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刮痧,刮著刮著就殺了
由于是初冬,又是下雨天,時辰難辨,所以當蜀軍準備出擊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一些昏暗了。
“幼常,該出發(fā)了!”
從羌女帳篷外不斷發(fā)出的催促聲中可以感受到,趙云很樂意與馬謖一起執(zhí)行軍務。
“別催了別催了,就來?!?p> 馬謖不抬頭朝外面回了一嘴,有條不紊做著戰(zhàn)前檢查。
嚴格來說,此次追擊張郃,是他第一次親自率軍與魏軍明刀明槍開干。
像他這么穩(wěn)健的將軍,不做好萬全準備,怎么可能會出發(fā)?
馬謖逐個啟動天賦,喃喃自語道:“有趙老將軍隨行,我的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p> “啟動‘大步流星’,這樣即使打不過還可以跑?!?p> “啟動‘鐵人血統(tǒng)’,先讓對方跑二十里?!?p> “既然都穩(wěn)了三手,那‘聞糧而疾’也啟動了,力爭將此次追擊戰(zhàn)打成殲滅戰(zhàn)!”
“還是覺得有點不夠穩(wěn)……”
“似乎還應該帶上一個空中偵查員……”
馬謖把目光放在羌女的手上,那里站著一只神態(tài)抖擻的老鷹,此刻正歪著腦袋,好奇的望過來。
一人一鷹對上目光,前者眼神討好,后者眼神桀驁。
馬謖彎腰從竹簍中拿出一條因為缺水而胡亂掙扎的白肚魚,聲音充滿蠱惑說道:“嘿,老鷹,我給你一條魚,你幫我沿途偵查敵情怎么樣?”
聞言,老鷹那一對豎瞳盯著馬謖手中的白肚魚看了一眼,不屑地把腦袋扭向一旁。
羌女柔聲糾正道:“將軍,它是老鷹,但它的名字其實叫大魚?!?p> 給一只兇猛的老鷹起名大魚?
馬謖忽然有點懵,舉起魚問道:“如果它叫大魚的話,那這個東西應該叫什么?”
不會是叫“治水”吧?
羌女淺笑了下:“它沒有名字,我們通常都叫它小白魚。”
“……”
大魚吃小魚,合理......馬謖把白魚懟到老鷹的長喙邊,溫聲說道:“來,小老鷹,干了這條魚,從此你就是我小弟……從此你就恢復本名了。”
老鷹歪著腦袋,不搭理他。
羌女搖搖頭,輕笑著用羌語吩咐了老鷹幾句,老鷹這才不情不愿的跳上馬謖的肩膀,鐵爪緊緊地扣在后者的護肩上。
馬謖瞬間豪情萬丈,感覺此戰(zhàn)的勝算又高了一成,喜滋滋地瞥了老鷹一眼,邁步出帳,朝著士兵們大手一揮:
“出發(fā)!”
五千無當飛軍聞令而出,以飛雁陣型大步流星越過建威城,向北面追去。
許是天公作美,漫天細雨漸漸停了下來,水汽升騰間,隱約可見一輪新月,自東面冉冉升起。
馬謖騎著馬,吊在隊伍最后面,與趙云并向而行。
天上,一只雄健的老鷹在高空盤旋著,時不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鳴叫。
指引大軍前進的方向。
上有空中偵查員、下有無當飛軍、左有猛將趙云,右有四大天賦助陣....馬謖顯得底氣十足,側過頭對趙云說道:
“趙老將軍,那張郃不愧是世之名將,今日大雨方起,他便棄城而去,足見其見機之果斷,行事之巧變,可堪與老將軍您相媲美了。”
這番話讓趙云很受用,后者瞇著眼咧著嘴,神色微微有些陶醉,不過還是連連擺手說道:
“比不了,比不了,人家張郃可是天下名將!”
“幼常,你不要拿我這樣的小將跟那些天下名將們相比……”
“因為他們比不過我!”
