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噩夢
“本侯只是臨時任命上戰(zhàn)場,又不是要死了,還輪不著一個毛頭小子替本侯看顧嬌嬌?!蔽浒埠蠲嫔嫌行┥鷼?,“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羅傭點頭應下:“奴才知道的,已經(jīng)同云三爺說過此事了,您請放心吧!”
“嗯,這樣才是最妥當?shù)?,云恪還要在家照顧嬌嬌?!蔽浒埠钸@才放心,有特別強調道,“你一定要親自去檢查兵器庫,明白嗎,所有的冷兵都必須開刃,斷斷不要出任何錯處!”
“若是有人攔著你,你只管拿著本侯的令牌橫沖直撞就可以了,記住,本侯和十五萬大軍的姓名,全部都交到你的手上了?!?p> 羅傭心知任務艱巨,認真應下:“是,侯爺,伴伴也已經(jīng)在小姐身邊了,暗中保護著,非威脅到小姐性命不會出現(xiàn)的!”
“嗯,那本侯就放心了。”
武安侯嘆了口氣。
這兩日,他一直都在做夢。
夢見十五萬大軍落在落谷天坑,被敵人包圍,兵器卷刃已經(jīng)無法抵擋敵人猛烈的進攻。
這一戰(zhàn)慘勝,軍士的鮮血被大雨稀釋,幾乎填滿了半個落谷天坑。
他是幸存者之一。
然而,剛班師回朝,卻被朝臣污蔑貪污軍餉,皇帝震怒,竟然真的在他的私庫里查出了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隨后一道圣旨便將他下了詔獄,受盡折磨。
最后死在皇宮玄武門之外。
諸臣都看著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武將封侯,隕落于此。
云家高門大戶頃刻倒塌,云懷和云恪反抗無果,被斬殺于詔獄之中,包括云忻在內的所有男丁流放,女充官妓。
從此之后,再沒有上京云家。
武安侯心悸,總覺得這種事情像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般。
讓他不得不防。
“天色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羅傭勸慰道,“平日里處理事務就已經(jīng)足夠累了?!?p> 武安侯定定地看著羅傭,他為了保護幾個孩子,慘死于刀下。
不,這絕不可能發(fā)生!
“嗯?!蔽浒埠詈鷣y應了一聲,便朝著屋內走去了。
半夜,云縛安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阿翁披著戰(zhàn)甲要出征,為元國出兵討伐邊沙十四洲之東夷。
可不但軍餉未發(fā),糧草不足,就連兵器也被人動了手腳。
阿翁一身鮮血淋漓,從一個巨大的沙坑中站起身來,眼神里依然是作為武將的桀驁。
“不……不要!”
云縛安猛地轉醒,額頭驚出冷汗來。
她如今是十一歲,經(jīng)歷過上輩子沒經(jīng)歷過的西山寺一游摔了腦子。
八子奪嫡動手腳害云家分明是在她十二歲生日過了之后。
難道這件事情會提前?!
一時間云縛安想不明白,只覺得腦袋鈍痛!
“小姐,怎么了?”獨活在外面守夜,聽見里面自家小姐的聲響,連忙推門進來。
入眼便是小姐穿著中衣襦裙,坐立起身,纖細的手捂著自己的腦袋。
顯得痛苦又不安。
“小姐?”獨活有些著急。
云縛安抬眼含著淚水:“獨活,怎么辦,我好疼!”
“小姐哪里疼,奴婢這就去喊大夫!”獨活很是鎮(zhèn)靜。
云縛安抬頭淚流滿面,臉頰上掛滿了淚痕:“我要見阿翁,我要見阿翁?!?p> 獨活一邊哄著一邊給自家小姐披上大氅,要給云縛安拿衣裳來。
云縛安卻等不了那么多,隨便踩了雙繡鞋,不管不顧地向外奔去。
獨活一看攔不住,只好跟在云縛安后面:
“小姐,慢著點!”
才寅時,天未亮,依稀只能看見天邊水墨藍深入淺出交錯著,武安侯府曲回檐廊,繁復至極。
院子里凝結著晨霧的露珠,云縛安什么都管不了了,飛揚起的大氅帶起一陣風。
獨活跟在云縛安身邊,一句話也說不上。
今日羅傭起的早,想著為侯爺打點一下行囊。
元帝的要求苛刻,如今侯爺?shù)哪隁q已然不小了,只能在行囊上多花點功夫,做到盡善盡美,家里的事情自有他來安排。
“羅叔——”
是少女的聲音。
哭腔中帶著害怕和恐懼,無數(shù)的委屈都聚集在一聲呼喚中。
羅傭有些訝異,眼前的少女正是武安侯府的小小姐。
云縛安。
她只穿了一身中衣襦裙,披著一件大氅。
連鞋子似乎都跑掉了。
瑩潤白皙的小腳上面沾了些泥土灰塊,還有被細砂石刮傷的紅痕。
“小姐,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羅傭連忙喚人去準備茶水點心,還有熱水,“這才寅時,可是做噩夢了?”
云縛安止不住眼淚,小臉兒受了風吹已經(jīng)變得紅紅的,鼻尖兒,雙頰都是微紅:
“我要見阿翁,求您了,您快幫我通傳一聲吧!”
侯爺半夜才輾轉反側堪堪入睡,羅傭都有些不忍。
左一個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右一個是自己忠心不二的侯爺。
左右都是自己的主子,羅傭剛心一橫,耳邊便傳來“吱呀——”開門的聲音。
羅傭轉頭看過去,自家侯爺已經(jīng)套上了長袍衣衫,只是面容稍有些憔悴,如垂暮雄獅,眼里藏著血絲。
云縛安跑過去,便沖到武安侯懷里,抱著啜泣起來。
歷歷在目,患得患失。
她一刻不敢忘。
“阿翁——”聲音飽含著思念和無數(shù)的苦楚。
武安侯心里觸動,安慰道:“怎么了,阿翁在這呢?”
【是做了噩夢了嗎?還好自己還沒走,尚能安慰嬌嬌一番?!?p> 云縛安哽咽地說道:“我夢見阿翁走了,阿翁,你要去哪?”
武安侯有些意外,抱著云縛安的手感覺到了小孫女害怕的顫抖,將她引進了房中,又讓人拿了足桶。
【我要出征的消息,除了云懷和羅傭,府中其他的人應當都不知道!嬌嬌是聽誰說的?】
“沒事的,沒事的!阿翁不走呢,阿翁陪著咱們金尊玉貴的嬌嬌好不好?”武安侯安慰道。
云縛安卻一抹眼淚,乖巧地坐在那,只是眼里閃著失望:
“你騙人,你騙人,你就是要出去打仗了,是不是?”
云家為了打仗死了多少人,云縛安記得清楚。
阿翁的親生兒子和親生的孫子,都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有的還被割了頭顱,掛在沙地里,血浸透了沙子,被那些胡人,蠻人嘲笑。
有的死在戰(zhàn)壕,連尸身也沒辦法收斂。
七年間,云家沒掛過紅,白茫一片。
幾個嬸嬸也是忠肝義膽,有武功就同自己的夫君兒子一起死在戰(zhàn)場上,沒武功便懸于家中房梁,下去再寬慰自己的夫君和兒子!
云家是真正英雄!
杜康想當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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