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上階梯,招招手說,“墨,你們快點下來啊?!绷帜徽酒鹕砥鹕恚戳丝聪南惆?,非常無奈的向張楓走去,夏香艾走在他的后面。
走到船上,黃雨琦和覃超他們在小船中的桌子上玩撲克,黃雨琦看到林墨然身后的夏香艾,她手中拿著一束玫瑰,是那時林墨然手里的那束。黃雨琦心里不是滋味,但是看到夏香艾和林墨然可以在一起還是蠻高興的,畢竟一個是自己的好朋友,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人。喜歡有時是一個人的事兒,自己喜歡也不能強迫別人也喜歡自己,不過心里總有那么一絲的失落。
黃雨琦笑著問:“呦,誰送的花啊,這么漂亮。”黃雨琦知道花是林墨然送的,故意這么問,想笑笑他們兩個,不過看到兩人的氣氛不對。
夏香艾走到黃雨琦旁邊坐下,說道,“是啊,君子之交淡如水嘛?!辈恢朗钦f給黃雨琦聽的還是別的什么人。夏香艾伏到黃雨琦耳朵后,小聲的說,“木頭還是木頭!”
黃雨琦聽完,兩人會意的一笑。聽這話,黃雨琦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了,估計是林墨然向夏香艾表白,結果說錯了話,結果又多了位“君子之交”了。
林墨然坐在覃超旁邊,覃超夏香艾對黃雨琦說的那句話,正琢磨是不是夏香艾因為自己剛才那句話生氣了,還是故意重復他的話,好向大家證明夏香艾和自己沒關系。
張楓走進來,從后面船尾拿了幾個救生衣,挑了一個綁在身上,看起來很滑稽?!澳?,要不你也來挑一個,挑一個合身的。”
“我穿個救生衣干嘛啊?!绷帜徊唤獾膯?,“我們坐這里好好的這船又不會翻?!?p> “嗯,好吧,可是你說的,一會兒別后悔?!睆垪髡f。
林墨然心想這有什么好后悔的。
船沿著彎彎幽綠色的湖面緩緩滑行,遠處一直游輪嗡嗡的駛來,烈日當空,雖是身在船中,也是說不出的悶熱難受,偶吹過一陣風,還夾雜著淡淡湖水的味道,說不出的涼爽舒適。覃超低低的哼著曲調,林墨然在發(fā)呆,夏香艾和黃雨琦還有張楓在玩撲克。
船停在一個一座小山上,事實上周圍都是連綿不絕的高山,只是這里相對于人煙稀少,隱蔽了些。
船??堪锻O聛?,黃雨琦拉著夏香艾的手,“咱們到山那邊的農莊去玩吧?!?p> “山上有農莊啊?!毕南惆瑔枴?p> “是啊,上面很多果樹,而且站在上面看風景挺起好的,我們去上面乘涼去吧。”
“好啊,”夏香艾說著就黃雨琦走。
林墨然以為大家都會去,哪知道張楓一把把林墨然拉住,“墨,還是我們幾個一起玩吧。”
經過剛才那一幕,林墨然心想也好,正好避免和夏香艾在一起的尷尬。
夏香艾和黃雨琦走著,看見林墨然他們并沒有跟來,問道,“張楓,你們不來么?”
張楓擺擺手,“不來了,你們倆上去好好玩吧,上面挺好玩的?!?p> 夏香艾也不多問,就和黃雨琦往山上的農莊去,山上有一條小路曲曲折折的彎向樹林深處,夏日蟬聲聒噪不休。走到山的高處,夏香艾望著連綿的山水相映,很好的形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夏香艾還想看一會兒,被黃雨琦拉著往里走。沒走多久,一個很大的房子映入眼簾,房子都是用竹子搭建的樓閣,很有中國古式的雅韻。房子背后便是茂密的竹林,竹子彎著腰垂下來遮住一部分屋頂。門窗也都是竹子做的,還有椅子,桌子。
一個大大的秋千在房子的一旁,夏香艾喜歡這個,拉著黃雨琦就去蕩秋千。里面是客人休閑的地方,有打麻將的,有打撲克的,還有下象棋的,喝茶聊天的也都有。遠處還有幾個學生模樣的拿著畫板,應該是在寫生。黃雨琦點了兩杯花果茶,也給夏香艾點了杯,黃雨琦喜歡喝著個。
張楓正在把衣服脫了,然后又把褲子脫了。從岸上猛地跳進水里,覃超也緊隨其后。在水里有了個小來回,然后頭露在水上,招呼著林墨然,“墨然,你下來啊,站在岸上干什么啊?!?p> 林墨然往后退了退,落下幾個石子,“我不會游泳啊,怎么下去啊?!?p> “岸上有救生衣嘛,穿著就下來啦,放心我和覃超在這里,淹不死?!睆垪髡f道。
一轉眼,覃超不見了,只聽得“嘿”的一聲,覃超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林墨然的身后,原來就在張楓和林墨然說話的時候,覃超憋了口氣一下游到了林墨然的后面,把林墨然下了一跳。
“墨然,下去玩吧?!瘪f。
“你們玩吧,我不下去?!绷帜挥炙Hさ恼f,“我可還是獨苗苗呢?!?p> “好吧,不管你了。”覃超說著又鉆入了水里。
