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青龍灣老百姓一個多月的奮戰(zhàn),主路終于修好了,五六米寬的路面被壓得又平又硬,上面撒了一層石沫粉,走在上邊沙沙作響。泥鰍嶺上不少人不用下自行車能一口氣騎到頂端,然后雙腳離開車蹬子,自行車像摩托一樣滑下山去,一直能滑到學(xué)校前。特別是年輕人,最喜歡體驗?zāi)欠N飄飛的感覺。
村干部見路修好了,都計劃著想買摩托,王懷山首先買了一部,他天天馱著張海在路上轉(zhuǎn),各莊轉(zhuǎn)。
丁灣人正在修自己莊中的路時,王懷山和張海笑著走了過來,王懷山叫道:“喲,大家忙得很呀?林柱,以后你這西半球就好去東半球了?”
林柱直起腰笑道:“可不是嘛!咋著?是視察呀,還是有啥指示呀?”
丁慶放下工具笑道:“我正想找你們倆呢?壓路機(jī)啥時候過來呀?”他說著向王懷山、張海跟前走來。
張海笑道:“你們這兒還沒弄好呢,弄好了就能過來!”
林柱也走了過來,他說:“這今兒上午就能完成,再上南邊河里拉些碎石就行了,這東邊、西邊都弄好了,下午就叫壓路機(jī)來吧!”
“下午不行,懷山他莊還得半天?!?p> 丁慶散了煙后說:“什么時候都行,晚會兒早會兒沒啥!”
王懷山笑道:“早點兒這土坡你們就別弄了,叫推土機(jī)過來推幾下就行了!”
王懷山道:“橋現(xiàn)在能走嗎,壓路機(jī)可重呀?”
丁慶笑道:“能走了,都二十多天了,又不是空的,沒事兒!”
“好,明天來?!?p> 丁林柱把手向王懷山一伸說:“拿來!”
“啥?”
“你說啥,摩托車鑰匙!”
王懷山一擺手叫道:“不行,你正干活呢!”
“沒事兒,你拿過來吧?”
“不行!不行!就你們?nèi)鍌€人,走了誰干活兒呀,影響不好!”
丁慶也說道:“先別騎了,以后再騎吧,活兒得干完呀!”
林柱笑了下說:“好好,開個玩笑,我干活兒去了!”
張海叫道:“快干去吧,明天再騎!”
王懷山說:“明天我也不讓你騎,會騎嗎?”
林柱回頭笑道:“有啥騎的呀,我騎過一次了,比自行車還好騎!”
第二天,張海就馱著王懷山果然領(lǐng)著壓路機(jī)來了。在青龍?zhí)犊?,二人停好摩托等著壓路機(jī)過來,壓路機(jī)過來后,二人在前邊指揮著,司機(jī)小心地開了下來。
壓路機(jī)壓得石頭碎石一陣亂響,到了石壩前司機(jī)停住了。
張海叫道:“過吧,沒事兒!”
司機(jī)點了下頭,探頭看了一陣,慢慢開上了橋,橋上鋪的草馬上被擠出了水。
聽見機(jī)器聲丁慶領(lǐng)人跑了出來,老遠(yuǎn)他就叫道:“你們過來了?”
王懷山說:“叫你們的人都散開前邊走,邊走邊再平一下,大石頭搬扔出去!后邊也跟幾個人,哪里壓后不平了再填一下!”
“好!林柱、玉秀,蘭香你們幾個走前邊,犟筋、倉叔、大伯你們仨跟后邊,我也走前邊,開始吧!”
王懷山?jīng)_司機(jī)招下手,司機(jī)一加油門,壓路機(jī)慢慢向坡上爬來。丁二叔抱著孫子和其他人在一邊看熱鬧。
壓了一遍之后林柱對丁慶說;“好了,基本上就這樣了,再壓一遍就行了,我去騎王懷山的摩托去了?”
“噢,好,你去吧!”
玉秀叫道:“別去了,你會騎嗎?”
