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祭臺上的男子揮動手中的權(quán)杖,一波肉眼可見的赤焰以男子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
清歡瞳孔猛然一縮,突然身體被護進一具溫熱的軀體中,劇痛過后,清歡眼前一黑,已然被強制退出了游戲。
清歡打開游戲倉,拿了衣服去沖洗,沒想到他們的任務(wù)竟然這樣虎頭蛇尾的結(jié)束了,清歡有些郁悶。只是清歡和商闕與那個祭祀之間的實力差距就好像是凡軀肉體與原子彈一般的遙遠,被一招殺死也算是在預(yù)料之中,讓清歡不爽的是自己被人設(shè)計這件事情。
洗完澡,發(fā)了會兒呆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只是清歡心情煩悶暫時不想進入游戲中。想了想,清歡抓起外套,開門朝外面沖去。清歡少有這樣煩悶的時候,從小就被教育凡事只能旁觀的她早已經(jīng)對一切的意外做到了心如止水,無論表現(xiàn)得多么激動,其實在內(nèi)心中清歡永遠保持著寧靜。但是這一次清歡卻少有的煩悶,清歡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
所謂大隱隱于市,清歡離家之后特地找了這么一座繁華的都市定居也是這個道理。在這個人情冷漠的城市中,沒有人會關(guān)心你是從什么地方來的,要做什么,有過什么往事,或者會在什么時候消失。清歡很喜歡這種身處繁華之中卻依然寧靜的感覺,當然如果商闕能夠在身邊像往常一樣和她相依為命就更完美了。
商闕之于清歡是兄是父是生而在一起的永不分離永不背棄的同伴,清歡不懂感情,不止清歡,人在、紅鱗、商闕甚至牧上云歌都不是懂得感情的人,他們只是因為責任或者說是傳承而理所應(yīng)當在一起罷了,像久遠之前的祖輩一樣,幾乎融為了一體。
街上人不多,自從第二紀出世,人們就仿佛找到了一個只屬于自己的伊甸園,紛紛涌入那個神秘的精彩的世界中。普通人可能只是想體驗一把那種只會在小說或者電影中才能出現(xiàn)的擬真的英雄世界,而少數(shù)心懷不軌的人卻在想方設(shè)法破譯出第二紀的形成原因,想要找出他們的所愿。
“清歡?”
略帶遲疑的聲音在清歡身后響起,清歡驚訝地回過頭,她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三年,三年來第一次有人在街上這樣叫住她?!澳闶??”清歡遲疑地看向身后那個容貌艷麗氣質(zhì)卻冷清的男子,男子眼中閃爍著她極為熟悉的光芒,似乎她曾經(jīng)在什么地方見過。清歡的記憶力非常出色,一般只要見過一次的事物她都不會再忘記,因此她可以確信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是的,是男人。和紅鱗那種男女不辨的艷麗不同,眼前的男人雖然同樣美麗不可方物,但是不知為什么只要見過這人,看到那雙沉靜的黑眸,便能夠知曉這是一個男子。
男子抿了抿嘴,看向清歡的幽深的眼中有著喜悅和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懊惱?!拔沂菍m湛秋?!蹦腥顺谅曊f道,配合著那微微略帶委屈的表情竟然意外的可愛。
“什么!你是宮湛秋!”清歡叫了出來,不顧是否失禮,捧著男子的臉上下左右的打量。誰能想到游戲里那個成天板著一張便秘臉動不動就對人拔劍的丟人群中也沒人認得出來的血修羅宮湛秋在現(xiàn)實中竟然是這么副……傾國傾城的模樣,清歡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玄幻了。
宮湛秋皺了皺眉,掙脫清歡的雙手,耳根微微有點泛紅?!澳阋沧∵@里?”聲音比剛才輕快了許多。
“是啊,我在這座城市住了三年?!鼻鍤g點頭,她對宮湛秋十分有好感,這人雖然呆了點,但是悶騷的可愛,是個不錯的朋友,“你怎么認出我來的?”清歡好奇,當初進入游戲的時候,清歡對那個容貌調(diào)整的選項十分好奇,左改又改幾乎將自己改的面目全非和真是相貌絕對沒有任何相同點。
