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周麟身邊的大內(nèi)錦衣衛(wèi)們張全實在不敢做點什么,咬牙切齒道:“不知這位大人哪個衙門的,讓小的回去也好有個交待?!庇嵩潯昂摺绷艘宦暤溃骸霸蹅兪怯鹆中l(wèi)的?!?p> 項繼陽立馬拉住俞元贊的胳膊小聲道:“你傻啊,干嘛報名號!”雖然是小聲說,不過那個音量一點不小,震得俞元贊耳朵都痛了,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耳朵暗想還不是按計行事嘛,至于叫那么響嘛。
周麟一行人從三合莊出來直奔鄧家莊小酒肆去匯合那里喝著小酒吃著羊肉的朱厚燳,一進門看見他那個頹廢樣周麟就有抽他丫的沖動,沒等他有所動作店里的幾個老農(nóng)就嚇得趴到桌子下面去了。
周麟微微一笑,吩咐人去照顧幾個老農(nóng),自己回到先前自己的位置上,也不跟朱厚燳說話,先來被燒酒吃了幾塊肉暖暖身子。朱厚燳瞇著眼睛看他享受完才笑咪咪的道:“侍讀辛苦啦,事情辦得如何了?!?p> 周麟還是沒回答,拿眼睛瞅那幾個老農(nóng),項繼陽正在和幾個老農(nóng)嘀咕呢,先瑟瑟發(fā)抖的老農(nóng)突然轉(zhuǎn)過來看著滿臉微笑的周麟,快步走過來幾個人“咕咚”往地上一跪重重磕了幾個頭響頭老淚縱橫道:“草民鄧老四代全莊百姓謝大人活命之恩啊,草民要給大人立生祠?!?p> 那些小老百姓哪兒知道誰官大官小,反正這個桌子只有兩個人坐,一個穿便服的半大小子還有個穿官服的少年,在他們眼里自然是拜年紀大點又穿官服的周麟了。周麟呵呵笑了笑起身扶起重老農(nóng)道:“各位老丈請起,這不是折殺晚輩的草料嘛,生祠萬萬當不得,以后你們和三合莊的莊戶們就是羽林衛(wèi)的佃戶了,每年三成的租子,另外賣地的銀子給你們補足到五十兩一畝,各位老丈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說,本官能辦到的一定辦?!?p> 鄧老四抹了把眼淚道:“沒有了,萬萬沒有了,以前自己能留下三成便是不錯了,如今只要交三成哪兒還能有不滿的地方,何況大人還給足了銀子。只是大人您可要小心啦,收地的那個管事可是當今國舅府里的,可不能為了我們這些草民毀了大人的前程啊?!?p> 周麟心說你這個老頭不錯,很會說話,都說到我心里去了,連老農(nóng)都知道的結果你朱厚燳不會不知道吧。周麟對鄧老四笑道:“不勞老人家擔心,這事情有更大的官管,晚輩只是個跑腿的,既然老人家沒什么不滿意的,麻煩您帶我的侍衛(wèi)去挨家挨戶的發(fā)銀子,并且告訴莊戶們以后就是咱們羽林衛(wèi)的佃戶了?!?p> “唉!唉!小老兒這就去,這就去,大伙兒一塊兒去。”鄧老四趕緊的答應著周麟,一把年紀下來這個好事還是頭一回碰著,由項繼陽帶著四個侍衛(wèi)陪同鄧老四等幾個老農(nóng)出去辦差了。
周麟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對朱厚燳道:“殿下讓臣唱的戲演完了,斷了國舅爺?shù)呢斅?,以后兩位國舅爺定然不會放過臣的,您可要給臣做主啊?!?p> 朱厚燳自顧自的吃著羊肉,好像突然才發(fā)現(xiàn)周麟似的,睜大了眼睛看看周麟道:“啊呀周大人,您好威風啊,為民請命勇斗外戚流芳百世永垂不朽啊?!?p> 周麟:“我呸……”還要加個中指。
朱厚燳一點不反感周麟的反應,到是對周麟的手勢研究了半天道:“這什么意思?”