林柱道:“我咋不會呀,沒什么難騎的,好騎得很。”
“你給人家摔壞了咋辦?”
“沒事兒!我前幾天試過一次了!”
林柱扛著鐵锨來到父親跟前說:“爹,小文讓俺娘扯著吧,給鐵锨,你先過去幫會兒忙,我到那邊玩會兒去!”
老頭接過鐵锨看了他一眼說:“你又干啥去了?”
“我到那邊兒找王懷山玩會兒去!”他丟了鐵锨向東邊走去。
張海望著丁林柱樂呵呵走來,對王懷山說:“這家伙過來騎你的摩托來了!”
王懷山笑道:“這家伙試了下上癮了!”
林柱過來了,先遞給兩人煙后笑道:“懷山哥,這回該叫我騎了吧?”
王懷山笑道:“你不會騎,別騎了!”
“沒事兒,那天我試下覺得很穩(wěn),比自行車穩(wěn)多了,來來,給我鑰匙!”
“你老想騎摩托車,買個不妥了?這路也修好了,等幾天張海也準(zhǔn)備買呢?”
“我老想買,把你的錢借給我?guī)浊?!?p> “借給你幾千,我開銀行了?”
“那快拿過來鑰匙吧,先借你的學(xué)一下,學(xué)會了再買!”
“好好!你這家伙!哎,我這可新的,別給我摔壞了,摔壞了我可不依玉秀呀?”
“你拿過來吧!”林柱搶過了鑰匙。
幾天后張海果然買了一輛,幾個干部天天騎著這莊轉(zhuǎn)那莊,很神氣!
又幾天后,路修結(jié)束了,山里人在平坦的路上,忘記了勞累忘記了掏錢時的心痛。
這天王懷山、張海騎著摩托向村里而來,路口碰見了丁林柱,沒到跟前丁林柱就:“哎!”
王懷山怕他又騎摩托,減了下速說:“干啥去了?”沒停。
丁林柱忙蹬了幾下車子擺手叫道:“站住呀?”
王懷山剎了下車減速回頭叫道:“干啥了?”
“你先站住,我不騎你的摩托,有好事兒!”
“啥好事呀?”張海也回頭叫道。
“你們說啥好事!”丁林柱做了個喝酒的動作。
王懷山笑了下站住了,張海又滑了幾步也站住了。
林柱騎到跟前叫道:“看你們倆的熊樣,我不騎你們的摩托了,我還有事兒!”
張海拐了回來叫道:“剛才比劃著啥意思呀?”
“沒啥意思,要不你們走吧!”林柱笑道。
王懷山說:“咋了,準(zhǔn)備請客了?”
丁林柱反問道:“那你說呢?”
張海叫道:“真的假的,見你一次說等幾天,見一次等幾天,這路也修好了,你還會請呀?”
“胡扯,咋會不請呢?咱哥們兒說話算話,以前是修路忙!”
“這不忙了,準(zhǔn)備啥時候落實?”
“啥時候?把摩托給我騎著轉(zhuǎn)一圈回來給你說!”
“又來了,摩托也不叫你騎,酒也不喝了!”
“今兒就騎你的!”丁林柱把車子往路上一丟,上前抓住了張海的摩托。
“你,你這家伙干啥了,松開,我走了!”他打了下林柱的手,加大了油門。
“給我騎會兒,快點兒!”
“我剛買的,不中!”張海叫道。
王懷已叫道:“算了,給,騎這個吧,你別把他的漆蹭掉了!”
“我就騎張海的!”
張海一邊掛檔一邊說:“不行,去騎懷山的,快去!”
林柱松開手笑道:“看你嚇的,不騎你的了!”
張海笑道:“你騎懷山的吧,你們倆關(guān)系好!”
雙河街順達(dá)飯店。
單間里地上已扔了四個白酒瓶子了。
丁慶又打開了第五瓶,他說:“這客雖然是林柱俺倆請的,也不能光叫俺倆當(dāng)關(guān)呀,你們五六個人,俺是倆人,俺倆就是海量也架不住你們?nèi)硕嘌??我是不行了,頭暈得厲害,你們幾個要想接著喝,都輪著打關(guān),不然咱就吃飯!”
