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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歸志異

第十八章 既是生離,亦是死別

海歸志異 大貓的餅干 2763 2010-03-17 22:01:20

    拋了林遠峰,我便往大廳走,快走到回廊時瞧見回廊那頭兩個男子身影,遠遠地兩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謝你幫我送她?!?p>  “這倒用不著,我倆的情分遠比你們親厚,我送她是應(yīng)該的?!?p>  這二人正是安子淮和曾年初,剛才我便在大廳看見曾年初,想來是過來祝壽的,我一見是那說不清道不明有著復(fù)雜關(guān)系的二人,知道有好戲看,便匿了身形,心里盼著二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無論誰死誰生,從此世間少一禍害。

  聽二人話語似乎早就認識彼此,我突然想到那日曾年初對我說“幫他好好送送彩衣”,過后我不得其解,原來并非對我說,而是我身邊的安子淮。只是他并不知道彩衣其實沒死,而是另嫁他人了吧,這兩個男人都愛得深切,可最后的結(jié)局是彩衣一個都沒嫁,而是安安穩(wěn)穩(wěn)地嫁了個老實人。

  “那日廬州一別,我便回了江南。這次是同師父來祝壽的。不成想在這碰上你們。有句話一直想問你,那日的火是怎么回事?彩衣為什么不想活了?”曾年初道。

  “放火的是寧蘿。寧蘿高傲的厲害,哪里愿意整日瘋瘋癲癲過日子?你當時放棄了她,她卻也不愿乞求些什么。你們私奔之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安子淮道。

  “寧蘿告訴我這世上有兩個人寄存于一個身體,說如果她不是彩衣而只是寧蘿,問我會不會愛她?”

  突然之間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轉(zhuǎn)瞬即逝,只是思維的碎片,再想細想?yún)s如何也抓不住了。

  “我當時聽彩衣說出這話簡直匪夷所思,一時間我也糊涂了,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愛得到底是哪個?偏她又咄咄逼人,目光兇狠如小獸,非要我馬上給個答案。我一時腦子糊涂竟脫口而出,我愛那臘梅樹下沖我溫婉而笑之人!

  寧蘿什么也沒說,兇狠的目光到底黯淡下去,嘿嘿冷笑了幾聲,然后道‘原來我愛得竟這么支離破碎,曾年初,你記著一句話:生死永不相見!’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我去追她,她竟然手里持刀抵在臉頰處,說我若是靠近便立刻割破這臉蛋。我見她表情猙獰,擔心她大怒之下什么都做得出,想等她情緒平穩(wěn)再去尋她。但是誰料到那一瞬間,既是生離,亦是死別。”

  隔了一會,兩個人都沒有言語。

  “這輩子我不會再愛別人了,這是我對自己那一瞬放棄她的懲罰?!痹瓿蹙従彽?。

  一場愛情竟是這么個結(jié)果,寧蘿愛得大膽也愛得強烈,有一點叫她失望之處干脆永不相見,而曾年初要為這一瞬間付出的居然是一輩子。

  安子淮猶豫了片刻才道:“你也不必如此,那日放火的是寧蘿,走得也是寧蘿,彩衣還活著,嫁到黃州去了。”

  沒想到曾年初并無驚訝之意,道:“我早知道,我在廬州見過她,她竟全然不記得我了。我本以為自己愛得是那溫婉的笑,誰知后來卻對那個高傲決絕的眼神念念不忘?!?p>  人的一生總是馬不停蹄地錯過,有的在不該愛的年代相愛,有的碰不到對的人,有的愛的時候不懂珍惜。

  其實呢,我們經(jīng)常的悲劇在于當你珍惜時,那個人不懂,而那個不懂珍惜的人則是因為遇到了不懂得的人才沒了心性,正如寧蘿和曾年初。

  我在暗處反復(fù)思量,唏噓不已,晃過神來,曾年初已然回了大廳,留安子淮一人月下徘徊,他為寧蘿,我又為何人?

  安子淮道:“丫頭,出來罷,早知道你在那里聽墻角?!?p>  我走出來沖他做個鬼臉,偏那鬼臉比哭還難看。我告訴他剛才與林遠峰之事,他聽聞也是一愣,道:“此事倒也不難查,咱們回去問個究竟?!?p>  這在此時,林遠峰突然跑了過來,急沖沖對我道:“我想起一事,我后來去找了夢桃一次,她說她愛了他人,那人對她很好,我以為她賭氣也沒在意,看她面色紅潤,過得不錯也就放了心,殺她的有無可能是這人?”

