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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雕琢的時光

(四十七)信

歲月雕琢的時光 槐崖 4428 2014-08-10 15:29:29

    那時青春期的我們,會多愁善感,會從生活的一次經歷,或是一個故事,得到小小的感動,甚至熱淚盈眶。我們的神經會變得敏感,會因為異性的一個小小的舉動而想入非非,會很輕易的喜歡或是愛上一個人,可生活中總有那么些異類。

  張楓不止一次的說林墨然的身高和他的荷爾蒙發(fā)育簡直不成正比,雖然大家總是說他和這個那個的女生在一起,但結局總是不攻自破。畢竟沒知道結局前,大家說的都只是猜測而已,因為過程中存在著無數的可能性,每一處細節(jié)都可能直接改變大家原先內心里的結果。

  那時候都不知道為什么,大家有事兒沒事兒老是折騰林墨然,說林墨然跟這個在一起了,過幾天又傳來他跟另一個女生在處對象啦。原先大家以為是陸藝昕或者黃雨琦,到現在是夏香艾。

  周末依舊是要上晚自習的,徐哥的課,上到最后差不多了,沒什么可講的了,于是徐哥也閑著無聊,給大家除了一道據說是小學生的題。說有三個人去投宿,一晚三十元。三個人每人掏了十元湊夠三十元交給了老板。后來老板說今天優(yōu)惠只要二十五元就夠了,拿出五元命令服務生退還給他們,,服務生偷偷藏起了兩元,,然后,把剩下的三元錢分給了那三個人,每人分到一元。這樣,一開始每人掏了十元,現在又退回一元,也就是十減一等于九,每人只花了九元錢,三個人每人九元,三九二十七,再加上服務生藏起的兩元,加起來就是二十九元,那么還有一元錢去了哪里?

  大家剛看一題目覺得徐哥是在嘲笑大家智商,我們堂堂一高中生,還不會小學生的題么!這不是嘲諷大家智商么,想想徐哥也真是閑得慌。

  結果題目一出,大家細那么一看,再一尋思,就那么一琢磨,全班都為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可是直到許多年后的今天,這道題還依然侮辱著我們的智商。

  林墨然和夏香艾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問對方,兩人討論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數學課結束,徐哥還帶著一臉嘲諷的笑臉走出了教室,也沒給大家說出個答案,把大家胃口吊了個十足。

  晚自習第二節(jié)是小趙的歷史課,林墨然收拾上節(jié)課的書本時候一個信封掉了出來,林墨然才想起王學貴和他玩的那個游戲拿著王學貴給他的信封。林墨然壓根兒沒把這個游戲當回事兒。想想他也沒有交好的女生,就順手把信封遞給了夏香艾,“這個給你?!?p>  夏香艾看著那信封,沒有立馬去接,猶豫了一下問:“為什么要給我?!?p>  林墨然想了想似乎的確沒有理由,笑道:“沒什么”。正打算把信封收回,只聽見夏香艾說,“而且還用信封包著?!?p>  林墨然收回的手,順便就把信封給撕了,掏出里面的字條看也沒看的就直接給了夏香艾。夏香艾還在猶豫的要不要看的時候,林墨然想想不對啊,該不會又是王學貴他們整他的吧,上次張楓就給他來了那么一次。要是不是什么的話,為什么要用信封包著這么多此一舉,明顯用信封包著就是不想他看嘛。林墨然這樣一想,就伸手想把那個紙條拿回來。可是夏香艾已經把那紙條那在了手里。林墨然也不好再要,管他的,又不是自己的,能是什么啊,就算是什么他也可以解釋啊,林墨然這樣一想,索性轉頭收拾著東西,認真復習起來,也不管紙條的事兒。

  林墨然看著書,看著看著總感覺不自在,像是有人在盯著他一樣。林墨然回過頭來,果然,一雙靈動的眼睛睜大了看著他,表情很復雜。林墨然看到夏香艾奇怪的表情,嘴唇微咬著,林墨然更加覺得不自在了,結結巴巴的說:“怎,怎么了!”

