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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宋

第73章 刑不上傻子

興宋 赤虎 2627 2011-07-16 09:17:33

    時穿說這話的時候,尾音還沒飄散,換完衣服的褚素珍已經(jīng)跟黃娥環(huán)娘走了進來,聽到這句曖昧之極的話,黃娥緊張地看了一眼時穿,趕緊拉起了環(huán)娘的手,也不坐下,就站在時穿身邊側(cè)耳傾聽。

  妙泰一邊招呼褚姑娘坐下,一邊一臉端莊,半是向黃娥撇清半是表白自己:“哎呀呀,小孩子面前,可不要瘋言瘋語。大郎,你住豆腐西施那里一個月了,我還沒聽見海州百姓談?wù)撈鸢刖溟e言碎語,那豆腐西施可是個是非簍子,你都跟她處的像豆腐一樣清白,可見你不是那樣的人。這話兒,可不要亂說了?!?p>  時穿撓撓后腦勺:“哥以前是太忙,顧不上周圍景色,等以后閑了,哥慢慢招惹……好吧,我聽說你有意出售度牒?”

  “哥——”黃娥喊了一嗓子。

  褚姑娘脫口而出:“你打聽這些做什么,莫非你也想出家……哦,你這——”

  原先的妙泰尼姑,現(xiàn)在的崔姑娘望了望時穿的腦袋,此時,時穿依然一頭的短發(fā),雖然他帶上了所謂文士巾,冒充文化人,但他的鬢角很短,帽子根本遮掩不住……當(dāng)然,這也很可能是他一月不出門的原因,頭發(fā)太短,個子太大,一出門就被人認出來,萬一引起圍觀,引發(fā)什么事*件,那可就是大罪了。

  崔姑娘收起笑容,端正的回答:“是有這個意思,但我對誰都沒張揚,怎么,外面已經(jīng)傳的紛紛揚揚了?難道你有這個意思?咦,你這一頭短發(fā),如果想出家,倒是方便了,頭都不用剃?!?p>  黃娥急忙跳到時穿身邊,她左手一扯環(huán)娘,緊張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師姑,胡說什么……環(huán)娘,哥哥如果出家了,你覺得怎么樣?”

  環(huán)娘二話不說,上前抱住時穿的大腿:“哥哥莫走,環(huán)娘不讓你走,哥哥,你活活拋煞了環(huán)娘,嗚嗚嗚,你別走,娘,爹,哥哥又要拋下環(huán)娘了……嗷嗷嗷?!?p>  時穿苦笑著說:“環(huán)娘,你放手,哥哥不走,只打算問兩句話。崔姑娘,我仿佛聽到一句話:象以齒焚身。我自己對象牙不再怎么感興趣,只是可惜那頭大象,既然落了單,還保留牙齒做什么,那不是引起圍攻嗎?”

  褚姑娘在一旁微微搖頭,插嘴說:“那么,落單的大象再沒有了牙齒,靠什么吃飯?”

  時穿回答:“如今這情景,想必誰都看得出來,姑娘剛才不再自稱‘妙泰’,還時時提醒我們以俗家身份稱呼你,另外,道監(jiān)那里對你不管不顧,想必姑娘也早有籌劃——不知崔姑娘需要多長時間?”

  崔姑娘點頭:“我已經(jīng)給人送去了信,那人如果復(fù)信,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p>  崔姑娘說“那人”,而不是父母,褚姑娘詫異的瞪大眼睛,黃娥皺了皺眉頭,唯有環(huán)娘抱著時穿的大腿,一個勁小聲祈求:“你不要走,你不要走?!?p>  時穿恍如未聞,他點點頭:“那樣的話,我就給幫你爭取半年的時間。”

  崔姑娘起身,恭敬的拜謝:“如此,多謝時大郎了。”

  崔姑娘也沒說留飯,時穿一行人隨即告辭,而環(huán)娘一直抱著時穿的大腿不肯松開,眾人把她扒不下來,時穿干脆腿上吊著環(huán)娘,一瘸一拐走出了崔姑娘的莊園。

  莊園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一大群人,有一名文士巾為首、那位身穿青衫的文化人手里拿著折扇,面孔粉白,他搖著扇子,沖守門的老頭責(zé)罵:“你這老漢,一貫錢讓你進去通報一聲,黑的眼珠,黃的銅錢都看不到,你的眼珠是瞎的嗎。”

  旁邊站的的幫閑齊聲幫腔,紛紛責(zé)罵守門的老頭,但守門老頭仿佛一尊泥像一樣,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就是不讓開大門。稍后,那群人見時穿從門里走出去,青衫男子刷的一合折扇,很瀟灑的擺了個造型:“哎呦,我一時疏忽,竟讓我家娘子私會男人啊,哪來的野漢子,竟然隨意出入我家娘子的莊園?”

