
甘遂(⊙o⊙)…他一個下人咋知道!
裴墨好像并不需要他回答,垂下孤寂的眸子,“也許……用這個辦法可以試試……”
“什么辦法?”聽說少主人有辦法,甘遂眸子發(fā)亮。
裴墨抬眸。
丹鳳眼眼尾上揚,低笑了聲,嗓音低低沉沉,像初醒時的慵懶,極為放松:“一個只能我用的辦法?!?p> 這叫什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