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便出來走走。”舒景說著,思緒不由得有轉(zhuǎn)到了之前與沐葉的對話上,整個(gè)人就顯得有些失神。
“阿景,你有心事嗎?”呂丞麒擔(dān)憂地問道。
舒景看著呂丞麒搖了搖頭,并不想將這件事告訴他,便換了個(gè)話題,問道:“我離家已經(jīng)有十一年了,當(dāng)初你我都還年幼,你怎會(huì)一直記得我?”
在見到呂丞麒之初,她便想問這個(gè)問題,她對于小時(shí)候在京城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而呂丞麒卻將小時(shí)候的事情記得這么清楚,讓她很好奇。
呂丞麒笑著說:“阿景,你忘了我比你大三歲嗎?”
舒景恍然大悟,平時(shí)看呂丞麒活潑的樣子,倒忘了原來自己還比他小,舒景突然想到,舒亥宇還在的時(shí)候,她也是如呂丞麒這般,活潑開朗,從爹爹死后……
舒景也慢慢回憶起了當(dāng)初與呂丞麒相處的情況,兩個(gè)快樂的孩子,相約一起逛街吃好吃的,在京城中到處瘋玩,比她大了三歲的呂丞麒總是一馬當(dāng)先,走在前面,幫她開路,回想起來,那段時(shí)光,的確讓人懷念,不過,總的算起來,舒景與呂丞麒見面沒有幾次,但呂丞麒卻牢牢記住了這個(gè)小女孩,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見到舒景又在出神,呂丞麒有些擔(dān)憂,知道舒景心中有事,但是不愿向自己說明,他有些沮喪,但并沒放在心上,知道舒景不愿意告訴他,是因?yàn)閷λ€不夠信任,只要自己繼續(xù)努力,總有一天會(huì)讓阿景對自己敞開心扉的,呂丞麒如是想著。
“阿景,我給你吹首曲子吧,你想聽什么?”呂丞麒舉起自己的笛子,向舒景問道。
舒景眼睛一亮,繼而說道:“我對曲子一竅不通,但我挺喜歡聽你吹笛子的,你隨便吹一首吧,我在山上可從沒聽到過?!?p> 呂丞麒高興的應(yīng)了一聲,便將笛子輕輕放到嘴邊,悠悠的笛聲很快響了起來,舒景看著呂丞麒,聽得有些入迷。
林濤聽到笛聲便推開了窗戶,看著舒景與呂丞麒的相處,欣慰地笑了笑,便關(guān)窗熄燈。
這一夜,睡不著覺的還不止這幾人,在花府家主書房中,燈火也沒有熄滅,還有人在里面商議著事情。
花寧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一臉不悅,自顧自地端著一杯茶喝著,對身旁喋喋不休的人翻了兩個(gè)白眼。
“大哥!你看這孩子,像什么樣!一點(diǎn)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花家二老爺,花瑜的親爹花明峰跺著腳說著,看向花寧是一臉不認(rèn)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還說,她這樣子不都是你們慣的???”一個(gè)渾厚的聲音說道,便是花寧的父親,花家的家主,花明龍。
“大哥,我這不是為了寧兒好嗎,你看這孩子也不小了,這次又出了陳家的事情,我們還不得好好幫她思量一下?。 倍蠣斂粗约捍蟾?,抱怨道。
“好啦,這事你也得看看寧兒的意思,她要不愿意,我也沒辦法?!被鼾埡芄夤鞯?cái)倲偸?,擺明了是不想管這事。
花寧嘟著嘴,一臉不悅,突然,她眼睛一亮,心中像是有了主意,她走到二老爺面前,拉著他的袖子,撒嬌地?fù)u著,嬌聲說道:“二叔,你一向最疼我了,你就再疼我一次,別逼我做這事了!”
花明峰一把扯過自己袖子,瞪著花寧說:“別鬧,好好跟二叔說話,你倒是說說,那個(gè)呂公子有什么不好!”
花寧見撒嬌無效,便跺著腳坐回了椅子上,說道:“你們不是說要給我招婿嗎?人家呂家大公子,怎么可能給人當(dāng)?shù)共彘T!”
