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以他的身份會帶她去酒樓吃頓豐盛的,卻不料,他竟然對她說要試試路邊小攤。
文謹帶著她往北市走,她一路小跑跟著,明明兩人都是一身書童衣裳,可外人看來,只會覺得她是小廝。
有次她不小心蹭了下一位公子,那公子頓時火大,身后的小廝立即就要上前教訓(xùn)他,卻聽見前方傳來他平靜而清冷的聲音:“既是貴人又何必自降身價!”
那公子聽聞后臉色有些不好,可看著周圍人對此贊同的目光,只瞪了張小蝶一眼就帶著小廝走了。
張小蝶大松了口氣,對他說謝謝,他卻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往前走。
約莫走了半柱香功夫,轉(zhuǎn)進了一條胡同,一進去就聞到食物的香味,放眼看去,不算寬的胡同一側(cè),竟是一家連一家的小攤點,剩下不寬敞的胡同過道就擺放了許多簡陋的桌椅,這就是錦官城百姓們愛來吃東西的好吃街!
見她站在胡同口打望,他淡淡問了句:“不敢還是不屑?”
張小蝶斜睨了他一眼,“有何不敢,為何不屑,我發(fā)愣是因為不沒有見過這樣排場的小攤一條街?!?p> 他不置可否得微微挑眉,沉聲道:“挑一家?!闭f罷就徑直往胡同里走去,張小蝶緊跟其后,絲毫不因為這里的簡陋和粗鄙而感到難受。
他挑了一家比較靠后,稍微清靜的小攤吃面,要的很簡單,一碗陽春面,張小蝶也不挑剔隨他一樣。
面上來了,文謹拿起那被用的細細竹筷時,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隨即看她,卻見她完全不介意,拿起竹筷,用手一擦就開始吃面,他不作聲,也抽出筷子,用手擦筷子就吃起面來。
張小蝶吃的很安靜,速度快,卻又不粗鄙,這讓他感覺很奇怪,“很好吃?”
“還好!”她吃飯時,不是很喜歡說話,孤兒院養(yǎng)成的習(xí)慣,再改不了的。
“那你吃這么著急?”
世家子弟要求行事做事都要有高雅二字,這樣吃東西,雖說不上粗鄙卻也同高雅無關(guān)。
“節(jié)約時間!”她想都不想就回答出了這話,讓他有些聽不明白。
“時間?”
張小蝶意識到說話出錯了,忙更正解釋道:“時辰,我吃東西時,總是說話不清楚?!?p> 他微微點頭,隨即埋頭吃面,這面的味道確實一般。
這時候,三個商販打扮的人進了小棚,找了個小桌坐下,要了東西后就開始聊了起來。
“聽說了嗎?又要開始嚴加盤查了,說是有西域細作扮成商販混進城了?!?p> “唉,這叫什么事兒啊,生意才好些,又弄得雞飛狗跳的,夜里又該宵禁了?!?p> “可不是,入夏了,錦官城的夜市就開了,現(xiàn)在宵禁,生意又不好做了,我媳婦還說今年叫上娘家人一起多扎些河燈之類的讓我賣,現(xiàn)在有事沒事的宵禁可苦了我們這些小商販了……”
喝完面湯的張小蝶聽到宵禁兩個字,心里一緊,忙問道:“大哥,這里常常都有宵禁么?”
商販見她年紀不大,竟問這么個問題,頓時樂了,“看,人家小孩都不樂意了,這一宵禁,大人不好過,小孩也不高興了?!?p> 另一個商販喝了口燒刀子,笑著說道:“小孩你還想帶著漂亮姐姐出來放河燈么,那可不成了。”
張小蝶頓時汗了,這里的民風(fēng)真是開放,連小孩子的玩笑也這么開。
她偷偷看了眼文謹,只見他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安靜吃面,就那么簡單的動作卻透著與別人不同的優(yōu)雅。
像是知道她在偷看,他緩緩放下了筷子,本欲要叫老板結(jié)賬,卻瞧見張小蝶那干凈的碗面,隨即又繼續(xù)將碗中剩余面條吃完才結(jié)賬離開。
路上,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讓張小蝶能與自己并排而行,這個轉(zhuǎn)變讓張小蝶覺得很奇怪。
之前的他,雖然和她同行說話,卻從不會放慢腳步體貼地等她,反而像是故意要和她拉開距離,刻意的要保持一段距離。
可現(xiàn)在,他怎么就轉(zhuǎn)變了?
張小蝶心中不由得納悶:“之前我有錯過什么,他怎么又變了?”
兩人就這么一路走著,說是逛街,可張小蝶卻覺得他不是,因為一路走來,他的目光中總是帶著打量和思索,令她想起了當(dāng)初某領(lǐng)導(dǎo)到公司視察工作。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么?
這個疑問在張小蝶心里擴大,好幾次她想問,話到了嘴邊卻又止住了。
他似乎知道她的欲言又止,卻又不理會,只與她一路閑逛。
夕陽西下,看看天色,張小蝶有些慌了,出來這么久了,她和秋言應(yīng)該回去了,若是太晚,也不知道秋華勝會怎樣,想起那溫潤的笑臉上掛著暴怒,她的心頭就一緊,人家是兄妹,她可是外人,惹毛了攆走她又如何?
“文公子,這天色不早了……”
他停住了腳步,看著她,只說:“先去司馬府上同你姐姐匯合!”
“呃?你知道她是……”
他挑眉,眼神卻是極淡,好似那本就不是問題,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馬屁什么時候拍,要拍的合適,對于張小蝶來說這其實是個簡單活兒。
他那薄薄的唇抿了下,沒有弧度,至少也有回應(yīng)。
走了一炷香時間,可卻還是沒有見到所謂的司馬府,這一刻,張小蝶好想念前世的出租車,打個車,估計十多分鐘就能到吧,現(xiàn)在本就敢時間卻還是需要靠11路,唉……燒骨油確實沒有效率。
總算是到了司馬府,府上的家丁見是文謹忙迎了出來,文謹問道:“炎可回來了?”
那家丁聽他這么一問,頓時抬起頭來滿臉的疑惑,可當(dāng)觸及那高貴而冷毅的目光時,立即低下了頭,恭敬答道:“回公子話,我家二公子尚未回府?!?p> 張小蝶聽聞心里頓時生涼:完了,那丫頭有了異性連姓什么都忘記了,更不要說回家了。
(今天家里事情多,先貼草稿,猜猜,謹公子是啥身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