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齊姍和張喆外遇的事,是確鑿的了?”唐果心里有些失望,雖然齊姍神經(jīng)質(zhì)了一些,但畢竟她的遭遇還是讓人同情的,可是如果她真的是一個背著丈夫與其他男人勾搭成奸的女人,以唐果相對傳統(tǒng)的價值觀,還是無法認同的。
“這你讓我怎么說呢!我又不是當事人!”左琳嘆了口氣:“而且,以我的身份和處境,如果說是真的,未免有一種故意抹黑齊姍的味道吧!不管怎么說,我心里頭還是希望那些事只是誤會的,雖然寶寶不在了,我也還是不希望他有一個對家人對感情不忠的媽媽?!?p> “你恨齊姍么?”秦蒼冷不丁丟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左琳沉默了一會兒,一只手搓著另一邊的胳膊肘,表情有些悵然:“這個問題,我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不恨吧,其實不可能,畢竟她之前屢次三番的胡鬧和謾罵,還有她在外面造的那些謠言,讓我很受傷害,背負了太多不該背負的壞名聲??墒侨绻f恨她,我又有些恨不起來,大家都是女人,現(xiàn)在她落得這樣的一個處境,我看著心里也不好受,沒有家,現(xiàn)在孩子也沒了……怎么說呢……我還是不喜歡她,但是我不恨她了?!?p> “左琳,你在外面干什么呢?吃飯了!”
左琳正說著,周大光推門從屋里走了出來,一見左琳正在同唐果和秦蒼說話,臉一下子拉得老長,幾個大步?jīng)_到三個人面前,一把抓著左琳的手臂就往回拉,邊走邊嚷嚷:“你很閑是不是?全家人等著你吃飯,你在外面跟兩個騙子閑磕牙!”
左琳被他拉的趔趔趄趄,又拗不過周大光的力氣,只能邊被拉著走邊歉意的回頭沖唐果和秦蒼擺手。
“走吧!”秦蒼看著周大光氣呼呼的樣子,輕笑出來,對他擺擺手,招呼上唐果,朝胡同外走。
此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日光變成了淺淺的橘紅色,讓周邊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柔光,晚風多了幾絲涼意,吹在人身上,帶走幾分悶熱,多了些清爽。
唐果伸了個懶腰,長長的吁出一口氣:“總算離開周家那片雷區(qū)了!感覺真輕松呀!哎我說秦博士,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為什么我覺得你對周大光特別的包容,特別的好脾氣呢?”
“他就像個孩子,喜怒愛憎都在臉上,沒有惡意,不需要在意?!鼻厣n淡淡的說。
“果然是老天愛笨小孩,連你這種怪人都會對他特殊對待,他也算是夠本啦!”唐果唏噓:“其實,老秦呀,我也是笨小孩,你以后對我能不能也適當?shù)陌菀稽c,好脾氣一些?”
“你就這么大出息了么?”秦蒼瞪她一眼:“要是這樣的話,那你還是趁早改行,別在刑警隊給別人添麻煩了!正好我也樂得清靜!”
“那可不成!當刑警,并且是當一名優(yōu)秀的刑警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理想!誰也不能動搖的!”他這么一說唐果可不干了:“我的意思是,我只希望你能對我也隨和一點罷了嘛!好啦好啦,當我什么都沒說!而且我想通了,名師出高徒,幫人幫到底,你還是對我嚴格點吧!”
“驢唇不對馬嘴。走吧,送你回家?!鼻厣n也不和她繼續(xù)在剛剛的話題上糾纏,走到停車的地方,率先坐了進去。
“說起來呀,剛才我還真有點不爽,左琳說到齊姍給張喆寫情書的時候,她那話什么意思嘛,什么叫‘你們這些年輕人多開放’嘛!好像以我為代表的‘年輕人’都多么墮落一樣!再說了,她又沒有比我大好多!你今天怎么那么容易就放棄了呢,要不是我追著問左琳,恐怕我們都沒辦法從她嘴里知道那么多齊姍和張喆的陳年舊事!”唐果有些小得意。
秦蒼從后視鏡瞧她一眼,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么意思?”
