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晟玄淵在將軍的壽宴上贈了賀禮,露了個臉兒后,便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了宮中。到了宮門前,正要下馬換轎時,見自己跟前的小太監(jiān)嚴六兒站在宮門口,脖子伸得長長的直向外瞧,看上去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很久了。
見晟玄淵回來了,嚴六兒忙一溜兒小跑迎了上去,接過他手中的馬鞭子,笑著說道:“殿下您可算回來了,六兒在這兒都快望眼欲穿了呢!”
晟玄淵冷著臉抿著唇,低頭俯身進了轎,看也沒看他一眼。那嚴六兒卻像是早就習慣了一般在外邊跟著轎子自說自話:“今兒個珠兒身體不適,想告假歇個兩天。您又不在,奴才瞧她實在難受便自作主張準了她的假。您放心,她不在的這兩天奴才保證把您伺候得舒……”
“她得了什么?。俊鞭I中人突然發(fā)問了,倒把個嚴六兒嚇了一跳。今兒太陽打哪邊兒出來的?要知道他這主子一向幾乎當他是空氣的。
嚴六兒咽了口唾沫,答道:“呃——她沒說,奴才想著左不過就是女人那些毛病兒,也就沒好意思問……”
“唔。一會兒回去我寫個手諭,你帶去敬事房將這個珠兒的簿籍調(diào)來與我看一眼?!?p> 嚴六兒連忙點頭哈腰應承下來。不多會兒,有關珠兒的一切資料就都送到了晟玄淵手上。
原來,這珠兒本名黃碧珠,乃戶部侍郎黃子程的女兒,四個月前作為待選秀女入了宮,落選后被分配到三皇子這邊做了宮女。冊子上有關她的記錄干干凈凈,分明是個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晟玄淵合上冊子,不由得眉頭深鎖。
那嚴六兒見主子這樣,便湊上前說道:“殿下,那冊子上從來都是官樣文章,當不得真的。您要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兒,就問六兒,六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晟玄淵抬眼看了看他,說道:“那你倒是說說,對于這個黃碧珠,你知道多少?”
一聽是這個,嚴六兒忙一臉堆笑說道:“這您可算問對人了!這個珠兒么,聽說打小就體弱多病,黃大人和夫人請了許多大夫都不管用。后來一個算命的說啊,這孩子得在廟里帶發(fā)修行個幾年才能壓得住命里的煞氣。黃大人也沒轍了,只能把孩子送廟里了。誰知還真讓他給說準了,這珠兒的身子已好了許多,雖然還是瘦弱,但已無大礙了?!?p> 晟玄淵聽著這家長里短的閑話卻是十分無趣,遂懶懶問道:“既然是侍郎之女,卻又為何被選到這里做了宮女呢?”
那嚴六兒一聽主子問到這個,頓時來了精神,聲音里都帶著點兒興奮:“這個嘛……卻是有一番緣故的。這珠兒要說出身長相都不錯的,順順當當也能封個答應的。只可惜呀,她在待選期間有些鋒芒畢露,使出十八般武藝想吸引皇上的注意力。想不到還沒等見到皇上,她就先惹惱了宸妃娘娘?!闭f到這里,嚴六兒還特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您想啊,宸妃娘娘豈能容下一個小小秀女搶去她的風頭?所以呀——這珠兒還沒見到皇帝,就直接被宸妃娘娘選為宮女使喚了。她還得慶幸自己有個當侍郎的爹,還能舒舒服服在咱們這兒當個宮女,要不然呀,她直接就給發(fā)配到辛者庫洗衣去了!”
勾引父皇?晟玄淵濃眉向上挑了挑,有些不大相信。比起之前他身邊那些總想攀上高枝的宮女們,這珠兒從未試圖勾引過他。兩個多月來,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安分守己的,從不主動上前。
難道父皇的魅力就這么大?晟玄淵自嘲地一笑。
忽然間,一個念頭飛快閃過腦際,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莫非——她對父皇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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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狐疑的觀云在席間越想越不對勁兒,怎么也坐不住,哪里還等得到回去再說。看此時桌上眾人喝得正高興,無人注意到他,于是悄悄起身離席找妹妹去了。
這邊芷蘭剛剝了蟹殼,正拿著小勺準備享受自己的美味蟹黃時,卻被哥哥從屋里拽了出來。
“哎呀呀——你知不知道涼了就不好吃了……”芷蘭向屋里探著頭,眼巴巴瞧著桌上的螃蟹說道。
“蘭兒,你實話告訴哥哥,那會兒你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芷蘭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道:“不是說了回去再說嘛!這里人多眼雜的,不方便?!?p> “無妨的,你附過來小聲說罷。”觀云神色間有些焦急了。
“唉!早知道就不給你透信兒了……”嘟噥了一句,芷蘭無奈地附在觀云耳邊悄悄說道:“那個秀女很可能被人給下毒了……”
“???”
芷蘭滿意地看著哥哥張口結(jié)舌的模樣,又附上去低聲說道:“說下毒也不太恰當。準確地說,她應該是被下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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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xù)碼字……今天的第二更若是12點沒傳上來,大家就先睡覺吧。明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