張海叫道:“不行!七八個人才喝四瓶酒了,就想滑頭呀,接著打關(guān)!”
丁慶擺了擺手說:“不行,我真不行了,要不你替我擋一關(guān)吧?”
“胡扯,我替你?我做東了我替你?”
王懷山說:“慶哥,再打兩關(guān)沒你的事兒了,你的酒量再打兩關(guān)沒事的,這才一個人頂半斤酒了!”
“懷山呀,你別坑你哥了,你們喝半斤我這陪酒的也喝半斤呀,你們半斤我至少也八兩呀,俺倆人陪你們六個人會喝均了嗎?我不行了,真頭暈得很,你是公斤量,又是老大,要不你先弄一圈吧?”
王懷山笑道:“咦,我一開口你也咬上我了?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好心讓你打兩關(guān)沒事了,你讓我打關(guān)!”
張海叫道:“不行不行,今兒誰也不能替誰,丁慶,接著開始!”
林柱說:“這樣吧,讓他先歇會兒,我替他打這一關(guān)?!?p> 老王也笑道:“不行!不行!不能替!”
“我替他一下有啥?也不讓你們幾個替,這是俺倆的事兒,只要有人陪你們還不行?來,張海,還從你這兒先開始!”丁林柱舉起了手。
張海一擺手叫道:“你替呀,不行!今兒誰也不能替誰!”
丁慶說道:“張海,你就讓林柱先和你們劃一圈兒吧,這酒有點兒上頭,我喝點兒開水中和一下,我真喝不少了!”
“胡扯!你哪喝多少呀,我們幾個都不贏你!”
“誰不贏我呀,就你和許主任不羸我,老王他們幾個都羸我,我真喝的不少了!”
“丁慶你這么一說,今兒我非和你劃到底,我啥時候羸你啥時候放你!”張海伸手叫道。
丁慶一拍桌子說:“想羸我還不容易呀?”
王懷山叫道:“張海,你咋這樣說開了,他算找到借口了,想輸還不容易呀?”
“哎呀,你別管了!開始!奎五!”
“已開始了?好,開始,八個!八個!”
二人就開戰(zhàn)了,結(jié)果還是張海輸,丁慶拍了下自己的頭說:“我這咋了,想輸還羸,好!今兒我就喝躺下也陪你們玩到底!”
張海笑道:“對,舍命陪君子,寧可喝死,也不能嚇?biāo)溃 ?p> 丁慶笑道:“好,林柱,倒好了沒有?”
“倒好了!”
老王笑道:“張海,你比老姜還辣呀?”
王懷山也說:“張海,這就對了,他想輸也不能讓他輸!”
張海一擺手說:“我是干啥的?”
二人又劃開了,劃了一陣還是張海輸。
張海說:“慶哥,這次沒什么可說了吧?”
丁慶笑道:“你這家伙原來一直都是故意輸?shù)难?,我還以為我比你厲害呢?真栽了,好,舍命陪君子,接著往下來,每人兩遍!按剛才王懷山說的來,打過算完!”
王懷山笑道:“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這么滑呀?”
張海叫道:“丁慶,你別來這套,啥時候趴下啥時候沒你的事兒!”
“好好好!來,往下來!”
六個人劃過之后,丁慶舌根已發(fā)硬了,第六瓶酒已打開了,丁慶感到頭重腳輕。
他叫道:“懷……懷……懷山,張……張海,,我不行了,我……我真招架不住了!不能再……再喝了!”
張海叫道:“沒事兒,你還能再喝一瓶!”
林柱叫道:“不行,他喝的不少了,也打兩關(guān)了,讓他歇會兒吧!老板娘,上魚!”
老板娘忙把魚端了過來,林柱接過放好后說:“來來,大家吃魚!慶哥,你也吃點兒?”
丁慶低著頭擺了下手:“你們吃……吃吧!”
