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姐姐不在。
趙玉蝶問外甥：“你媽呢？”
“去看王留成了。”
“唉，氣死我了！”趙玉蝶坐下了。
小泉道：“姨，你又和我爸吵架了？”
“……”趙玉蝶沒理他。
小泉只好也不作聲。
趙玉蝶坐了一陣后，又來到了李永修房間。
她氣休休坐下說：“好，你不想和我姐過就算了，這樣吧，讓我姐和小泉回去，你在這里當保安隊長怎么樣？小泉和我姐在家里也有個指望了，你只要管小泉，你在這里再找個都沒事！”
李永修看了她一下，避開她目光說：“小蝶，我不會在這里了?！?p> “你…你還是想去那女人山里吧？”
李永修正視趙玉蝶道：“小蝶，你不要老是扯那個女人，我和她不可能了，和你姐經(jīng)過這些年，又這么一鬧，我想一個人過，知道嗎？”
盯了一陣，他低下了頭。
“你還想發(fā)脾氣？”
“……”
“我知道啥意思了，你還是和我開始想的一樣，如果我姐現(xiàn)在誰也沒跟，你肯定和她過，但現(xiàn)在，你在意她了！”
“隨你怎么想吧?！?p> “你就是小人，你把我姐逼成那樣，現(xiàn)在卻又在意她！”
“小蝶，我不是在意她，就算你姐沒跟孫全，我也不想再和她生活，這是我的真心話?！?p> “你…好，明白了，你鬧這么個離家出走，就是為了和我姐離婚，是吧？”
“也可以這么認為，但你姐只要在家一天，只要不愿離，我就不會勉強她，也會管她和小泉，我離他們一段距離就行了?！?p> “你神經(jīng)??！”
“……”
“唉，氣死我了！”
“……”
“唉，看來我姐以前真把你氣得不輕！”
“也不全是因為你姐俺倆合不來，也不全因為沒錢，是我這個人不中，性恪不中，脾氣也不中，我只能一個人活。”
“你已看破紅塵似的，好好，我不說了，你已做出來了，唉！”
“……”
“你們倆…我姐其實和你想的一樣，雖然愿回家了，但也不想再和你過了，唉，你們倆真是一樣！”
“……”
“哎，別看破紅塵了，如果我們都同意你去找那個劉玉秀，你去嗎？”
“我已說過，不會再和任何女人過?！?p> “你還想再另一個女人的心呀？”
“我就是不想再傷任何人的心了，所以一個人生活?！?p> “可你已經(jīng)傷到劉玉秀了，你不去挽回，也許會傷她更很，老實說，那女的真的很好！”
“小蝶，她要傷心我也沒辦法，我不想再自尋煩惱?！?p> “你…算了，不想再說！”
趙玉蝶站起走了。
趙玉蝶到外甥屋里坐一了一陣，去買飯，吃過飯給王留成倒杯水后，又來到李永修房間。
關(guān)上門在李永修對面坐了一陣后，抬起了頭。
她說：“哎，給我說一下你和我姐以前的事?！?p> “……”
“哎，聽見了嗎？”
“我不想說。”
“說吧，我姐能把你傷那么很，我知道一下不行呀？”
趙玉蝶溫柔地說。
李永修默嘆了口氣，仍沒作聲。
趙玉蝶輕笑道：“我是問你的嗎，一會兒我又發(fā)火了？”
李永修陣地說：“你讓我說什么，我什么者忘了，想不起來了?！?p> “廢話，我姐逼的你離家出走，到現(xiàn)在還在恐懼中，怎么會忘了呢？”
“我真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很多事其實也不怪你姐，是我人太懶，太不爭氣，又不愿你姐說我，只能怪我。”
“你說的什么呀，怪你你為什么還走？凈說反話，快給我細說一下，我又不罵你了！”
李永修望著腳下：“我真一件也想不起來了，只知道是因為沒錢老吵，怎么吵都忘了?！?p> “你到現(xiàn)在還不原諒我姐，怎么會忘了呢？行，那你說一下你在山里刨藥放羊的事，那些事你開心！特別是你和劉玉秀的奇情！”
“小蝶，不要再笑話我了?！?p> “李永修，誰笑話你了，我這是正事！她們不遠千里來關(guān)心你和小泉，說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不能知道一下呀，我知道了也不一定對你有壞處！
快給我談一下，我想知道！”
“我現(xiàn)在記性不太好，大多都忘了，也就是和你說過那些?！?p> “嘿嘿嘿，李永修，你…”趙玉蝶氣的笑了起來，“好，外邊也忘了，那我問你，你走時把僅有的三十塊錢留家里了，就算破洋車子你也騎走了，可你只偷走了幾個饃，你能吃幾天？”
