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的黑袍人和此時眼前的持劍男子林戰(zhàn)都不認識,看乾家人的模樣,似乎對這兩人也不熟悉,但林戰(zhàn)心中卻有九成的把握肯定這兩人乃是凌煙城中一直被乾家壓迫的另外兩個世族之人。否則,事情斷不可能如此巧合。
或許有人會疑問,作為彼此打了近千年交道的凌煙城三大世族,彼此應該完全熟悉,乾家沒有任何理由不認識另外兩家之人。但是諸位又可曾想過,若是一個傳承日久,底蘊深厚的世族,沒有一點壓箱底的本事,又豈能安安穩(wěn)穩(wěn)延續(xù)數(shù)百近千年?
所以兩家有些乾家不知道的力量,實在很正常。
雖然林戰(zhàn)知道這兩家派出力量來搭救于他,并不是真正的為了他,而是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順便再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墒遣还茉趺凑f,他們也救了自己的性命,男兒在世,恩仇必報,即便那兩家有利用自己的意思,但是這份救命大恩,卻是怎么也改變不了的。
所以,林戰(zhàn)承認這份恩情,否則,他絕對不會對那黑袍人和持劍男子行禮道謝。
四長老等三人也不是傻子,之前那黑袍人的出現(xiàn)或許還可以用巧合來解釋,可是現(xiàn)在的持劍男子也出面力保林戰(zhàn),這事情,就絕對是有人針對他們乾家而策劃的了,一念及此,他門也懶得和這持劍男子解釋,四長老對著五長老和六長老略微點點頭,然后朝著那持劍男子就攻了過去,他渾身泛起一陣強烈的土黃色光芒,就仿如那神界的金剛下凡,要將世間一切的邪惡掃蕩,那土黃色光芒透出的威嚴,咆哮如海,厚重如山。
五長老也不甘落后,周身先天真力瞬間激蕩出來,配合著四長老朝那持劍男子殺去,而六長老,則朝側面閃去,準備趁著四長老,五長老與其糾纏之時,繞過持劍男子,繼續(xù)追殺林戰(zhàn)。
那小子,殺了乾家數(shù)百條性命,甚至連乾家現(xiàn)任族長都死在他的手中,若是任他逃走,那乾家的顏面何存?
在天一大陸之上,世家大族的顏面名聲,比家族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重要,若是一個世族的名聲臭了,或是再不能被人看重了,那么離這個世族沒落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所以,那小子,必須死!
四長老等三人的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奈何那持劍男子卻一眼將他們的計劃看了個通透,根本不給他們機會,腳步踏著玄奧的步伐,輕易的避開四長老兩人的攻擊,也不還擊,直接朝六長老沖去,長劍抖動,帶出光幕如銀如雪,瞬間將六長老籠罩了進去,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否則,就要傷在這散溢著冰冷殺氣的長劍之下。
四長老眼見那持劍男子根本不理會于他。有些惱怒,但片刻后卻眼睛一亮,不再理會那將六長老步步緊逼的持劍男子,迅速向前沖去,竟是要去追殺林戰(zhàn)。
持劍男子哪能讓他得逞,登時舍了六長老,前來阻攔四長老??墒谴藭r此刻,六長老和五長老似乎也看出了四長老的意思,開始分隔開來,然后各自朝林戰(zhàn)追去。
持劍男子雖有先天中境的修為,穩(wěn)壓四長老等三人任何一人,可他畢竟也只超過三人一個小境界,不具有在短時間內制服任何一人的能力。再說此次前來,家族交代只需掩護好那青年,給他創(chuàng)造逃逸的時間,不要和乾家太過交惡。所以他也不好下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三人如同滑溜的泥鰍,在自己的手底下逃脫,然后幻化成三道有些虛幻的影子,朝那青年逃逸的方向追去。
“小子,本座已經(jīng)幫你阻攔了他們近盞茶功夫,算是為你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能不能逃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背謩δ凶右膊辉僮汾s,因為就算他的速度遠超乾家那三名先天強者,但因著他們此時的策略,他再怎么厲害,也只能困住一人。對于一名尚未晉入先天的修者來說,面對一名先天強者,和面對三名三天強者,并無區(qū)別,所以持劍男子即便追上去,也無濟于事,反而會將乾家得罪的更狠。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豈會去做?