“那好,來,咱吃吧,讓他歇會兒吧!”
王懷山對老王笑道:“這家伙真差不多了。”
他話剛落,丁慶叫道:“來,王……王村長,咱倆再劃幾拳!”他仍低著頭。
王懷山笑道:“好了,我也不劃了,我是說我差不多了!”
“怕了?”
張海叫道:“我還想和你戰(zhàn)到底,咱倆再戰(zhàn)吧?”
丁慶低著頭擺了下手:“你……你,你我不和你,不和你來!你不中!”
林柱說道:“對!他不中,你別理他了,歇著吧!”
“噢,噢,噢,歇著,歇著!”
吃過了魚丁林柱說:“老板娘,上酒!”
王懷山說:“林柱,好了,酒不喝了,吃飯吧!”
“不行!不行!我還沒喝好呢?上酒!”
“好好,來了,來了!”老板娘又搬過來一箱子張弓酒。
林柱一扯老板娘的胳膊笑道:“來,坐這兒陪俺幾個喝會兒!”
老板娘笑道:“不行不行,一會兒還得給你們端飯,喝醉了誰給你們端飯呀!”
張海也笑道:“沒事兒,你醉了我們自己端!”
“還有湯呢?要不要現(xiàn)在上?”
“還有個湯?好好,上吧!差點兒忘了!”林柱松開了女人。
女人把湯端上來后說:“你們準(zhǔn)備吃什么?我好讓師父給你們準(zhǔn)備!”
“噢,懷山?你說吃啥?”
王懷山說:“啥都中,要不吃燴面吧?”
“好,吃燴面,不過現(xiàn)在不吃,喝了酒再說,再給我們上個涼菜!”
“要啥涼菜?”
“花生米吧!”
“好!”女人要走。
林柱又拉住她說:“哎,別走,話還沒說完呢?”
老板娘笑道:“說嘛,扯啥呀,我又不是小姐!”
林柱松開了手說:“正要說這事兒呢?哎,你咋不找個小姐來呀,那么扣干嘛?找個小姐多好呀,你也不用自己動手了,又招攬生意,你看這,喝著酒沒個小姐陪著多沒勁!”
男老板進(jìn)來笑道:“中,回來找一個,到時候歡迎你們來捧場???”
張海叫道:“行,一定來!”
林柱笑道:“找個就對了,喝酒沒個小姐陪著真沒意思,剛才我拉住你這老板娘讓陪著喝幾盅,她死活不肯!”
“她哪行呀,她不會喝酒,好,你們喝吧,我們準(zhǔn)備飯去!”
王懷山笑道:“看你們倆的德性,還找小姐陪酒呢?”
林柱笑道:“和他們開個玩笑,咱不是高興嘛!”
張海叫道:“找小姐有啥呀,現(xiàn)在流行這個,咱也不和小姐睡覺!”
“睡你的頭哇!回去和你老婆說,聽見沒有?”
“嘿,隨便,她才不管我呢!”
林柱笑道:“不說這個了,和老板娘開個玩笑,把她男人都嚇過來了!來來,接著喝酒!”
王懷山說:“你先把丁慶找個穩(wěn)當(dāng)?shù)牡胤?,你看他坐著直晃,別摔著了!”
“好好?!绷种φ酒饋肀е硕c說:“慶哥,來站起來!”
“嗯,啊,嗯。”丁慶頭左右擺著。
“來,站起來找個穩(wěn)當(dāng)?shù)胤阶?,別摔著了!”
“噢噢,沒沒事兒!”
“坐哪兒呢?”林柱左右看著。
張海說:“叫他們找個地方嘛!”
老王說:“人家的床會讓躺呀,人家還怕吐上面呢?”
許主任說:“他們這兒也沒個沙發(fā),有沙發(fā)了躺上也好受!”
王懷山說:“哪兒有這么方便呀,就讓他坐墻角地上吧,坐低點兒摔不住,衣服臟了回去洗一下就行了!”