林墨然不想下水的原因,一來就是,大庭廣眾之下,赤身裸體有些不雅,有辱斯文,說白了就是不好意思,雖然這里只有張楓和覃超兩個人。二來林墨然怕水,因為十四歲的時候曾不小心掉進了河里,水大概就兩米多深,但對于那時的林墨然來說已經很深了,林墨然淹了好久,就在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在水里掙扎的模樣,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那個角度看到的,似乎是自己的上方。水里那個自己離他感覺好遠啊,后來,林墨然被他哥哥給撈起來了,差點大家都見不到林墨然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林墨然就非常的怕水,弄得現(xiàn)在還是個旱鴨子。
張楓和覃超兩個在水里游的正興,打算比一比誰先游到對面的小丘上。林墨然旁邊有一條小木舟,顏色呈灰色,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知是誰停在這里的,不遠還有一條黃牛正吃著草。
現(xiàn)在是臨近正午,天越來越熱,林墨然坐在岸上,汗水直冒,曬了會兒太陽,頭昏腦漲的,稍一站起身,眼前黑了一片,頭暈得厲害,腳有些站不穩(wěn),險些掉下去。林墨然看向一旁的救生衣,又看看水里的張楓和覃超,心想下面應該很涼快吧。
林墨然又想到夏香艾,憎恨自己剛才的懦弱。自言自語的說道,自己所排斥的,就是自己應該所要學習的。死就死吧,林墨然脫下衣服,把救生衣綁的好好的,然后又拿了個泡沫墊子。林墨然走到岸邊,坐下來,腳緩緩的往水里伸,下去的時候,林墨然還在岸上猶豫的半天。最后終于全身都下去了,水淹到了林墨然的胸前,林墨然想爬回岸上,但又怕一動自己就會沉下去,林墨然憋著口氣,他本來想喊張楓他們的,怕丟了面子,而且自己還綁著救生衣,還抓著一個大的泡沫墊,一時間也沒什么事兒。于是索性就在水里這樣,一動不動。林墨然所在的地方是個回形坑,他不動,水要動啊。不一會兒就把他帶得離岸越來越遠,最后被弄到兩座山的中央,兩邊無處可依,林墨然緊緊地抓住救生衣,另一只手抓住泡沫墊子,生怕它會斷了。張楓和覃超遠處,看著這一幕,他們游累了,在岸上休息。
“墨然也真夠厲害的,在水里一動不動能堅持那么久。”覃超說。
“我們要不要去弄他一下啊。”張楓說道。
“好啊,剛才你贏了,咱們再比比,誰先游到墨那里,抓住他的泡沫墊子為贏?!?p> “嗯,好啊”,張楓喊著一、二、三、兩人同時跳進了水里。林墨然的救生衣是黃色的,泡沫墊子也是黃色的,就這樣他很好的變成了湖中心的一個目標點。
林墨然還是一動不動,只見水底鉆出來一個人,抓住林墨然的墊子,林墨然的墊子一松,少了些浮力,水立馬淹到林墨然的肩頭,林墨然只覺得脖子發(fā)涼,就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隨時取了他的小命!
“哈哈,我贏了!張楓,怎么樣?。 毕鹊降氖邱?,張楓稍稍慢了一步,也到了。林墨然突然看見他們兩個,差點就奔淚了。沒下過水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不會游泳的人,一個人在水中漂流是有多恐怖,更不會知道他們內心是有多么的恐懼。就像醫(yī)學博士BernardLown做過的那個實驗,將一個人反綁,然后假裝割他的手腕,然后用水滴模仿血流下的聲音,讓那個人一直聽著這滴答聲,林墨然這樣簡直就沒什么差別,只是換了種方式而已。
覃超看著林墨然的樣子,都快哭了,汪汪的眼睛的眼睛注視著他,覃超第一次看見林墨然這樣,嚇了一跳,忙問“怎么了,墨然?!?p> 林墨然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強擰出一點笑容,“沒,沒什么。”
張楓趴在林墨然的那個泡沫墊上,喘著氣,“那和我們一起玩啊?!?p> 林墨然神色慌張的說,“不,不了,這樣,我這樣挺好,挺好,真的!你們玩吧?!?p> “那我和張楓去其他地方玩啦”張楓說著就往另一端游去,覃超喊了句“等等我”也跟著張楓游去,管也不管林墨然。
林墨然看著他們的漸漸遠去的背影差點又奔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