  夏香艾不理他,又甩了他一眼的頭發(fā),林墨然揉揉眼睛,心想張楓以前應該也老是被這么弄吧,笑了笑繼續(xù)看書。雖然林墨然心里存在著一個疑問。

  林墨然思考的時候喜歡盯著同一個方向出神,也就是東北方向,那個方向和夏香艾很接近,夏香艾看到了,白了他一眼,又甩了他一臉頭發(fā)。

  之后的日子,兩人的變得越來越冷淡,不過這冷淡是單方面的,林墨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夏香艾就明顯比以前對夏香艾更加冷漠了許多。

  林墨然突然想起王學貴的話,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封信只有自己喜歡的人才看得懂,如果對方也喜歡自己的話,她看到這封信,她會主動的找自己,然后和自己在一起。如果她不喜歡自己,那么她看完這個,就會對自己越來越疏遠。

  看來王學貴的王學貴說的話應驗了,不過他屬于后者。這個游戲本來和夏香艾沒有關系,因為他的隨意的那個舉動,弄成了現在,關系很尷尬。有種心頭縈繞的那份若有若無的感覺,讓林墨然怎么也不能釋懷,林墨然想應該給夏香艾一個解釋,可幾次話到嘴邊又被夏香艾冷漠的樣子給壓了回去。

  林墨然想起夏香艾這許多日子對自己的冷漠,又想起不久前他們還在一起并肩散步在校園的林蔭下,一起討論泰戈爾和顧城。夏香艾說看泰戈爾的詩像看一個滿心是愛的孩子在講述他的心事兒。而顧城,他就是一個固執(zhí)的孩子,為了保存心里的那份美,最后不得不選擇了極端的方式,他們的心里永遠都不乏童真。林墨然笑言,因為你也是個孩子,所以看別人都像孩子。

  才短短的數十個日子,夏香艾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們除了學習上的交流以外,在沒有更多的語言,一句簡單的問候在他們之間似乎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林墨然不經有些頭疼,想想也就算了,越解釋越不清楚。

  林墨然突然想起張楓說的那句話:“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我的人解釋也沒用。”想起來還真是個道理。

  星期一的早上覃超就請了假,在辦公室和班主任小趙同志折騰了半天終于把假條拿到了手,當然也不是他一個人。

  陳江麗生病了,頭燒得厲害,大概是淋了雨的緣故。她向老陳請了假出去看病,她對覃超說,自己害怕看醫(yī)生,害怕打針吃藥,不想去醫(yī)院。覃超勸了她半天,說不去醫(yī)院病怎么會好,最后覃超也請了假,陪同陳江麗一起去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老陳的妹夫李醫(yī)生就給陳江麗稍微的檢查了一下,最后斷定,高燒,需要打針。陳江麗聽著“打針”二字,心里一下就害怕起來,覃超在一旁安慰的說道,沒事兒的,打針很快的,一會兒就好。

  李醫(yī)生在遠處拿著針管,每動一下就讓陳江麗看得心驚膽戰(zhàn)的,但還是忍不住不去看。藥弄好了。李醫(yī)生一只手舉著點滴瓶,一只手拿著點滴針頭的那一端。把點滴瓶掛在夏香艾旁邊的墻上,然后掏出兜里的一段牛筋繩就去捉陳江麗的左手。陳江麗縮著手,李醫(yī)生說道,“那我打右手?!苯Y果陳江麗右手也不給,李醫(yī)生有些著惱的說,“你好歹給我一只手啊?!瘪驹陉惤惖纳砼?,輕輕的拍拍陳江麗的肩膀,“沒事兒的,很快的,眨一下眼就完了。”

  “你倒說得挺好,挨針的又不是你?!标惤愢洁熘?。

  覃超一愣,不再說話。

  陳江麗小心的伸出縮著的左手,另一只手緊緊的抓住覃超的手臂,眼睛閉得死死的,把頭埋在覃超的身上。李醫(yī)生輕輕的拿住陳江麗的四根手指,迅速抽出牛筋繩困住陳江麗的手腕,生怕陳江麗反悔又把手給縮回去。然后拿出沾了酒精的棉簽,在陳江麗的手上消了下毒,風一吹,有些涼涼的。陳江麗不不由的一哆嗦,加重了右手上的力度,像一受傷的喵咪躲在覃超的懷里。

  李醫(yī)生看著陳江麗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于是耍趣的對陳江麗說道,“我要扎嘍,我要扎嘍?!?p>  陳江麗一直提著心,結果意識到半天沒反應,陳江麗扭過頭來,看見手上的衛(wèi)生膠帶已經粘好了,李醫(yī)生正轉身離開,又覃超正笑著看著他,不由得羞紅了臉。李醫(yī)生扎針很快,幾乎沒什么感覺,這個張楓是親身體會過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覃超就陪著陳江麗,陪她說話,給她講故事。在記憶里,覃超可不是一個很會言辭的人。講了一會兒連自己都覺得無聊,陳江麗卻說沒關系。覃超講不下去了,問陳江麗要不要吃點東西喝點水之類的。于是,覃超跑出醫(yī)院,去街上買陳江麗喜歡吃的草莓蛋糕還有巧克力。

