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錯哈!”清歡習(xí)慣性的摸摸鼻子向那個立在三生石旁做人體雕塑的男人走去,這種十里之外就能聞到他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的男人實在不是打交道的好選擇,不搭理你還是好的,要是以不高興起來直接揮刀殺人也不是不可能,你問他一百個問題,他能說一個“煩”字大概就是你家祖墳上冒煙了。有著商闕做前科,清歡對于如何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十分有經(jīng)驗,但還是不喜。
“那個老頭有沒有對你說要做些什么?”清歡又摸了摸鼻子,她只要一感到不自在了就會做這個小動作,“那個我叫清歡?!鼻鍤g想了想還是報了真名,雖然人家實力強大又有點沒心沒肺所以能夠什么都不在乎的頂著第一惡人的稱號到處招搖晃世,雖然她沒那份實力不得不躲躲藏藏不能以真面目見人,不過怎么說他們也是同一個榜單上的同胞好兄妹,再騙人就顯得不地道了。雖然人家可能根本不在意。
“宮湛秋?!?p> “啊?哦,你好,你好,久仰久仰……”
“……”清歡絕望得閉上眼睛,她到底在說些什么呀?!澳莻€……我先去問問孟婆有什么事情!”說完,也不敢看那張雖然平凡無奇,但存在感絲毫不弱的臉。
“最近地府鬼魂不知什么原因喝了孟婆湯卻忘不了前塵往事……”清清淡淡的聲音突兀的傳來……
“什么?”清歡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你已經(jīng)問過孟婆了,那么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好在有個商闕做前科,清歡對宮湛秋的態(tài)度調(diào)整得很快,這會兒差不多恢復(fù)了正常。
足足高出清歡一個頭的宮湛秋俯視了清歡一眼,微不可見的撇了撇嘴,直接越過清歡朝前走去。
清歡抽了抽嘴角,竟然被鄙視了。長這么大,清歡還沒有被人鄙視過呢,即使那些嘲笑她男人婆的也都被她扁得再也不敢出現(xiàn)在她面前,竟然有人就這么明目張膽地在她面前赤裸裸地鄙視她。清歡覺得有人向自己發(fā)出了挑戰(zhàn),她應(yīng)該像個真正的女人一樣把挑戰(zhàn)她的那人扁得愧為雄性。
“喂……靠!”清歡看著宮湛秋漸漸模糊的身影十分不雅的比了個手勢。
“那個……大俠,我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清歡跟著宮湛秋在地府轉(zhuǎn)了半個多小時還沒到目的地,看著第三次經(jīng)過的轉(zhuǎn)生臺,清歡看看前面腰桿挺得筆直面無表情的大俠,突然福至心來地說道,“你……不會迷路了?”
強大,簡直太強大了!看著宮湛秋額頭上不斷跳動的青筋心中大發(fā)感慨,誰能想到讓人聞風喪膽的血修羅竟然是個路癡!突然間,清歡感到心靈無比的寧靜,果然人無完人。
看著僵硬地站住不動宮湛秋,清歡想這個男人大概是害羞了,遂上前大力拍拍宮湛秋的肩膀,安慰道,“這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宮老兄不必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人無完人,想象人家統(tǒng)一了中國的秦始皇還不是個暴君,朱元璋在當上皇帝之前還是個長得歪瓜裂棗的乞丐,康熙皇帝還是個麻子……”說的正興起時,不小心看到前面那人肩膀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不斷抖動,清歡當然不會以為這是因為男人憋笑導(dǎo)致的,于是十分識相的換了個話題,“這樣吧,你說我來帶路?!?p> 宮湛秋轉(zhuǎn)身盯著清歡看了十來秒,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大決心一般依舊面無表情地說:“發(fā)任務(wù)的老頭?!?p> 了解,清歡點頭的同時心有戚戚焉地想到,果然那個老頭一看就不是好人,竟然忽悠他們?nèi)ッ掀拍前着芰艘惶?,而答案竟然還在自己手里拽著。原來這家伙的便秘臉不是天生的呀!清歡感慨,大概只是因為太害羞了吧!
“老人家,我們回來了!”遠遠的清歡便開始招呼老頭,雖然心中恨著,但是面上卻還能掛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不得不說清歡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強大。
“哦,這么快,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崩项^特別無恥地撫了撫胡須得意道,“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清歡看看身邊板著一張便秘十年的臉的宮湛秋翻了個白眼,自覺地開口說道:“不知什么原因,今日喝了孟婆湯的鬼魂卻還忘不了前塵往事。孟婆吩咐我們問問老人家可知原因?!鼻鍤g臉上的表情絕對溫柔好似融冰春風般,當然如果忽略了她那略微僵硬的微笑以及那只不斷在空蕩蕩的腰間做拔刀活動的手的話那么就更加完美了……
老頭尷尬地用拳頭擋著嘴干咳了兩聲,道:“小丫頭,你總要理解一個老人家為數(shù)不多的小幽默吧!”
