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劉碩摸出了一只煙，點(diǎn)了，深深吸了一口：“其實，我一直都不覺得隱瞞我們的事情有甚么必要，可錢錢執(zhí)意這樣，她這人特敏感特要面子，我也沒辦法！”
“你們從甚么時候開始的？莫教授可知道？”
劉碩苦笑下：“二年多了，我一直過著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日子！莫非然不知道，我們是地下戀情，俗稱奸情的那種，你為什么別開眼睛？開始鄙視我了吧？”
“每個人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quán)力，我干嘛要鄙視你？我只是不明白，你們?nèi)齻€人天天待在一個圈子里，莫非然那樣的高智商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你們？”
劉碩冷笑一下：“他是名人，眼界不一樣，看不到這樣的小事兒！錢錢是他的社會角色是他的助手，她在生活中給他扮演的是保姆角色，什么干洗衣物，接聽電話，購買日用品，聯(lián)系親友……一個女人，尤其是錢錢那么出色的女人，在這種附庸的角色上是很屈辱的！”
清揚(yáng)在心里說，錢錢背叛莫非然，是以恥辱回?fù)羟?，倒也不虧?p> 她笑笑：“所以，錢倩倩找了你？她為什么不干脆離開莫非然？”
劉碩吐了煙圈：“我們就這個問題以及爭執(zhí)了二年多，錢錢說自己要是鳥，莫非然就是她的天，她要是魚，他就是她是水，她離開她，就沒有辦法生存……”
清揚(yáng)笑了：“有這么嚴(yán)重？”
“是，我愛錢錢，甘愿為她扮演這個無恥下流可鄙的角色，她接受我只有一個要求――保持沉默！我如果做不到她就會離開我……雖然我時時想不通，她跟莫教授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關(guān)系，也很憤恨自己的地位，可是，我愿意忍受這一切，為她！”
雖然劉碩想不通，清揚(yáng)卻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錢倩倩那地處黃金地段的公寓，裝配精美的家當(dāng)，她在系里所向披靡的地位，這些，都是劉碩不能給她的！
錢倩倩是魚，真正的水卻是這些名利！離開這些水，不僅需要胸襟、勇氣，還需要力量！
劉碩潛意識里是很明白這一點(diǎn)兒的，所以才會處處對莫非然的學(xué)術(shù)水平，社會地位百般抵制、挑剔、不馴！
清揚(yáng)并不說破，她繞回去：“我想知道的是，你們6月1日晚上到試驗樓做什么？有沒有見到莫教授？”
劉碩面呈痛苦之色，好久沒有聲響。
清揚(yáng)挑挑眉毛：“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劉碩半響才說：“不敢說……”
“為什么？你們做了什么跟莫教授有關(guān)的事情？劉碩，你即便不說，我今天既然到了這里，總是要弄個明白?！鼻鍝P(yáng)表情淡淡地，目光卻炯炯然。
劉碩嘆氣：“我怕說了，就脫不了干系……這事兒，確實邪門的很，別說是人家，我自己都懷疑我自己……”
清揚(yáng)靜待之。
劉碩說：“6月1日下午，我知道錢錢跟莫教授在他辦公室加班，我也到了這個教學(xué)樓，你去過莫教授的辦公室吧，就在我的樓上。大概我等到快七點(diǎn)鐘，錢錢來敲我門，我本要說今天晚上一起去外面吃晚飯的，她卻說今晚要去實驗室給莫教授整理資料，我知道莫非然對待工作特別嚴(yán)謹(jǐn)，錢錢其實很怕他，只好算了?！?p> “嗯，我自己回了宿舍，待到晚上九點(diǎn)多，想起了錢錢有可能還在實驗室，我就去找她了。她果然還在，見我來了很高興，她說自己待在這個空蕩蕩的大樓里，地下就是血地獄，還真是有點(diǎn)害怕呢！我陪她工作……后來，后來，莫非然突然來了！”
劉碩把煙掐滅，臉色灰暗：“他來了，看到我和錢錢……很親密，他臉色鐵青，跟錢錢吵了起來，說他那么信任她，她真是讓他失望什么的，他詰問：前幾天他問她的時候，她是怎么信誓旦旦給他解釋的？現(xiàn)在讓他抓個正著，她還有什么可說的？”
“錢錢被他罵哭了跑出去，我就跟在錢錢后面追出去，兩個人在試驗樓后面那塊兒空地待了一會兒，我安慰了她，錢錢說還是很擔(dān)心，莫教授本來給她聯(lián)系了要送她出國，她怕會因為此事會有什么變故……我們兩個人說了好一會兒，錢錢說她要回去，明天再想辦法跟莫教授解釋，我們就一前一后走了。”
“后來呢？”
“后來，她回了自己家，我回了宿舍，就這樣！我不敢跟警方說這個，一個是怕錢錢的顧慮，一個是……要是警方知道案發(fā)那天晚上我們跟莫教授見過面，又是在那種沖突情況下見的……肯定會懷疑我們……我們有這個關(guān)系在，我怕很難洗清自己！”
劉碩懇切地望著清揚(yáng)：“高警官，我向你保證，我真的跟莫非然的死沒有任何關(guān)系！也許嫉妒的發(fā)狂的時候閃過殺人的念頭，可，那天晚上我和錢錢分手后，確實什么也沒干……我有幾天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夢游癥，是不是夢游的時候又回到實驗室，把莫非然干掉了……問題是，就算我有夢游癥，莫非然也不會一直待在實驗室等我殺了他??！”
劉碩痛苦地揪頭發(fā)：“我一想到是自己親手打開莫教授的腦袋，就想發(fā)瘋……我是不是真的瘋了？！”
高清揚(yáng)沉默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說，你跟錢倩倩走的時候，也就是6月1日晚十點(diǎn)左右，莫非然還是活著的？”
劉碩點(diǎn)頭：“他第二天就失蹤了，我跟錢錢都猜，是他因為昨晚受了刺激，躲出去幾天，等想好了怎么處置我們的關(guān)系再回來……我怎么也想像不到，一周后，他的尸體會躺在解剖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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