  上完第一節(jié)課,夏香艾拿出下一節(jié)要上的書,翻的時候,無意中摸出了那個信封。林墨然坐在一旁心里砰砰的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眼睛時不時的還瞄上一眼。

  以后的幾天,林墨然和夏香艾幾乎是沒說一句話。還記得上一次他們說話是夏香艾找林墨然借輔導資料,簡單的一句“謝謝”,就沒了然后。夏香艾遇到難懂的題現在連問都不問林墨然一聲了,直接扭過頭去和班長何曼還有陳江麗討論。

  陳江麗和何曼倒是對林墨然挺熱情的,有什么好吃的大家一起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說出來大家一起樂,可是林墨然和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夏香艾從來不和她們說一句話。

  陳江麗問,“林墨然,你那么有才,可不可以用我的名字給我寫一首藏頭詩???”林墨然心想不是有現成的嘛,隨口說道,“我畫藍,”林墨然剛說到個“藍”字就卡殼了,心想不對啊,上次幫覃超寫來送給陳江麗的就是這首啊。

  陳江麗笑著,帶著一絲狡黠,忙問,“我畫藍什么啊?”

  林墨然尷尬的撓撓頭,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這個,我,我忘了?!绷帜灰荒樀男奶?,好像是在征求陳江麗的意見說我忘了,行不行?

  陳江麗哪兒那么容易就放過他,依舊笑著,“好啊,林墨然原來那封信是你送的?!标惤愐膊徽f是情書,不過很高興的樣子,因為又知道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了,而且還是這么帥這么有才華,很多女生都喜歡著的林墨然。

  一個人有時很會因為知道有人喜歡自己而高興,但他自己卻很少去喜歡別人。

  林墨然本想解釋兩句,可是一想到這首詩雖然不是自己寫的,可也是自己給改的啊,出處到底還是自己這兒啊,于是也不解釋了。

  夏香艾不理林墨然了,她明明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卻感覺離自己好遠。那封信還真那么靈啊,弄得他們之間現在連最基本的言語都沒有了,如果不是那封信,他們應該還可以簡單的說幾句話,哪怕幾句也好啊。林墨然突然產生了好奇,他想知道林墨然到底是寫了什么。

  林墨然心里有點兒亂,沒有心情再聽課,整整一天都在走神,老陳叫他起來回答問題,叫了好幾聲林墨然都沒反應,最后站起來了,撓撓頭,連老陳問的什么都不知道。老陳瞇了下眼,聲音和緩的說道,“怎么最近看你狀態(tài)不是很好啊,上課還是認真點,就算懂了嘛,也好好的聽一遍算是復習了嘛?!彪S后又說道,“坐下嘛?!?p>  林墨然剛坐下沒幾秒,思想又游離了,整整一早上林墨然都在想著自己也不知所云的事兒,只是那些場景的主角都一樣。

  下晚自習,林墨然依舊還是亂著的,腦袋里還在放煙花,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知道煙的味道,估計是被放抽了。跑到小賣部去買了一包煙,直到把煙放到嘴里才發(fā)現沒有打火機。張楓剛洗完腳,看著林墨然手里夾著一支煙,不敢相信的問道,“墨,你也抽煙?”

  林墨然在這之前從不抽煙,甚至有點討厭煙味,所以他幾乎從來不去其他的寢室。林墨然苦笑的一聲,“是啊,可是忘買打火機了?!?p>  張楓從一堆書中翻出了一個打火機,還是夏天買來點蚊香用的。林墨然點起了一支煙,干澀的煙霧流進肺里說不出的難受,林墨然又遞了一支給張楓,張楓拿著煙也不抽,擺擺樣子。林墨然一連抽了一支,結果腦袋暈得厲害,一下坐倒在床上,想是抽得太快缺氧了。

  張楓看著林墨然,很擔心的說,“墨,你沒事兒吧,最近怎么了?”

  林墨然也不答話,腦袋一暈,至少不亂了,想是自己最近來緊張的緣故吧,反正書他也復習得差不多了,想找點事兒放松放松,而他也挺好奇張楓他們大半夜出去是玩什么,再說了,中學畢業(yè)還沒做什么違規(guī)的事兒,總感覺人生不完整,以后和大家在一起吹牛都沒力氣。正應了那句話——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于是問道,“張楓,你今天晚上還出去么?”

  “去啊,為什么不去,”張楓一想,“為什么你突然會問這個。”

  林墨然躺在床上,“一會兒帶上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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