“待會,你且安坐后軍,且看我大殺特殺!”
馬謖連連點頭:“拭目以待將軍神威!”
趙云捋了捋濕漉漉的胡須,忽然問道:“幼常,這無當飛軍……為何行進速度如此之快?”
兩個騎馬的將軍,居然被一堆步兵拉在后面?還越拉越遠?
這兵,不對勁!
一瞬間,一個巨大的問號盤旋在趙云腦海中。
大軍方出營不到半個時辰,竟已跑出二十多里地,前面數(shù)里外,魏軍后隊已是遙遙在望了。
這行軍速度……屬實是浮夸了點。
趙云從軍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跑的如此飛快的士兵。
馬謖嘿嘿一笑:“趙老將軍,這正是無當飛軍名稱的由來呀?!?p> “……”
趙云瞥了馬謖一眼,心知無當飛軍腳下生風必有貓膩,不過既然馬謖不愿意說,他自然也不會勉強。
總之,對蜀軍來說跑的快是好事。
這就夠了。
就在蜀軍追上魏軍后隊,一頓刮痧的時候,二十里之外,魏軍大部隊最前方,張郃眉頭緊鎖,聽斥候匯報完軍情,神色凝重。
蜀將馬謖和趙云領著五千精兵,氣勢洶洶地追殺而來。
是戰(zhàn)是撤?張郃一時猶豫不決。
他麾下雖有一萬多人,但精銳只有五千,其余部眾都是輔兵,輔兵戰(zhàn)斗力略微有些低。
再加上大軍正處于撤退狀態(tài),隊伍綿延近二十里,陣型拉的很散、很長,遇到追襲,一時間就有些首尾難顧。
其實剛決定撤出建威城時,張郃就已經(jīng)料到蜀軍有可能會來追襲。但考慮到天降大雨、道路泥濘不堪,魏軍又都是騎兵,他也就沒把蜀軍太當回事。
以步兵為主的蜀軍,想要在大雨天里追上以騎兵為主的魏軍,其難度之大,光是想一想就令人頭皮發(fā)麻。
兩條腿怎么可能跑的過四條腿?
但不可能的事卻偏偏發(fā)生了。
張郃壓下心中驚駭,泛起一陣猶豫。
還沒決定如何應對,第二個斥候跑來稟報:蜀軍襲擊了魏軍后隊,雙方發(fā)生了一場短兵相接的戰(zhàn)斗。
準確來說,這次戰(zhàn)斗不能稱之為戰(zhàn)斗,而是一場刮擦事故――蜀軍像一卦鞭子,輕輕抽打在魏軍尾部,然后迅速拉開間距,繼續(xù)尾隨在后,伺機而動。
這種壓迫性打法搞的后隊士兵們很慌亂,紛紛丟盔卸甲,狂奔著朝前隊靠攏。
張郃手臂高舉,心下微怒,正要下令前軍調(diào)頭,回去與馬謖決一死戰(zhàn),第三個斥候著急忙慌地沖了過來。
蜀軍又刮擦了一次魏軍尾部,這次力度比上次強一點,斬殺了數(shù)百名魏兵,還搶走了許多物資。
張郃的手僵在空中,遲遲落不下來,心里快速盤衡起來。
此地距離建威城五十里,距離事發(fā)地點(蜀軍發(fā)起進攻的地方)二十里,距離禮縣三十多里。
是回軍去戰(zhàn)?還是吃了這個啞巴虧,撤回禮縣再說?
這個問題難住了張郃。
很快,第四個斥候幫他做出了選擇――蜀兵發(fā)起了第三波攻擊,聞風逃竄的魏兵更多了,整個后隊四五千人已經(jīng)亂了套,潰不成軍。
恰在這時,天上又淅淅瀝瀝下起了大雨,讓本就泥濘的道路愈發(fā)難行起來。
張郃重重地落下手臂,沉聲道:“全軍聽令,速速撤回禮縣!”
馬謖匹夫,你等下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