  我與安子淮對望一眼,心道:有新線索了!忙急急追問:“她有沒有說是何人?”

  林遠峰剛要接著說些什么,卻抬頭一望住了口。

  我回頭一瞧原來是那倒霉的慕容暗戀,緊急關(guān)頭又跑出來壞事,她狐疑看我林遠峰,又看看我與安子淮,道:“遠峰,怎么出來這么久?”

  林遠峰道:“我有些肚痛,出來時看見海龜派兩位,便閑聊了兩句?!?p>  暗戀一聽夫婿有些肚痛也著了急,“許是剛才吃壞了肚,快些叫郎中瞧瞧?!?p>  林遠峰神色尷尬,“好多了,咱們先回去吧,也該給去敬敬酒?!?p>  我直恨暗戀搗亂,知道沒法子問下去了,也只好和大家回了大廳。

  大廳里觥籌交錯,眾人喜氣洋洋,慕容老太太穿得像朵鮮花一樣端坐正中,見安子淮回來連忙拉了他的手問他怎么去了這么久,安子淮含混應(yīng)答。我正擔心去了太久,發(fā)現(xiàn)二師兄侯非也去方便了,心道還有人與我和安子淮做伴,想是也不打緊。慕容阿大,阿二和阿三紛紛敬酒,說了不少漂亮話,我向來厭惡這些繁文縟節(jié)之事,只是隨著師兄師姐說上幾句。

  酒酣之際,慕容阿大又感謝了眾英豪一番作為結(jié)束,眾人也便散了,我喝了蜜頭疼好了些,也覺得古代的壽宴也挺累人,便想急急回去睡上一覺,這時一個紅衫丫頭突然上前一步,說是老夫人有話與我說,請我留步。

  我心里納悶,慕容老夫人同我又有什么話好講?也只好叫暖洋洋先走一步。紅衫丫頭帶我左穿右穿,來到一精致雅室,我知這是慕容老夫人的房間了。

  老夫人換了件秋海棠襖裙微笑著看我,我心道這老夫人速度也太快了,難道學(xué)過變裝不成?上前深深施一禮,問老夫人好。

  老夫人但笑不語,笑得我心中發(fā)毛,難不成是嫌我吃得太多?還是問我海歸派怎么就帶了一件禮物來?

  老夫人道:“宋姑娘請坐,嬌紅快去倒茶。”

  我坐了下來,心里疑惑老夫人怎么單單叫我留下。

  老夫人道:“我瞧著你同子淮很要好啊?!?p>  原來是把我當安子淮的相好的了,我頓時放松起來,“老夫人你誤會了,我們只是師兄妹并無其他?!?p>  誰知老夫人沒理會,更直接地問:“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成親?”

  嚇得我差點把口里的茶水吐在慕容老夫人的身上。我連忙解釋:“我和安子淮真的沒有什么?!?p>  老夫人道:“瞧你們兩個眉來眼去我便知道有事,我是過來人,還看不透這些子事?放心,我巴不得他早點娶妻生子?!闭f完眼神瞄向我臀部,敢情是瞧我能不能生養(yǎng)啊!

  我心叫這慕容家的人怎么一個比一個難纏!連忙撇清關(guān)系把安子淮有兩個前情兒的事告訴老夫人。

  沒想到老夫人卻道:“彩衣不是沒了么,至于柳枝你只管放心,淮兒與她絕無私情?!?p>  聽這語氣,老夫人倒是對安子淮很是熟悉,連柳枝的事都知道。

  我無言爭辯,說不過這老太太。老夫人以為我默認了更眉開眼笑起來,竟從手上擼下個鐲子給我,我一瞧是個貴重的玉鐲子不爭氣地咂了下嘴,慕容家財大勢大這鐲子還不價值連城,沒準夠我將來離開海歸派買個小房了。

  再說我又沒騙她,都告訴她不是她準孫媳了,誰叫她不信!大不了將來東窗事發(fā)還給她也就是了。我一邊內(nèi)心深深鄙視自己的齷齪,一邊伸出手去,這在這時,突然聽到窗外一聲尖叫,接著便是人聲喧鬧,我連忙縮回手。

  老夫人道:“嬌紅,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話音未落,一個丫頭哆哆嗦嗦地走進來,道:“老夫人,姑爺沒了?!?p>  我不顧奇突,大聲問道:“哪個姑爺?”

  “三小姐的夫婿,林遠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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