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葉連城開車送自己回來,被袁夢嬌撞見了。白若心底發(fā)笑,宿舍向來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集散地,不足為奇。
于是她選擇拿衣服進浴室,眼不見為凈。
花灑的水聲有點大,隔絕了外面兩個人的喋喋不休。白若得了稍許自在,一門心思享受淋浴的暢快。當摸到自己的手腕時,手心忽地落空,這才想起把翡翠手鐲藏在包包里了。
思及此,白若的嘴角終于有點了微笑。加上包包里一開始就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鐲,現(xiàn)在其實總共有三個鐲子了。另外兩個鐲子,她是用徐三少的那只,在秘境中另外造的。把那只殘缺的鐲子用綠光碎成兩截,分別用綠液進行修復(fù),一個修復(fù)成跟自己手里一模一樣的,而另一個則修復(fù)成徐三少那只殘缺的樣子。這樣,一個星期后徐三少來取貨,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兩只鐲子都交出去,而自己還不用損失原本就買回來的這只。
在回校之前,因為此等貴重物件放在學(xué)校始終不安心,便把另外兩只交給葉連城保管了。而最開始屬于自己的翡翠手鐲,白若當然不會交出去,所以只好暫時藏在包包里,等以后再找個借口拿出來戴就完了。
洗完澡出來,宿舍里安安靜靜的。
白若擦著濕發(fā)心里犯嘀咕,來到自己的書桌前,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兩個人都不在,地上淅淅瀝瀝地灑著好幾滴血,更令她吃驚的是,自己的書桌上血跡更甚。
正在發(fā)毛之際,躺在桌子上的手機鈴聲大作,嚇了她一跳。
張苗的聲音在電話里含糊不清,白若只聽到她急躁躁地大喊:“……你那盆花邪門地很,把袁夢嬌的手都扎出窟窿了?!?p> 白若提著心聽完,終于吁了口氣。料想袁夢嬌跟張苗肯定貪上了那盆花,想要采上一把。誰知道那其實是盆仙人球,不扎傷手才怪呢!連她自己摘花的時候都得小心避讓,更別說其他不知前因的人會誤打誤撞了。
對此,她也聊表歉意,順帶問候了一下:“傷得厲害嗎?”
“我也不清楚,現(xiàn)在正在校衛(wèi)處包扎,校醫(yī)倒說是小事,不肯開假條,夢嬌正跟這兒鬧著呢!”張苗無可奈何。
白若點點頭,心里已然明白。袁夢嬌想逃避期末考試,所以才賴在校醫(yī)那兒要假條,更甚還想賴個黑鍋給她呢!嘖嘖……
跟張苗沒說幾句,白若就把電話掛了。琢磨袁美人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估計還得耗好一陣,于是帶了幾本書入秘境,無比輕松地坐到秋千上復(fù)習(xí)去了。
根據(jù)她以往的經(jīng)驗,若是想要明日一早醒來自己不身置奇奇怪怪的地方,那么她就必須在秘境中回到剛一開始進來的地方。所以她最近幾次都是直接選在秋千上出現(xiàn),只要意念如此,便能如愿進入,而且第二天醒過來也不會出現(xiàn)在別的地方。
不過她也考證過,就算她在秘境里瞎逛,掉下陽臺啊或者摔下樓梯之類的倒霉事也不會發(fā)生。因為秘境就像是另一個維度的空間,與她這個世界并無必然聯(lián)系。也許是她現(xiàn)在還沒想通這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吧,白若還是決定暫時不去考慮這些。
卻說葉連城飛車飚回小洋樓后,第一時間就電話約了個室內(nèi)設(shè)計師,開了個七七八八的視頻會,決定第二天就把人請來勘察現(xiàn)場,擬定裝修方案。對于白若的話,他向來奉若圣旨,眨眼就給雷厲風(fēng)行地實施了。
倒是白若留下的兩個鐲子,葉連城還未曾留意過。等招呼完裝修的事情,他才想起來要把翡翠鐲子同那些古董首飾鎖到一塊去。但是這鐲子得來不易,葉連城豈肯輕易便宜了徐三少。于是嘴角銜著笑,樂顛樂顛地揣著錦匣往地下室去了。
考試的一個星期白駒過隙,如夾在眼睫之間的半粒沙,風(fēng)一吹就沒了。
王媛突然間斷了消息,張苗是河南洛陽的,考完就包袱一卷跑路回家了。至于袁夢嬌,那天晚上愣是煩得校醫(yī)頭大,終于磨到了假條,隔天就飛回老家重慶了。白若挺納悶的,下學(xué)期回來你不一樣得補考?伸頭縮頭都是這么一刀,何苦非得挨到以后。
往常四個人住都顯得擁擠的宿舍,如今只剩下了白若,面對空蕩蕩的床鋪書桌,她似乎感到全世界瞬間清凈了。不過找房子的事情她可一直沒落下,復(fù)習(xí)時總會擠出半個小時上網(wǎng)找找房源。有幾戶她覺得還可以的,打電話一問,都被租了。弄到最后,她依舊在宿舍里犯愁。
要是秘境里的房子能住人倒是不錯,可白若知道這不現(xiàn)實。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游蕩在大街上的時候,突然間進入秘境會是什么樣的一種情況,要是被當做人口失蹤或者什么鬼魅魍魎的就離譜了。
所以趁宿舍樓的學(xué)生還沒有完全離校之前,白若決定依然留在這里找房子。
與徐三少約定的七天,只剩下了兩天時間。若到時候仍舊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她便只能再去葉連城家蹭飯了。
她心里叨咕著,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以備隨時搬家。打開電腦,正想上網(wǎng)再查查房源,宿舍的壁掛電話叫了起來。
那聲音回響地無比空洞,白若愣了一下,方起身去接電話。
“喂,534白若在嗎?”是樓下的宿管員大嬸。
白若“嗯”了聲:“我是?!?p> “你下來一趟吧,樓下有人找?!?p> “有人找我?”白若吃驚。這個時候還能有誰找她?若是葉連城,借宿管員一個膽子也不敢攔他。難道是王東?想到此,白若手心微微布了層冷汗。
現(xiàn)在學(xué)校學(xué)生陸續(xù)離校,宿舍樓里也沒多少人,要是王東想做什么,她完全阻止不了。
宿管員是個急性子,把話帶到就“咔嚓”把電話掛了。
白若只能趕緊掏手機先搬救兵,可找遍了全身上下都不見手機在哪兒,這才想起在考試前她怕王東等人騷擾,就把手機關(guān)機扔柜子里了。這一想,立即從柜子里把手機刨了出來,還沒等開機,屏幕“唔”地閃了一下,直接沒電了。
她頓時氣悶地想戳人,把手機連上充電器,一大堆噼里啪啦的短信飛進來,嚴重影響了啟動速度。挨了十幾分鐘,她才打通葉連城的電話。
但那家伙沒接。
白若真后悔這輩子沒多交個朋友。
無奈之下,她只好一遍遍翻看通訊錄,發(fā)現(xiàn)來來去去也就那么幾個。最終視線停留在徐三少的號碼上,內(nèi)心很是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