“一個人好湊和，都能過得去?！?p> “嘿，你走時正過年，大冬天呀，沒錢沒吃的，你是不是去討飯了？”
“我把手表賣了幾十塊錢，買了些必備工具打了個棚，雖然冬天，山中有野菜，我又會套野兔，也餓不住?！?p> “把我姐給你買的手表賣了，你還真有辦法！行，野菜野兔，你也成了野人！”
“……”
“她們那山中離咱那里多遠，你真靠洋車子去的呀？”
“五六百里吧，沒錢，只能騎車了?！?p> “騎幾天？”
“五六天吧，也記不清了?！?p> “你等一次和劉玉秀見面，是怎么見的？”
“我和她之間沒什么，不要問了?！?p> “誰問你有什么了，我只是問你們開始怎么認識的？”
“第一次是我賣藥回來，她們那里路不好，她和丁姍趕集了，丁姍騎車摔倒了，我?guī)投櫮闷鹆塑囎印！?p> “一開始你就表現(xiàn)的好！哎，劉玉秀的老公長的也很帥吧？”
“是的?！?p> “她老公應該很帥，個子高嗎？”
“和孫全差不多?！?p> “行，一米八的個兒！哎，劉玉秀這么漂亮，她老公死后，有不少人給她介紹對像吧，你是怎么爭過別人的！”
“又來了，不知道?！?p> “哎，你這人，你們很熟，又常去她們莊，你怎么會不知道呢？”
“我離她莊有十里遠，這些事人家怎么會和我說呢？”
“你離她們那么遠呀？”
“是的?！?p> “那你怎么和她們幾家那么熟呢？”
“我那里是最里邊，她莊是最后一個莊子，平時只能偶而見她們莊的人。”
“你真死腦筋，為什么想著去刨藥，為什么不來找我？”
“我和你姐那樣，怎么找你？”
“唉，是呀！”
“……”
“好，給我說一下你那次生病的事?！?p> “我去的第二年，也就是九八年，夏天下了太多的大雨，我在山中困了二十多天，沒吃沒燒的，又淋雨感冒了，劉玉秀的老公就去山中找我，那天我也正好出山。
我們繞了很遠從一個地方走，由于山上樹多，也沒碰見，快到個她們莊時，她丈夫沒找到我，回來又追上了我，把我背到了她公公家，之后她丈夫又冒雨幫我找醫(yī)生，她一家人救了我?！?p> “沒了？”
“就那些?！?p> “你那次究竟病的有多重，劉玉秀老公跑十里路返回又追上了你？”
“我在里邊已病了幾天了，幾天也…也沒吃多少東西，又燒到四十度還多，走的很慢，路上又摔了幾次，歇了幾次，走的太慢?！?p> 趙玉蝶不再問了，停了好一陣子才又問：“明白了，所以你對她們好，怪不得他們都把你當親哥似的！”
“……”
“你幫她種香菇是后來的事吧，那時你才去兩年不到，還沒有錢吧？”
“種香菇是三四年后吧，記不清了。”
“又忘了，那時她老公已沒了吧？”
“已沒一年了吧，也忘了?！?p> “你真的假的，怎么什么都記不??？”
“……”
“看來這些年對你折磨的不輕，唉，圖什么呢，真過不下去了，你們和氣離婚多好？算了，能離你們早離了！”
“……”
過了一陣后，趙玉蝶又道：“你和劉玉秀，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呀，她那么年輕漂亮，她不嫌你年齡大呀，也真沒人給她介紹過合適的？”
“她也和人扯過，但他們幾家人都想讓她和她二哥過，就是她丈夫的二哥，但他們也沒成，和別人也沒成?！?p> “她不喜歡她大伯子哥呀？”
“算是吧?！?p> “那和別人怎么也不行呢？”
“還是因為想讓她跟她二哥，不過別人介紹那人人品也不行?！?p> “你不都挺清楚呀，還和我說不知！”
“……”
“那怎么想到你的，你雖然人也行，但年齡大，條件不好，劉玉秀似乎還很喜歡你，是不是她種香菇的錢是你給的？”
“不要胡說?！?p> “那你給我說說你和劉玉秀的事！”
“他們扯我，還是因為劉玉秀都沒成，他們幾家又舍不了孫子，怕劉玉秀嫁出去帶走孩子，想找個倒插門，而我比較熟悉一些，只一個人，想讓我留他們那里，現(xiàn)在明白了吧？”
“噢，多少明白了些。哎，劉玉秀很原意你吧，不然也不會跑這么遠關(guān)心你！”
“……”
“不說也是的，我已看出來了！”
“……”
“唉，好了，都知道了，什么事都不怪你了，你和我姐的事，我也不再插言了，你們愛怎么就怎么去吧，總之，帶他們走！”
“……”
晚上，趙玉環(huán)在另一邊休息，李永修和趙玉蝶在小泉房間。
忽然趙玉蝶手機響了，她看了說去接電話。