宮湛秋低頭,看著仰著頭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的清歡,抿了抿嘴,道:“我知道是你。”是的,雖然現(xiàn)實中的清歡和游戲中的清歡完全是兩個樣子,但是剛才看到清歡的背影的時候,宮湛秋已經(jīng)脫口而出地喊了出來,好像內(nèi)心有一個聲音在吶喊著,那個看上去毫無存在感的人就是游戲中那個脫線的清歡……沒想到真的是。
真實的清歡比游戲中那個平凡無奇的清歡要漂亮許多,但是不知為什么這樣漂亮的人卻能夠安靜地隱藏在人群中不被人發(fā)現(xiàn),就仿佛她只是一道風,吹拂而過,除了揚起了幾根發(fā)絲之外沒有任何痕跡留下。宮湛秋看著清歡的眼睛,那是一雙黑色的眼睛,十分漂亮。只是雖然里面印著他的影子,但是卻迷離難辨,好像清歡整個人就在連這雙眼睛都像是一陣無蹤無跡的風,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夠讓她駐留。
宮湛秋不喜歡這種感覺。
兩人找了間茶館打算坐下來慢慢聊,雖然以宮湛秋的性子是不可能有什么話,不過清歡還是很懷念那些和宮湛秋在一起的日子的。從小,除了牧上云歌那幾個清歡都沒什么朋友,成年以前是在與世隔絕的山林中長大,沒有見識人世的美好先歷練了人世間所有的惡,后來出了那事獨自搬出來居住的時候,早已經(jīng)習慣冷眼旁觀的她自然也不可能主動去結(jié)識朋友,所以可以說宮湛秋是清歡第一個朋友。
“你真名也是宮湛秋?”清歡好奇問道。
“恩!”
“你也住在這座城市中?”
“恩!”
“游戲中你也下調(diào)了容貌?”
“恩!”
“沒想到你和紅鱗一樣妖孽!”清歡突然感慨。
“……”宮湛秋抿了抿嘴盯著清歡,他不是傻瓜,沒那么容易就被耍。
“好吧,是我不對。”清歡聳聳肩,這家伙還是一樣的悶?!澳阍趺礇]進游戲?”清歡又問。
“被殺了?!睂m湛秋平靜地說道。
清歡挑眉?!澳阋脖粴⒘?!紅鱗居然能殺得掉你?”清歡可記得當初他們離開東方的時候紅鱗打定主意要跟著宮湛秋。就宮湛秋在紅鱗屁股上拍的那兩巴掌,就夠紅鱗妖孽的了。
聞言,宮湛秋艷麗的臉黑了下來,看著清歡不言語。
清歡驚訝。“真是紅鱗?”說著扮出一臉同情的樣子,被紅鱗虐殺還不如自己了斷來得痛快。
“不是?!睂m湛秋又抿了抿嘴,“被師父殺了?!?p> “哎!”清歡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就算不是被紅鱗虐殺被其他人殺也好,怎么就被NPC殺了呢,多么不八卦??!
“你失望了!”宮湛秋看著清歡,語帶怒氣。
“沒有,我怎么可能失望呢,我也是被NPC殺掉的?!鼻鍤g連忙搖頭,轉(zhuǎn)移話題,“還沒介紹呢,我就叫清歡,行七,所以很多人都叫我小七?!辈还苁乔鍤g商闕還是牧上云歌幾人,都是沒有姓氏的,從出生開始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個行輩。
“商闕?”宮湛秋瞇了瞇眼問道。他對商闕印象十分深刻。
“商商排行第二,牧上云歌第一,紅鱗行六。我們的行輩不是按照年齡來排的?!鼻鍤g笑著解釋。清歡幾人的行輩是按照祖輩傳承下來,有些人的傳承斷了,也就沒有后輩,所以至而今也就只剩下清歡五人了。清歡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會最終被歷史淹沒,這世界再沒有關(guān)于他們存在的一絲一毫的訊息?;蛟S……倒那時也是他們的幸。
“時間差不多了,游戲見吧,我在枉死城等你?!鼻鍤g看看手表,半個小時早就過去,現(xiàn)在心情不錯,自然也應(yīng)該回到游戲了。而且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也要找出那個算計他們的人不是。不過,清歡側(cè)了側(cè)頭,估計牧上云歌那邊已經(jīng)有眉目了。這個世界一共就這么大,玩得過來的也就只有那么些人。
宮湛秋點點頭招來服務(wù)員付了錢。他們還有一張地府貴賓卡,有那張卡的話雖然不能自由往來地府,但是卻可以在地府許多城市活動,雖然那500兩冥幣有些囧,不過至少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了。
走出茶樓,兩人就分別了,宮湛秋心情十分輕松地加快腳步回家。本來今天被殺有些陰郁的心情也不知怎得難得燦爛了起來,宮湛秋抿抿嘴,十分喜歡現(xiàn)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