  話音剛落,青衫男子感覺眼睛一花,面前多了一堵墻,人肉的。他鼻子尖觸到一個人的胸膛,這胸膛仿佛憑空出現(xiàn)在他面前,青衫文士正在納悶,他的身子陡然離地而起,緊接著,他看到一張臉——很大的臉。

  時穿用鼻子碰著對方的鼻子,眼睛對著眼睛,挑釁的問:“知道我是誰嗎?”

  這一刻,對面那男子感覺到仿佛時間凝固了,周圍所有的幫閑都大張著嘴,像一尊木偶一樣凝固在原地,甚至連空中飛舞的蜻蜓也停止煽動翅膀,就那樣詭異的懸停在半空。

  所有的畫面中,唯一能動的只有時穿,當(dāng)然,青衫男子看到的只能是時穿眨動的眼睫毛,其他的畫面不過是他眼角光掃到的。

  青衫男子被這句話點醒,他想起來了:“知道,當(dāng)然知道,妙泰搬到這里,也是因為有你,人們都傳說:你這人太善良了,罵不還口的,打人只一拳,但一拳一個死,所有歹徒都送了命。那蒙都頭開始不相信,讓你打一拳試試,結(jié)果你差點一拳將蒙都頭打死……”

  時穿笑瞇瞇的:“全海州城都知道我是傻子,聽說《宋刑統(tǒng)》律書上有所謂的‘三不打’,我人傻,就是其中一種‘不打’——刑不上傻子。哼哼,我犯了刑律,如果情節(jié)輕微,縣官都不會打我……如今你說,我有沒有膽子一拳打死你?你說我將你打死之后,府衙縣衙會如何處理……要不,你試試?”

  既然是地痞無賴,自然是心思靈巧的人。敢到人門口公然吵鬧的,那都屬于無恥無底線的人,他們才不在乎臉面問題。所以那青衫男子回答的很快:“你敢不敢打倒不是問題,只是我不敢試。我拿自己一條命試探你敢不敢,當(dāng)初你連蒙都頭都敢動手,我萬一試探失敗,小命都沒了,至于事后你得什么懲罰,那已經(jīng)徹底與我無關(guān)了——我都死了,你受不受懲罰,我有什么收益?

  便是事有湊巧,湊巧你心情好,把我當(dāng)個屁放了——咱家本來活得好好的,繼續(xù)活下去,對我來說不是收益,只是平常日子而已。所以,試探你,是一件只有損失沒有受益的事情,而且是拿我自己的性命去做這個試驗,我才不傻呢!

  天下女子何止千萬,這樁婚事不成,大不了我再尋她家,我也沒什么損失,不是嗎?所以,時大郎,你厲害,我走路。你就當(dāng)今天沒見過我,今后你也絕不會再見我——你走南我走北,好不?”

  青衫男子的身體重新降到地面,鼻尖離開了時穿的胸膛,青衫男子發(fā)覺,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切仿佛全是錯覺,其實旁邊的人都在移動,他們已經(jīng)躲得老遠了,且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我不認識他”。

  這樣一群閑漢站在崔姑娘莊門口,東張西望看風(fēng)景,有機靈的還兩兩扯著門前的閑事,大家都在拼命的裝過路人,這場景雖然詭異,但也不是難以理解。

  時穿依舊保持笑瞇瞇的神態(tài):“沒錯,全海州城都知道我是傻子,都知道惹惱我就是一拳頭,我打人從來不用第二拳,所以我出門的時候整條街空空蕩蕩,因為沒有人愿意拿性命來試探我的脾氣。

  你是聰明人,聰明人一般活得長,我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時候不早了,你媽喊你回家吃飯,還不快走?!?p>  ps:特別感謝昂首大人、云墨初端、細細的刀、向日葵塑小對、沒看完、言上善若水、狼武士、piedpiper、DUKE777、滋補小蝸牛等好友們!感謝所有支持本新書的朋友們!就要下新書榜了,愿你們繼續(xù)更加努力的支持本書,也愿本書能給你們帶來美好的時光,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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