花明峰聽到這話,老臉微紅,咳嗽了一聲說道:“既然是呂家,那我們也沒必要硬要人家當(dāng)上門女婿,你嫁過去也是可以的。”
“二叔!你們怎么變得這么快!呂家有錢有勢你們就愿意讓我嫁啦!當(dāng)初說好的只招上門的呢!”花寧站起身,生氣地吼道。
“寧兒,坐下。別這樣跟你二叔說話?!被鼾埌櫭伎粗▽?,不悅地說道。
“爹!”花寧不以為意,反正自己在家里隨便慣了,便繼續(xù)說道:“不也不說說二叔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你二叔他們也是為你好,那呂公子我看著相貌家世都不錯(cuò)?!被鼾堃哺鴦裾f道。
“你們這么多天都沒看出來嗎?”花寧突然奇怪地問道。
“看出什么?”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人家呂公子對舒姐姐是一往情深,你們還想讓我去搶,我可做不到,太丟人了!”花寧撇撇嘴,她就不信這兩個(gè)人沒看出來,都是兩只老狐貍了。
“我們的確是看出來了那呂公子對舒小姐的態(tài)度不一般,可是他兩男未婚女未嫁,你怎么搶不得了?那呂公子學(xué)識(shí)人品都沒的說,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被鞣謇^續(xù)勸說道。
“行了,二叔,我不喜歡他,我也不會(huì)跟舒姐姐搶人,舒姐姐什么身份,舒元帥現(xiàn)在不在了,可她還有兩個(gè)哥哥在軍中都任有要職,你們也敢讓我去搶舒姐姐的人?”花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道。
“這……”花明峰看看花明龍,也明白這的確是個(gè)問題,但花明峰還是不死心地說道:“我看那舒小姐對呂公子沒什么特別,應(yīng)該是呂公子自己單相思罷了?!?p> “單相思又怎么了,呂公子那癡情的樣子,說不定什么時(shí)候就打動(dòng)舒姐姐了,我可不去做這種不厚道的事情”花寧就不明白了,爹和二叔都是頂聰明的人,怎么在這件事上這么魯莽。
“再說了,我是真不喜歡呂公子,與他交情又不深?!被▽幰荒槦o奈。
花明峰思量了半晌,說道:“哎,既是這樣,我也不勉強(qiáng)了,只是,寧兒,你此番在陳家受辱,可要吸取教訓(xùn),以后別再被人騙了?!被鞣蹇嗫谄判牡卣f。
“二叔,你們放心吧,我知道了。”花寧難得嚴(yán)肅地點(diǎn)點(diǎn)頭,陳家之行的確是個(gè)深刻的教訓(xùn)。
“對了,爹。”花寧突然轉(zhuǎn)向花明龍叫道。
“嗯?”
“舒姐姐他們是前往鄴城去投軍,我此次被騙也是因?yàn)樯媸啦簧畹木壒剩蚁肱c花姐姐他們同行,增加些見聞?!被▽幷f完便期待地看著父親。
“不行!”花明龍還沒說話,花明峰卻搶先跳起來反對。
“二叔!”
“堂堂花家小姐,怎么可以去參軍!你這細(xì)皮嫩肉的,怎么受不了,況且,你要是在戰(zhàn)場上有個(gè)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么辦!”花明峰堅(jiān)決反對。
“舒姐姐去得,為什么我就去不得!”花寧生氣地說。
“因?yàn)樗鞘嬖獛浀呐畠?,人家是將門之后,你呢?”花明峰挑眉反問。
“那呂丞麒呢,他家跟我家不是差不多嗎,為什么他能去!”花寧不甘心地說。
“他是男子,你怎好相比?!被鞣鍝u搖頭,還是不肯松口。
“好了,寧兒,聽你二叔的,參軍之事不必再提了?!被鼾堥_口說道,對于花寧參軍,他也是一千個(gè)一萬個(gè)不同意,花寧從小被他們嬌生慣養(yǎng),哪吃得了軍營里的苦。
“爹!”花寧叫道,但是花明龍和花明峰卻是不再理睬她,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只留她一個(gè)人還坐在書房生著悶氣。
“哼,不讓我去,我偏要去!”花寧突然捏著拳頭,低聲說了一句,便起身回了自己房中,又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