“我以后會對你多包容一點的?!?p> “你什么意思嘛!”
“你難道都沒有看出來,左琳其實很想對咱們說齊姍和張喆的事情,所以我才沒有追問,因為我知道,一個人迫切的想傳播什么消息時,你越是不追問,對方就越是急于找其他途徑一吐為快?!?p> “所以,我就成了左琳另覓的那個‘蹊徑’了?”唐果仔細想了想,也回過味來,不覺有些沮喪:“也是呀,如果她真的忌憚旁人的說法,那就莫不如絕口不提齊姍和張喆好了,干嘛偏偏對他們后來的事情表現(xiàn)的諱莫如深,卻毫不在意把之前的事情抖出來呢!左琳實在是太詭詐了!和她比,我太傻了!”
“傻人有傻福。”
“你是在損我還是安慰我?”
“自己理解吧?!?p> “那我就權(quán)當你是在安慰我了!”唐果還是想不通:“左琳這算怎么回事兒嘛,嘴上說著有顧忌,還那么想講齊姍的閑話!”
“女人本來就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鼻厣n的口氣聽來相當不屑。
“拜托你考慮一下我的感情好么?好歹我現(xiàn)在坐在你旁邊,也是個女人,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至少我覺得我就不是你說的那種!”唐果立刻表示抗議。
“那是因為你傻?!?p> “是!而且還傻人有傻福呢!”唐果搬出秦蒼剛剛的那句話,并且明智的立刻轉(zhuǎn)換話題:“今天左琳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覺得現(xiàn)在所有線索都糾結(jié)在一起,回頭我得和我哥他們好好討論一下,把接下來的偵查方向清晰一下!”
“周家人你現(xiàn)在都見過了,什么看法?”秦蒼問。
唐果認真的想了想,慎重的說:“周家人幾乎沒有一個正常的,每個人都有讓人費解的地方。先說周家的父子兩個吧,周繼恒給我的感覺,有點說不清楚,總覺得他雖然一再表現(xiàn)對孫子的死多么重視多么在意,可是又讓人有一種作秀的印象,情緒的表達非常做作,不像是自然流露。至于周大光,他的情緒波動太大了,性格易怒,對齊姍又愛又恨,情感很糾結(jié),并且還把這種情緒轉(zhuǎn)移到了越長越像媽媽的周寶身上?!?p> “你還忘了一個人?!鼻厣n提示她。
“你是說左琳么?她是后媽,角色那么敏感,想忽視都難,不過我覺得,她做人繼母的,人又那么精明,不至于做這么敏感的事情吧?孩子出事,她的嫌疑明晃晃的擺在那里,她怎么會給自己找麻煩呢!”
“我要說的是齊姍?!?p> “齊姍?!”唐果一聽便連連搖頭:“不可能吧!雖然今天聽左琳說她和張喆的那些事,讓我也覺得她外遇的事情可信度又高了,也很別扭,可是畢竟她是周寶的生母,她不可能對孩子下手的!”
“你說的沒錯,她的確是孩子的生母,但是同時她對周家的仇恨也很深,之前的調(diào)查過程中你也了解到了,齊姍對周寶從小就帶著負面情緒,經(jīng)常把對婚姻和生活的不滿發(fā)泄在孩子身上,周寶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她婚姻悲劇的一種提醒,加上利益之后的落魄,孩子沒有和她在一起,反倒同繼母非常親近,這樣的情況下激起一個女人心底的憤恨,并且發(fā)起報復,不是不可能的。永遠不要低估了人性最原始的野蠻一面!”秦蒼一針見血的指出關(guān)鍵所在:“更何況,齊姍還說出過要同周家魚死網(wǎng)破,讓他們斷子絕孫的詛咒!”
唐果啞然,想了半天,只有一聲嘆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真不希望最后的事實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