周麟被朱厚燳一問頓時臉紅脖子粗了,他總不能說這個手勢是靠你老姆吧,侮辱皇后全家死十次都夠了,哼哼哈哈了半天道:“這個……這個就是鄙視的意思,嗯嗯,就是鄙視的意思?!?p> “哦……”朱厚燳如有所悟,對著周麟也來了中指道:“本宮也鄙視你一把,有本宮照著你,還怕我那兩個廢物舅舅干嘛,早晚滅了他們?!?p> 周麟心道是啊是啊,你的確早晚會滅了他們,你丫登基后沒兩年就判了你倆舅舅終生監(jiān)禁剝奪政治權利終生,等你老娘掛了的時候你的繼任嘉靖就把你倆舅舅咔嚓了節(jié)約糧食,不過在那個之前要保證我不被他們兩個弄死才行啊。心里想不能說,現(xiàn)在只能死死跟著這個毀人不倦的太子了。
這里的事情處理完朱厚燳也不耽擱了,走馬回營。不過這個營就不能是臨時的營寨了,以后安置的軍戶家眷都要搬這里來,所以這里以后會形成一個新的莊子甚至是鎮(zhèn)子。
休息了一晚上大隊人馬繼續(xù)趕路,從三合莊這里到得勝們不足四十里,過了午時便看見了北京的城墻。到了這里不管是羽林衛(wèi)的兵馬還是密云衛(wèi)的士卒都是不能大隊開進去的。
兩衛(wèi)大隊人馬都半道返回駐地,留下的是各營的主官和抽調(diào)出來長得雄壯五官端正的,這些兵要進行獻俘儀式自然跟選模特似的??偣苍谟鹆中l(wèi)挑選了千把人,密云衛(wèi)不到五百,再加上點親衛(wèi)等等兩千多人押送了韃子的俘虜準備進京。
太子凱旋可不是小事,各部五品以上官員全都要到城北偏西邊點的德勝門外迎接,全北京有多少五品以上的官員?算不清楚,反正城外花花綠綠一大片一水的朝服烏紗,城內(nèi)道路兩邊都有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夾道維持秩序,把看熱鬧的北京市民們擠在路邊免得沖撞了太子的大駕。
朱厚燳騎在逍遙馬上穿著他那套夸張華麗的盔甲一馬當先,周麟在左滕永浩在右相差一個馬身落在后邊,不過今天周麟很識趣,沒有穿那套朱厚燳盔甲克隆版,只穿了普通六品文官的常服,肋下佩嘯鳴劍一領玄面紅里的披風到不是很扎眼。如果這個時候周麟還敢穿那套朱厚燳給他訂做的盔甲,說不定言官當場就要對他扔靴子了。
待朱厚燳到了城門前百步處,文武百官都跪下了,山呼千歲,太子威武。朱厚燳一臉得色,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連帶著周麟和滕永浩也享受了把百官跪迎的癮,雖然不是跪他們的,不過誰讓他們就在朱厚燳邊上呢。
朱厚燳打馬上前道:“都平身吧?!彼矐械枚喔俟賯儚U話,反正各部尚書和內(nèi)閣大佬們是不會在這里的,也就不必下馬寒暄,賜了平身便打馬進了城門。
城內(nèi)的老百姓一大半都聚攏過來了,得勝門內(nèi)街道兩旁的酒樓茶肆今天可是大發(fā)利市,個個都是座無虛席,街道兩邊站滿了人,有些人實在擠不進去就爬屋頂上看熱鬧,瞧一瞧這個帶兵滅了韃子兩萬多人的神威太子殿下。
先頭的開道騎兵一過,朱厚燳、周麟、滕永浩便人五人六的騎馬過來了。事實上看熱鬧的老百姓也就是在屋頂上酒樓茶肆里的能看見,在街道兩旁的根本沒機會看,朱厚燳一過來就要跪下磕頭,哪個敢抬頭啊,但是這樣也不能阻止群眾的熱情,他們太需要一場對韃子的勝利了。
