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
追求是無盡的，永無止歇的，一個有心無力的過程，很能夠說明追求的高度?？墒谴蠖鄶?shù)人，對于能夠望見甚至能夠想象的事物，總不肯將虛無縹緲的希望幻滅掉，雖然，那其實太過遙遠……
他們斗了幾十年，誰也沒能夠殺死誰。可是在天山童姥如此虛弱之時，她的追求反而變得清晰起來，因為眼前這個持有斷水的人……
時間造就的除了更高更好的絕學武功之外，還有一顆疲累的心。當一個能夠?qū)⒛愕淖非蠓旁谘矍暗娜?，很難有人不選擇借助外力。
然而自知，對于被寄予希望的人來講，經(jīng)常都會被掩藏。而莫笑清醒的認識到，擊殺李秋水，絕無巫行云想象般輕松愜意。
“要么秘笈交出來，要么你就去死！”莫笑面色平靜的道：“你是否相信，生死符對于我來說，遠沒有你想象中來的重要?！?p> 巫行云沉默的看著莫笑，一如以往般無法從其眼眸中尋找到任何波動。
“我信……”
她真的相信。
一個人蛻變的過程，除舊武功境界以外，最重要的，當屬心境上的變化。隨著實力提升，以往所奢望的自尊，將逐漸被看重。莫笑漸漸會有底線，漸漸的，絕不會輕易被人約束，尤其是誓言！
很難相信，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因為誓言綁在一起，能夠造就什么讓雙方都滿意的效果。莫笑從不相信誓言，也從不去立誓。事實上，真正能夠彼此間毫不懷疑立下誓言的人，反而，不需要去立誓，那已然成為一種無謂存在的形式。
莫笑輕手接過天山童姥遞來的生死符，隨手選擇學習。極陰屬性氣勁在莫笑經(jīng)脈間涌動，他隨手一揚，無色無形的生死符速度極快的印入道路旁的一抹古樹樹身之內(nèi)。
莫笑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走吧?！?p> 看著巫行云一臉不解后莫笑笑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應該也知道，我并沒有擊殺李秋水的把握，但是，在你恢復修為的這段時間，我答應保護你?！?p> 巫行云轉(zhuǎn)而一臉喜色，比之先前那個不知所謂的和尚，呆在莫笑的身邊，逃避追殺乃至存活的可能性顯然要大上許多。
“很好，蹲下來，你背我走。”
巫行云習慣性的發(fā)號指令，在看到莫笑無動于衷時候，似是才想起什么一般，自己起身活動了下手腳。莫笑看著這個絕美的女童，突然就涌上一股荒謬的感覺，想象一下，世間絕美的……一個女童？……
莫笑轉(zhuǎn)身便走，巫行云趕忙加快角度跟上，但是由于身體實在太過幼小，加之修為幾乎盡失，她又怎么可能跟得上莫笑呢。后者是在有些無奈，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攬下這么個難纏的任務，原本他可以一劍刺死天山童姥。他絕不會因為對方形若孩童就產(chǎn)生下不去手的憐憫，那很無謂?？墒?，為什么自己卻沒有那么做呢？
回頭望向已經(jīng)同自己拉開一段距離的巫行云，看這他廢盡全力的追趕，莫笑想起她的眸，那是雙擁有著龐大負面情緒的眸，尤其，出現(xiàn)在一個孩童的身上，會顯得特別的顯眼，可是莫笑總覺得，在仇恨，殺戮，不甘，高傲等等情緒之下，那眸中難以掩藏的，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殤。這很難解釋，可是，他就是能夠看到。
嘆了口氣，莫笑無奈回身，一把將天山童姥拎起，放在了自己的左邊肩膀上。雖然自己并不如何高大威猛，甚至身材略微偏瘦，可是這小童姥也是在是很小。完全能夠很穩(wěn)的坐在自己肩膀上。她略有驚訝，隨后，便一語不發(fā)了。
“追你的人，追得很緊嗎？他怎么確定你的方位？”莫笑問道。
“我這么顯眼，一路來的痕跡，又怎么可能抹除得了……”天山童姥無奈道：“那個賤人……”
“你是潑婦嗎？”莫笑隨口打斷天山童姥后面惡毒的詛咒。后者一愣之下還沒反應過來。
“整天賤人賤人的掛在嘴上。”莫笑道：“好歹你也是靈鷲宮的宮主，一代絕世高手，你就不能文明用語??？別整天跟個罵街的潑婦似的，多沒素質(zhì)啊……”
天山童姥氣得直發(fā)抖！長這么大以來還是頭一次被人指著鼻子教育，居然還說自己沒素質(zhì)，但是偏又反駁不出什么，片刻那小臉就憋的通紅。
“你……”童姥用發(fā)抖的顫音道：“你放肆！”
莫笑：“怎么？”
天山童姥：“從小到大……”
莫笑：“從小大大就沒人這么說過你對吧？所以你素質(zhì)才這么差！”
天山童姥：“我一定要將你……”
莫笑：“不是碎尸萬段，就是挫骨揚灰，我知道，你們從來就這幾句?！?p> 天山童姥屢次被莫笑打斷并提前說出后面的臺詞兒，她覺得胸中一股郁悶翻騰，憤然出手向莫笑疾射出一道生死符。然而這攻擊自莫笑的虛影透射而過，與此同時，天山童姥只感到體內(nèi)一陣冰涼隱入體內(nèi)！竟是瞬間反中了莫笑的生死符，她略一皺眉，這世間還沒有她解不了的生死符，當下習慣性的運轉(zhuǎn)內(nèi)勁，一陣虛弱過后才想起自己此時修為全失，頓時陣陣麻癢，又如針刺般的疼痛，直如萬蟻咬嚙，翻身便滾倒在地。
莫笑閑庭信步的走到翻滾著的天山童姥面前，隨后在其身上一拍道：“別以為你是個LOLI我就對你下不了手?！?p> 天山童姥生死符一解，立刻全身虛脫的躺在地上，她此時已然沒有氣力去考慮LOLI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含義了……
“繼續(xù)偷襲我啊……”莫笑一臉平靜的看著死狗般的童姥，隨手像撿起一塊兒破抹布般將天山童姥又一次抗在肩頭，身形疾閃下，古道上在再也不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
密林，蔥郁的密林，滿眼綠的海洋。
莫笑在密林間急馳。肩頭的天山童姥臉頰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原來是猶豫莫笑速度太快，又完全不對天山童姥加以防護，那些密林間伸出的枝枝葉葉，終于掃到了天山童姥的臉上，一痛之下，當下里從昏睡中醒來。
暴怒的天山童姥揚手就要攻擊莫笑……
“又想偷襲我啊……”莫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奔馳的速度可絲毫不減。
天山童姥略一錯愕，迎面有一道枝丫抽來，天山童姥急向后仰，讓過那枝杈后，一臉陰狠的看著莫笑，卻并不再多言語，她知道，現(xiàn)在的抗衡掙扎，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并且自己還指望著這個人幫自己抵御李秋水呢。
等回復一定程度的內(nèi)功，能夠發(fā)動一次北冥神功，到時候，就把眼前這人吸成人干好了。天山童姥惡毒的想著，又看到莫笑似乎全無所知的前行，這才安下心來，畢竟，生死符所帶來的痛苦，自己實在是不想再體味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