“這樣也中?!睅讉€人應(yīng)道。
“好吧!“林柱把丁慶架到了墻角,“來,慶哥,先靠墻角蹲一會兒吧,一會兒咱走?!?p> “呵呵,呵!”丁慶呵呵著蹲了下去。
放好了丁慶,丁林柱坐回座上說:“來吧,我來再打兩關(guān)!”
王懷山說:“先別吹了,先打一關(guān)吧,別吃喝完了沒人付帳了!”
“沒事兒,來吧,我早著呢?來,先從你這兒開始!”
張海道:“懷山,來吧,林柱比丁慶能喝,剛才那一陣子他也沒丁慶喝得多!”
“好,來!”
他們又開始了!
丁林柱打了兩關(guān)之后,覺得頭上的筋開始跳了,頭有點兒感覺了。
他看了丁慶一眼回頭笑道:“這一陣子我也有點兒感覺了,張海,你們幾個數(shù)你年輕,你和他們幾個弄幾圈兒!”
張海笑道:“不行了,我也有點兒上頭了,要不咱就吃飯吧,別回去都騎不成車子了,懷山俺倆更得小心,有摩托!”
“對,俺倆千萬不能喝了!”王懷山笑道。
老王也說:“對,都不能再喝了,我們沒摩托也得騎車子走哇,我也有點兒頭暈,喝的真不少了,都六七瓶子了!”
丁林柱一擺手說:“沒事兒!這第七瓶剛開口,喝的不多!不行咱就租一輛三輪回去,這丁慶已不中了,反正得租!來,喝,我再和你們玩幾個!”
王懷山說:“這樣吧,你不能喝了,你等會兒得付錢,張海和我也不喝了,這瓶里的酒叫他們幾個喝了算了,喝完后咱吃飯,中不中?”
“嗯,這樣中嗎?”林柱笑著看了另外幾個人。
“哎呀,別喝了,懷山,咱就吃飯吧!”幾個人叫道。
“中啊,那你們問林柱吧!”
林柱擺手叫道:“不中,瓶里壺里不喝完不叫吃飯!”
老王道:“不行,別喝了,喝不完咱拿走!”
“拿走?開玩笑!讓人家笑話人不是?喝完它,來,我還和你們劃拳!”丁要柱捋了下袖口。
王懷山擺了下手說:“這樣吧,你看壺里還有多少!”
林柱拎了下說:“壺里不多了,可能有一兩酒?!?p> 王懷山說:“這樣吧,瓶里剛才我看了,還有大半瓶,咱這有杯子,每人倒點兒,咱分了吧?”
分完酒后,林柱去叫老板上飯。
酒足飯飽后,丁林柱看了一下說:“都放下碗干啥?快點兒吃,誰不夠了還要!”
“不要了,好了!”張海兩眼通紅。
王懷山說:“酒都喝好了,我看這燴面都吃不完了!”
“是呀,喝的太多了,已頂一個人一瓶了!”許主任他們也應(yīng)道。
丁林柱看了一眼老王,只見老王低著頭趴碗上出氣兒。
王懷山說:“這老王也差不多了!”
他的話剛落地,老王把碗一推,一扭頭“哇”吐了一地。
“老王”
幾個人叫道,有人扶住了他。
老王擺了下手,“哇”又吐了一陣子。
張海叫道:“老王酒量越來越不行了,今兒他喝的也不算多呀?”
王懷山說:“有六七兩吧,他劃得好,一般不輸,還沒我喝的多。”
許主任說:“老王身體不行了,以前能裝一斤?!?p> 王懷山說:“老王,要緊嗎?”
林柱也問:“沒事兒吧,老王?”
“?。]事!”老王擺了下手。
張海笑道:“還行,頭腦還算清醒,哎呀,我這會兒頭也想暈,幸虧不喝了,再喝,我也得出酒!”
林柱說:“好了,你們先坐吧,我去算帳?!?p> 王懷山說:“看樣子得租輛三輪,丁慶和王繪計得拉著走了?!?p> 林柱過事后,王懷山說:“林柱,你去找三輪吧,三輪車的錢村里出,不讓你再掏了,去吧!”