一路夸勝而回轉(zhuǎn)到午門口這兒就算朱厚燳都要下馬了,因為弘治皇帝正坐在午門上等著獻俘呢。獻俘儀式上的詞兒早就給朱厚燳準備好了,眾將官隨著他下馬步行到午門下邊跪下山呼萬歲和弘治皇帝打個招呼后就是朱厚燳這個主帥的單獨匯報了,不過不是上城樓去匯報,而是在午門下面大聲宣布戰(zhàn)況和戰(zhàn)果。
獻俘的時候午門前的廣場禁地是可以讓老百姓觀禮的,也是提高民心士氣的一個好辦法,朱厚燳清了清嗓子陰陽頓挫道:“兒臣朱厚燳帥羽林衛(wèi)、密云衛(wèi)及居庸關守軍共計兩萬三千將士于蒙古頑酋于居庸關苦戰(zhàn)二十余日殺敵兩萬,斬敵酋那蘇圖首級及千夫長數(shù)十人。俘敵士卒近三千抓獲千夫長四人,今凱旋而歸獻俘于父皇駕前,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厚燳說完臺詞,整個午門廣場不管是官兵還是百姓全都跪下來山呼萬歲,那聲浪絕對比戰(zhàn)鼓更激勵人心。
弘治皇帝這個時候就剩下高興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不管怎么說是打了大勝仗了,雖然他也知道不是他打的,但是他的手下能力也是太子能力的一部分嘛。弘治皇帝摸了摸胡子開懷大笑道:“皇兒辛苦了,眾卿平身?!?p> “謝萬歲”
接下來就是獻俘,羽林衛(wèi)的步足在前頭引導,不過手里不是大明的旗幟,而全是韃子的,走到午門大道中間的時候,挨個把手里的旗幟扔到路邊堆放在一起,然后自覺排列兩邊給俘虜讓路也是一種看押。
數(shù)千韃子俘虜垂頭喪氣被繩子捆著像一串螃蟹似的一個接一個,這一路從得勝門走過來大明的軍兵受到的是歡呼當然不會像某些狗血電視劇那樣有灑鮮花的,不過跪兩邊的百姓有自己的表達方式,焚香貢酒,當然那個酒士兵們是不會去喝的。與大明士兵的待遇相反,韃子俘虜們受到的待遇卻實在的多,確確實實拿到了無數(shù)的拳頭口水撂陰腿,還有遠程的石塊土團,別指望雞蛋菜葉,那些都是食物不能浪費的。
韃子俘虜們到了午門前已經(jīng)是個個鼻青臉腫了,有的鼻血長流,有的牙被打掉了幾顆滿嘴是血,那模樣要多慘有多慘,不過誰都不會去同情他們,他們在拿著刀子的時候都是惡魔!強盜!沒人性的畜牲!那四個韃子千夫長待遇更好,都有囚車關著這種待遇大大提高了他們的受關注程度,走到這里的時候囚車里已經(jīng)堆積了不少意外飛行物體,由于囚車卡著他們不能用手抵擋拋物攻擊,這四個都已經(jīng)是頭破血流了。
等俘虜走完就是一輛輛大車,用油布蓋著,但是人人都能聞到很重的石灰味,這里面就是人頭了,那蘇圖的人頭有盒子裝,其他的可沒這個待遇,兩萬多顆腦袋要消耗多少木材啊,直接往大車上一扔油布一蓋就行了。
大車走完獻俘儀式也就算結束了,所有獻俘的士兵都去御馬監(jiān)臨時駐扎享受犒勞,主官要進宮面圣。只聽到無門上傳來老太監(jiān)蕭公公的聲音道:“宣太子殿下、顯威將軍滕永浩、兵部從事周麟武英殿見駕,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