一陣后她進了屋。
坐下后她對李永修說：“老板又打電話了?！?p> “……”
“李永修，過幾天小泉出院后，我和你一塊兒把他們送回去，你就還來當保安隊長吧，工作很輕松，正好符合你喜歡自在的個性，工資還高，多好呢？”
“不干?！?p> “怎么不干呀，老板很賞識你，還說讓你考個駕照，班上不上就行，平時給他開下車，陪他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打個獵什么的，這多好的事呀，你好好想一下吧？”
“不用想，我不在這里。”
“你…唉！”趙玉蝶氣的走了，去了姐姐那邊。
坐了一陣她對姐姐道：“這個李永修，徐仁寬給他開那么好的條件，他就是不愿留下！”
“他不愿當保安，他以前當夠了。”
“姐，這里和BJ不一樣，BJ他是天天訓練，天天押車四處跑，這里最多看個門，何況徐仁寬也不會讓他看門，徐仁寬很喜歡他，想讓他學開車，以后給他開車，天天跟著他，多好？”
“徐仁寬不問青紅皂白讓人打他，還用槍要打他，現(xiàn)在徐仁寬說的再好，他也不可能給徐仁寬干，他就這脾氣。”
“可是小泉腿這樣，就算李永修厲害，可咱在人家手里，我怕出事，不行，我還找他說去！”
趙玉蝶又來到了小泉這邊。
沉默了一會兒后她說：“李永修，這樣行不行，沒走之前，你先答應我們老板行嗎，先臨時答應，一是他不會再找麻煩，二是也趕走了孫全。
孫全現(xiàn)在可能什么都清楚了，中午還找王貴的麻煩，罵了王貴一頓，你先臨時答應，我們也走，咱都需要時間呀？”
“我這樣做不了，要不我找下孫全?！?p> “你不用去找孫全再擴大事了，你就不能先忍一下答應了嗎？”
“……”
“雖然徐仁寬用槍要打你，也讓人打你，可不是沒打到你呀，你和他們這樣的人計較什么，小泉腿沒好，為他安全想一下好不好？”
“……”
“哥，你為什么要死腦筋呢，現(xiàn)在咱們都走不了，他們又是地頭蛇，是大老板，人多勢眾，關(guān)系網(wǎng)還大，咱要吃個暗虧怎么辦？”
“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還不答應？”
“我想一下吧。”
“好好想一下吧！”趙玉蝶出去了。
趙玉蝶又來到了姐姐這邊。
她說：“李永修說想一下，反正就是不想留下。”
“……”
“他要不留下，我和王貴也得走，真是！”
“對不起小蝶，拖累了你和王貴。”
“別說了，你是我姐！”
“……”
“姐，以后你們的事，只能自己看著辦了，我是不能再過問了，感情的事，別人的意見只能是參考，萬一錯了就毀一輩子。”
“……”
“如果不聽我們的，不跟孫全，這次李永修來，再給他個臺階下，你們肯定會和好的?！?p> “別說了，也不一定。”
“還說啥，說什么都晚了?！?p> “……”
“我去看一下王留成?！?p> 趙玉蝶看了一下王留成出來了，快走到小泉病房門口時，電話響了。
她忙去接：“王貴，什么，孫全打你了？他還把小泉那六千塊錢要走了？好，別說了，我馬上回去！”
趙玉蝶收了手機，忙跑到姐姐屋說：“姐，孫全打王貴了，小泉的六千塊錢也被孫全硬要走了，我回去看下，明天早上幫我照看一下王留成！”
說完趙玉蝶要跑走。
“哎，小蝶，我也回去！”
“你回去干什么，王留成不能讓李永修看吧？孫全也正恨你呢？”
趙玉蝶跑了。
一會兒，李永修進來了。
他說：“你去小泉那里吧，我睡一會兒?！?p> 趙玉環(huán)看了他一下，欲言又止，低頭去了兒子房間。
她坐了一陣后說：“小泉，孫全打你姨夫了，我得回去一趟?！?p> “媽，你別回去了，孫全也會打你的？”
“不行，他已霸占你五千了，他又把你姨放的六千要走了，我不能再讓他要你的錢！”
“讓我爸去吧，孫全會打你的！”
“你爸去了也進不去，我沒事，我讓他先過來?！?p> 趙玉環(huán)來到隔壁，但屋里無人。
她等了一陣，不見李永修回來。
這時護士從門口過，趙玉環(huán)忙出來叫道：“小靈妹子，你見李永修了嗎？”
護士笑道：“他好像去花園了吧，剛才看見他出去了?！?p> “好，謝謝你！”
趙玉環(huán)關(guān)上門向外走去。
但花園里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