“對!對!”許主任應(yīng)道。
林柱笑道:“還是我掏吧,不就十幾塊錢嘛,我這就找去!”說完走了出去。
張海背后叫道:“丁林柱,不叫你掏就不叫你掏了,犟什么呀,懷……懷山哥把話說出來了山里,高子成下兔套回來時,天已黑透了,他頂好院門進(jìn)到屋里,把斧子扔一邊兒掏出火機(jī)點亮了蠟燭動手做飯吃。
第二天一早,高子成起床活動了一下身子,進(jìn)屋拿起匕首向外走去,邊走邊把匕首擲向前邊的樹。
所有兔套看了一遍后,一只兔子也沒套著。
唉,他嘆了口氣,握著匕首往回走,走了一陣,忽聽得右邊一陣響,高子成扭頭一看,原來是兩只松鼠。高子成瞅準(zhǔn)機(jī)會,一甩手,匕首擲出,把一只松鼠釘在了樹上,另外一只早沒了蹤跡。
他過去撿起松鼠,松鼠挺肥,比家鼠要大許多,就吃它吧。
天近中午時,高子成的藥袋子已快滿了,他又向四周看,見前邊有一片首烏藤,于是又提起袋子往前走??墒沁@個地方滿是山刺,沒走幾步,他凌亂的長發(fā)被掛住了,他扔掉藥鋤捂住了頭。
高子成蹲身去取頭上山刺,剛蹲下,只聽“哧啦”一聲響,膝蓋處的褲腿撕開了一條長口子,舊褲子已糟了。
下午回到家中吃了東西后,高子成找出針線開始縫褲子。
縫過褲子之后,又找出了小剪子小鏡子,和小梳子,他把小鏡子靠在了煙筒邊開始梳頭,梳了幾遍才把亂發(fā)梳好,之后歪著頭,斜著眼,歪著身子,開始對著小鏡子剪頭發(fā)。
第二天收獲不錯,他剛上小路,就發(fā)現(xiàn)小路上套了只野兔。高子成忙取下了野兔,順路向拳菜包上走來,在拳菜包上他又找到了兩只肥大的野兔,野兔都已套死,他取下兔子把套子復(fù)原后,又看了一下其它鐵圈,才高興地回來了。
馬上就兩年了,在這里若不是常常能套到野兔,他真不知怎么能活下去,這些小生命給了他力量面對野獸出沒的叢林。
幾天后,高子成算了算日子,覺得又快交學(xué)費了,他點了下頭,決定明天出山賣藥。
次日,高子成一早換過衣服推著早已捆綁好的車子出發(fā)了,他艱難地推著車子來到谷口小潭邊時,渾身已累出了汗。
高子成喘著氣甩著發(fā)酸的右腕,向丁林柱家及莊內(nèi)看了下,丁林柱家院門緊閉,莊內(nèi)沒有一個人,幾只羊在跑著,高子成又甩了下左手,推車子過了河向莊內(nèi)走去。
高子成回來時,莊內(nèi)還沒碰見一個人,他急急騎過了莊子,一直騎到了小潭前才下了車子。
他的響動驚動了西邊山坡上的人,山坡上有座新墳,新墳前玉秀怔怔地坐著,她的兒子戴著孝在另外一個姑娘懷里。
蹲在玉秀身邊的小伙子聽見響動看了高子成一眼,高子成推著自行車向山里走去。
高子成回到住處,匆匆又裝捆好藥材,推著出來了。
高子成來到小潭前時,又站住想歇一陣,這里是告別里邊壞路的地方,過了河,就是修的好路了。
高子成交換著甩了兩下手碗,隨意向西北邊大山看了下,忽然見那里添了座新墳,墳前地上坐著一個女人,看上去像玉秀。
高子成有點納悶,這丁灣什么時候死人了?這女的好像劉玉秀,她家誰死了?她的公公婆婆身體挺好呀?
