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素看了一眼打開著的書,居然是《史記》,不由的她對王夫人又高看一些。她一直都認(rèn)為,讀史比讀詩更有益,加上家族的傳承,寫祭文要用繁體字,所以繁體版的《春秋》《史記》《資治通鑒》這類史書,一直都是她閑暇時的課外讀物,時間長了倒也記住了不少。她微微笑著說“不著急,夫人把這篇講完吧,這篇高祖本紀(jì)還是挺有意思的?!边@話說完阮素素就有些后悔了,怎么一時沒注意話就順嘴出來了。
王夫人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你識字?還讀過史記?”
“我認(rèn)識的字不多,因為以前沒人跟我玩,去學(xué)堂外偷聽過,恰好聽過這篇?!比钏厮赜行┬奶摰恼f。
王夫人看她的目光柔和下來“那你來讀讀看。”
阮素素點點頭,拿起書“高祖,沛豐邑中陽里人,姓劉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劉。。。這個字我不認(rèn)識”她難為情地說。
“你喜歡讀書?”王夫人看著她。
“嗯,喜歡!”阮素素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下接,心里后悔之前自己多嘴。
“聽說你是早上去集市,下午有事嗎?”王夫人問。
“除了照顧父親之外,沒其他事?!?p> 王夫人和藹的笑道“那從明日起,你每天下午過來,和筠嵐一起學(xué)習(xí)吧?!?p> “這怎么可以,素素不能再麻煩夫人了。”
“怎么?看不上我的水平?”
“不是!”阮素素立刻說道。
王夫人依舊笑著“不是就別再推辭了,筠嵐去不了學(xué)堂,一個人學(xué)習(xí)總會枯燥的,你來剛好跟筠嵐做個伴,兩個人也可以互相督促,你父親那里筠嵐的爹會去說的,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
“太好了?!蓖躞迧归_心的說。
阮素素只能笑著點頭“那日后就讓夫人費(fèi)心了,素素一定會按時過來?!?p> 她在心里感慨,或許真的是緣分,即便現(xiàn)在自己是不再是王家后人,這種親近之感依然存在。而且自己和這些曾近的先祖,有了越來越多的交集。
離開王家,阮素素買了兩壺酒一只燒雞,來到偏僻凄涼的義莊,抬起手剛準(zhǔn)備敲門,那扇破舊的大門就緩緩開了一條縫,她微微遲疑了一下,定下神來向院中看了看。
說實話對于這個處處透著古怪的薛老,她真的有些戒備,可畢竟上午薛老出面幫了自己,所以無論怎樣這趟必須來。
“薛老。”她輕輕推開門,亦莊內(nèi)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她走進(jìn)去又喚了幾聲“薛老,我是來登門拜謝的,您在嗎?”
“嘭!”阮素素身后的大門突然關(guān)上,整個院內(nèi)突然陰風(fēng)四起,剛才明明很‘干凈’的義莊,突然之間就被濃濃的陰氣籠罩,接著幾十個樣子恐怖的鬼魂出現(xiàn)在她身邊。
阮素素本能的出手,才發(fā)現(xiàn)那些樣子恐怖的鬼魂其實并不厲害,僅憑現(xiàn)在如此微弱的靈力,在片刻之間已經(jīng)將其全部消滅,接著又出現(xiàn)了十來個更加厲害的‘東西’,慢慢她回過一絲味來,這好像是設(shè)計好的,試探多過攻擊,不然就就憑這個院內(nèi)彌漫的陰氣來看,出現(xiàn)的也絕不會是如此弱的東西,難道自己的身份被人發(fā)現(xiàn)了?