清歡抽了抽嘴角,好吧,她是不能拿這老頭怎樣。
“說!”一聲冰冷宛若來自九幽之下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剛才還在一邊COS木頭人的宮湛秋已經(jīng)把他的劍從腰間變到了老頭的脖子里。看那漆黑沒有一絲反光的劍身,和劍身上幾不可聞的劍鳴,對武器很有研究的清歡不由得縮了縮腦袋,什么叫過削鐵如泥,這把劍就是了。
清歡訝然。游戲規(guī)定玩家死后武器是留在尸體上的,這修羅的劍竟然還掛在腰間。果然,變態(tài)是有原因的。
“……”老頭本就蒼白的面色在瞬間浮上了青色,“年輕人,火氣不要這么大!”老頭小心地挪了下腦袋,顯然也是對這把兇器的鋒利程度知之甚深,只是他下一句話卻讓宮湛秋變了臉色?!澳贻p人,這劍你還是不用為好,雖然生死刃乃是人間難得的神兵,但是若到時連自己的本性都失了,豈不是得不償失?!?p> 清歡好奇地走到宮湛秋跟前,無視修羅噴涌而出的殺氣,直接在劍身上輕輕彈了一下,一聲龍吟乍然響起?!叭怂懒艘院笪淦鞑皇遣荒軒нM地府的嗎,怎么這把劍還在?”清歡好奇地問道。
老頭雖然懼修羅的殺氣,但是卻不怕清歡,直接翻了個白眼,道:“生死刃,聽名字就知道這把劍可以游走于陰陽兩界,它出現(xiàn)在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p> 聞言,清歡嘴角抽了抽。拜托,生死刃,還能這么顧名思義嗎……
“什么意思?”宮湛秋前進了一步,大概任誰得知自己可能失去本性都會變色吧。
這時老頭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整個人又變的神神叨叨。“天機不可泄!年輕人,或許你得到它也是你的緣法?!闭f完,老頭便轉(zhuǎn)移了話題,“言歸正傳,地府近來因為很多鬼魂無法正常轉(zhuǎn)生的事情已經(jīng)鬧得雞飛狗跳的,今天早上枉死城的守衛(wèi)上報說他們那邊有一個鬼已死相逼要會人間一趟,你們就去看看吧,拿好這塊牌子,你們?nèi)ネ魉莱前伞!闭f著老頭從懷里掏出兩塊鐵黑的牌子,遞給兩人。
清歡結(jié)果牌子,入手一陣冰寒,雖然看上去像是鐵質(zhì)的,但是卻比鐵重的多,上面用刻著兩個陽文小篆,名為“腰牌”。
清歡再次抽了。
又在老頭那磨了半天,見磨不出什么來后清歡拉著又恢復(fù)死人臉的宮湛秋向枉死城走去
枉死城,歸屬第六殿的卞城王畢所管,這座城顧名思義就是那些枉死的人死后去的。傳說是地藏王菩薩為受無妄之災(zāi)而死的鬼所創(chuàng)造的城市。地藏王菩薩會為冤死的鬼超度。相傳“其城繞酆都殿之右。冤魂各俟兇手到日,眼見受苦。使遭害者以消忿恨。直至被害之魂得有投生之日,提出解發(fā)諸殿各獄收禁受罪。非被遭屈之魂概入此城也。”
雖是游戲,但是不得不說第二紀設(shè)計組的強大,整個地府都是鬼氣森森的,好在清歡和宮湛秋一個是不能歸為正常女性一類的強人,一個更是有一步殺一人血修羅之稱,因此可以在這個有如恐怖電影現(xiàn)場的地方悠閑自得。
一路上依舊是清歡在前宮湛秋跟著,這位大俠神情平靜,不動手的時候倒也不是殺氣騰騰的修羅樣子,雖然呆了點但還算和藹不算可親,雖然嫌棄清歡啰嗦,但倒也沒什么不耐煩。
“你的劍是做任務(wù)得來的嗎?”雖然游戲里這樣隨便的問人家武器的事情很容易引起糾紛,不過對于宮湛秋已經(jīng)有所了解的清歡自然知道這個雖然有惡名在外的高手其實是不管身外事的呆子,只要不惹到他的底線,這人還是很好相處的。感謝自家那幾個妖孽,讓她擁有了一雙看人的火眼晶晶。
“……師門任務(wù)。”隔了好半響,宮湛秋終是用那萬年不變的平板無波的聲音說道。
“運氣?。∪似?!”清歡嫉妒啊!為什么她的師傅沒有給她留什么好武器呢,她現(xiàn)在用的威風凜凜的刀法還是自己弄來的兩套二流的刀法,大刀更是鐵匠鋪里花了三兩銀子買來的。憑什么啊!清歡憤怒。“你是那個門派的?我是葬花谷?!鼻鍤g向來公平,在問人家門派之前,先報了自己的門派。
“藏劍谷?!币琅f是平板無波的語調(diào)。
好吧,我們不能對呆子有所指望。
清歡被雷到了,似乎這個游戲的設(shè)計者對于起名這碼事實在不在行,或者說懶。清歡玩這個游戲一個多月了,至今也沒有見到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稱呼,甚至有很多NPC和東西的名字都十分的……簡單易懂。比如說新手出生時身上穿的叫做新手裝,武器叫做新手武器,人物叫做新手任務(wù),賣饅頭的叫做饅頭,發(fā)新手任務(wù)的NPC叫做新手任務(wù)……
清歡的表情——囧雷囧雷。
給老頭報告那怨鬼的守衛(wèi)很好找,還未走到枉死城的城門口就看見一個守衛(wèi)在城門前來回的走著,神色焦急,就好像在向外廣播著:“來我這吧,我有任務(wù)……來我這吧,有你的好處……”
清歡接著囧。
“兩位上仙,你們可來了,可等死小的我了?!?p> 那守衛(wèi)看見清歡兩人走來,急忙奔了過來,便奔邊大喊了出來。
“老天……劈死這幫NPC吧……”清歡撫額,貌似地府里都是死人吧,剛才接任務(wù)的時候說枉死鬼已死相逼,現(xiàn)在來了個守衛(wèi)又是開口閉口都是死的……這還讓不讓活人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