正當(dāng)高子成納悶時,忽然女人身子擺了下,斜著向前栽去。
“哎……”高子成一驚,可女人栽倒后并沒有再起來。
高子成忙把自行車歪在一邊向墳前跑去。
女人正是劉玉秀。
高子成跑到跟前忙蹲下身子把她扶在懷里叫道:“哎,劉玉秀!劉玉秀!”
玉秀雙眼緊閉,額角也磕破流出了血。
高子成叫幾聲見她沒反應(yīng),搯了一下她的仁中穴,玉秀才微微睜開眼來。高子成一看劉玉秀醒了忙叫道:“你咋了,你堅持住,我先幫你包下頭,然后送你回家!”
包過頭后,高子成把她抱起來要走。她無力地說:“把我放下,我不回去?!?p> “你剛才暈過去了,你身體很弱,我把你送回去吧?”
玉秀微微搖了下頭說:“放下我,放下我!”
高子成只好輕輕放下了她,扶著她的肩讓她坐穩(wěn)后說:“你不要過于傷心,我不知道是誰不在了,但不管是誰不在,傷心是難免的,不過活著的人還應(yīng)注意自己的身體,什么事都要想開些。”
玉秀怔怔地坐著,目光呆滯地望著新墳,身子有點兒輕微地擺。
家里丁二叔正在罵自己的小女兒和小兒子。
他叫道:“你們怎么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那兒呢?先不說她想不開什么的,就說她的身體吧,自從你們?nèi)缢篮?,她幾乎沒嘗過一口飯,沒沾過一滴水,她已暈過去兩次了,如果她再暈過去怎么辦?身邊沒人磕著了怎么辦?你們真把我氣死!”
小兒子林峰說:“是嫂子非讓我們回來的,她說她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小女兒林玉說:“是的,我說和小文留下陪她,她非讓走,她說她想得開,沒事的?!?p> “糊涂!她說沒事你們就放心了?她連一點力氣都沒有,萬一摔傷了怎么辦?你快去看看!”
兒子叫道:“叫我二姐在家吧,我去看看!”
大女兒林翠站起來說:“我去吧?!?p> 妹妹忙站起來說:“還是我去吧,給小文!”說完跑了出去。
丁林玉走到坡下時,見一個男人抱著嫂子急步走過來,一怔,忙跑上前叫道:“我嫂子怎么了?”
高子成看了下玉秀說:“她暈倒了?!?p> “嫂子!嫂子!劉玉秀!劉玉秀!”丁林玉忙抓住玉秀叫道。
高子成說:“還是先把她送回去吧,她身體很弱,剛才我已叫醒過她,坐了一會兒她又暈倒了,得回去給她調(diào)理一下?!?p> “好,謝謝你,來,給我吧!”丁林玉要接過玉秀。
高子成說:“還是我抱吧,你抱不動?!?p> 丁林玉想了下說:“好,大哥,那謝謝你了?!?p> “快走吧!”
剛走過了大伯家前,丁大伯就跑了出來:“林玉,玉秀咋了?”
丁林玉沒有回頭叫道:“我嫂子又暈過去了!”
“咋又暈過去了!”丁大伯跟后邊跑。
到了院門前時玉秀睜開了眼,她極力動了下叫道:“放我下來!”聲音很弱。
丁林玉一看嫂子醒來了,哭道:“你醒了嫂子?你咋又暈過去了?”
剛進(jìn)院門,屋里的人都跑了出來,丁林峰叫道:“這……咋了!”
“咱嫂子剛才又暈過去了!”
“又……來來,我接著,謝謝你!”丁林峰忙上前去接玉秀。
“快抱床上去!”父母叫道。
“玉秀!”
“小心!”高子成把玉秀遞給了小伙子。
高子成很納悶,丁家的人都在,父母沒少一個,是誰死了?
小伙子把玉秀抱進(jìn)屋后,人都跟進(jìn)去了,丁二叔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他沖高子成說:“多虧你了孩子!”
“沒事兒。叔,這是咋回事呀?誰……”
“唉!”丁二叔低下了頭,傷心了一陣子說,“林柱出事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