阮素素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大聲說“出來吧,我知道你能聽見,我們談?wù)?。?p> “果然是王家的法術(shù)?!毖蠌囊婚g屋子里走了出來,那股陰氣隨之都消失了。
阮素素警惕的看著他,依舊是一個不起眼的老人,可是無論在縣衙大堂還是剛才的事情,都說明這個老人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拾起了一瓶她剛才放在地上的酒,打開瓶蓋隨意的喝了一口,“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我弄清楚你是什么人就行了?!?p> 阮素素心里更加警惕,前世的父親說過,有些人會用異術(shù)修煉邪功,難道眼前的薛老就是修煉了邪功?雖然不知道他又什么目的,但眼下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跟他抗衡,聽他剛才說的話,好像是為了確認(rèn)自己的身份,難道他知道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所圖?她笑著說“素素今天是來感謝薛老的相助之恩的?!?p> “感謝?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崩先藨醒笱蟮淖降厣祥]上眼睛。
阮素素被弄得一頭霧水,之前那么大的動靜,到最后就這么讓自己走了?不過這對她來說卻求之不得,于是微微鞠了個躬“素素告辭?!闭f完就向門外走去。
正要出大門,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換世移魂本是異數(shù),日后當(dāng)心智堅定,如入歧途,老夫定當(dāng)除之,你好自為之!”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那扇大門重重的合上。
而此時的阮素素仿佛被雷擊中,定在原地,‘換世移魂!換世移魂!’這不正是自己的經(jīng)歷嗎?他居然都知道!她想回頭,卻被緊閉的大門擋在了門外。
很快她穩(wěn)定心神,回想那人說的話,好像暫時并沒有對自己不利的意思,這樣的話自己還是先回去,好好想清楚再做對策。
晚上阮素素若無其事的做了三菜一湯,端到阮勇所在的房間,笑著說“爹吃飯了?!?p> “這么多菜,太浪費(fèi)了。”阮勇心疼地說。
“吃到肚子里才不是浪費(fèi)呢,爹您多吃點?!比钏厮啬托牡慕o他喂著飯。
“爹哪能吃這么多,你們多吃點?!比钣峦妻o。
阮素素往他嘴里送了一塊紅燒肉,“爹,我想跟您商量件事,王夫人說讓我每天下午去她家學(xué)識字,您看行嗎?”
“真的?”阮勇睜大眼睛。
“是真的,我今天去道謝的時候,王夫人提出來的,我推辭過,可是王夫人十分堅持,說讓我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過去,過幾天王大師回來應(yīng)該會來跟您說的。”
阮勇有些激動“那感情好,就是老麻煩他們,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不過你不用操心這些,等爹好了就算當(dāng)牛做馬也要報答他們,你一定抓住機(jī)會要好好學(xué),雖說女娃不能考功名,可能識文斷字也是不錯的,再說王家是大戶人家,你去了也跟著多學(xué)學(xué),聽見沒?”
給阮勇喂完飯,阮素素開始吃,可是她發(fā)現(xiàn)三寶今天有些不對,好像有些忌諱,只低頭吃著碗里的白米飯。
“三寶,你也吃啊,別客氣!”阮素素夾了一塊紅燒肉給他。
誰知三寶猛的站了起來,將碗放下退后一步說“我吃飽了?!?p> “這雙是沒用過的筷子,我還沒吃?!比钏厮?fù)P了揚(yáng)筷子。
“不是因為這個,我、我一直都沒說,其實我是**,不能吃豬肉,除此之外我不挑食的?!比龑毥忉尩馈?p> 阮素素尷尬的說“對不起,之前沒聽你說過,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明天我再去買個鍋。”
三寶也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對阮勇說“義父對不起,我怕您不讓我留在這,當(dāng)時就沒說,其實姓馬,全名叫馬三寶?!?p> “沒事,三寶啊,以后你還有什么忌諱就直接跟我們說?!比钣抡f。
‘馬三寶’好熟悉的名字,阮素素微微思索了一下,馬三寶、云南人,會不會太巧了?仔細(xì)想想好像又不對,他的年齡和史書上介紹的經(jīng)歷不一樣,或許是巧合,她搖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