于是他收劍入鞘,朝著林戰(zhàn)消失的方向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踏步回城,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大青山距離凌煙城不過一里左右,以林戰(zhàn)此時的速度,全力奔跑,花費時間絕不超過半盞茶功夫。那持劍男子為他阻攔了四長老等三人盞茶時間,是以林戰(zhàn)此時,已經(jīng)遁入這片終年綠意,生機盎然,綿延猶如綠色海洋的大青山中。
既然已經(jīng)猜到那黑袍人和持劍男子乃是孫家和王家之人,那林戰(zhàn)自然知道那兩人不會,也絕對不敢對乾家之人下殺手。所以他們能起到的作用,只是阻攔,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而已。
自己此時的速度雖然如風,但是和先天強者比較起來,卻和蝸行龜爬差不了多少。若是不進入那大青山的禁地之中,無論自己在凌煙城外的官道之上逃逸多遠,終究會被追上,而被追上的結果,就是死亡。
所以想要活命,還是得進入那大青山的禁地之中,雖然在那令人談之色變的禁地之中,死亡的幾率同樣高的驚人,但是憑著自己上輩子熟悉到近乎本能的叢林經(jīng)驗,想必在禁地中的死亡率,要比在官道之上高的多。
林戰(zhàn)瘋了一般在大青山中飛馳,天知道他此時多么想去到那片布滿了鮮花,灑滿了月光,沖充滿了生命氣息的空地,去撫摸那片鐫刻著自己姐姐的名字的,自己親手豎上的墓碑,去告訴自己的姐姐,自己為她報仇了。讓她安心,讓她一定要在天上注視著自己,看著自己是怎樣將乾家連根拔起的。
可是現(xiàn)在身后的追兵如狼似虎,如鬼似魔,欲要殺他而后快,他怎么去那片寄托著自己最深沉感情的百花之地?就算他不害怕犧牲性命,可他又怎能忍心,讓乾家這種披著人皮的惡魔,去污染他心中那片最為神圣的凈土。
他只能將心中那份最深切的思念,化為身體中能夠爆發(fā)出的最頂峰的力量,將其充斥于雙腿之中,讓自己的速度,更為迅即,讓自己,能夠更早些的進入那片所有人都止步不前的禁地之中。
只是他從來沒有去到過那片禁地,他并不知道這大青山的森林中到底哪處算是那禁地的范圍,所以他只能一個勁的往前跑,呈直線前進,如此,終有一刻,他可以到達。
大約又跑了半柱香的功夫,本來耳邊只充斥著的平白無味的呼嘯風聲中,竟然傳來了一陣淡淡的危險的味道。而后一絲淡淡的壓迫感,開始侵襲林戰(zhàn)的后背。
林戰(zhàn)心頭微微一跳:這些乾家該死的家伙,竟這么快就追上來了。
雖然心中暗恨,但他卻無可奈何,只能憋出自己的全力,盡一切可能讓速度更快幾分。
但即便如此,他身后的壓迫感卻越來越重,隱約中他還聽到乾家那個嗓門最大的家伙,氣急敗壞的叫道:“老五,老六,再加把勁,決不能讓這家伙逃入失落森林之中!”
而后身后那壓迫感增加的速度,更快了。
‘原來,我就要跑到失落森林之中了嗎?’林戰(zhàn)聞言心中暗喜,雖然與乾家三人的距離越拉越近,但他的心,卻漸漸定了下來。
“老四,快,封住他的去路,不能讓他再跑了!”另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在林戰(zhàn)耳旁響起,這聲音的音量大小告訴他,身后之人,離他已經(jīng)不超過十米,且這聲音之中蘊含的已經(jīng)不足以用氣急敗壞來形容的焦灼之情讓他知道,他離他們口中那所謂的失落森林,已經(jīng)不過數(shù)步之遙。
那略有些蒼老的話音剛落,便有一道同之前那土黃色光柱一模一樣的能量朝林戰(zhàn)的后背襲來,且那能量中蘊含的威壓,還在上次之上,他們是鐵了心要一擊而將林戰(zhàn)打得失去行動能力,好任他們宰割。
但林戰(zhàn)在聽到那聲音之后,就留上了心眼,是故甫一感覺身后壓迫感有變,奔行方向立刻偏離原來的軌跡,且為保萬一,他還將識海之中僅存的一點精神力化作尖錐,去阻擋那攻擊。
所以盡管這土黃色的光柱速度比之林戰(zhàn)的速度快了上百倍,還是被林戰(zhàn)避過,雖然,躲避的過程,險之又險。險的那光柱,幾乎是擦著他的左臂沖向前方,轟斷了粗大古木。
林戰(zhàn)繼續(xù)向前沖,好似從來沒有遇到過攻擊一般,他絲毫沒有注意,就在他躲過那道土黃色能量光柱攻擊的剎那,他已經(jīng)越過一片長著瑩黃色葉子的灌木叢。而這種擁有瑩黃色葉子的灌木,在整個都洋溢著綠色的大青山中,是那樣的罕見,罕見到幾乎沒有。
因為他不知道,所以他一直朝前奔逃,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而在他之后追擊的四長老等三人,卻在這瑩黃色的灌木叢旁戛然止步,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如喪考妣。
“沒想到啊沒想到,還是讓這小子給逃到失落古林里去了?!彼拈L老狠狠的蹬了蹬腳,腳下松軟的泥土,被他蹬出近尺深的坑洞。
五長老一張老臉灰敗的如同被風化了上千年的石灰?guī)r,龜裂而干燥,他看著四長老,從脖子中擠出幾個干癟的字:“老四,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追?”
“追,追你媽個頭??!你活膩了,我他媽還沒呢!”四長老實在是氣急,再也沒心情去維持自己身為先天強者風度了,整個人宛如一個撒潑的中年婦女,朝著五長老吼道“老五,你又不是不知道,家族秘要記載,連曾經(jīng)的三花強者進入這失落古林,都一去不復返,我們幾個不過先天初境,去追?去送死還差不多?”
“可是那小子殺了我們乾家數(shù)百人,難道就這樣放過他?”五長老雖然明白四長老說的不錯,但是它還是有些不甘心。
“放過他?”四長老冷笑一聲:“老五,你認為他小子進入了失落古林,還能活的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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