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虛弱的安寧娘很快又陷入了半昏迷半沉睡的狀態(tài),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被小心翼翼的灌進(jìn)了一碗味道不明的湯水,猜想應(yīng)該是湯藥。再次醒來已經(jīng)又是一天晌午時分。
聞著從外屋傳來的食物的香氣,雖然帶著點微微焦糊的味道,也勾著安寧多日不曾進(jìn)食的腸胃一陣躁動。
寧娘心里微喜,鼻子能聞出食物的味道,說明自己的嗅覺已經(jīng)在漸漸的恢復(fù),自己的身體器官在恢復(fù)正常的運(yùn)作,這可是一個好兆頭。寧娘可不想自己的第二條生命只有短短的幾日,可保不準(zhǔn)下一次她還能有好運(yùn)氣再次“投胎”。
這副身體實在太虛弱,昨日不過思考了一陣便受不住昏睡了過去,這次醒來感覺頭腦清楚了許多,寧娘便再接再厲繼續(xù)搜刮整理自己目前所能擁有的“資本”。
果真,無所不在無比強(qiáng)大的穿越法則靈驗了。
寧娘很喜歡這樣一句名言:上帝如果給你關(guān)上一扇門,那他一定會在另一個地方打開一扇窗。上天將毫無準(zhǔn)備的安寧扔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朝代中,還給了她一個十分尷尬的身份以及萬分艱難的處境。
在眾多穿越者中,寧娘的待遇夠不上最倒霉之前三位也能排的進(jìn)前十名。
也許是上帝突然爆發(fā)的慈悲,為寧娘開啟了一扇窗,還是穿越者中最受歡迎最為推崇的隨身寶器——隨身空間。
這個空間寧娘在蘇醒的那一刻便發(fā)現(xiàn)了,“它”仿佛就藏在自己腦海里,自己只要想起便能看到“它”的全貌。
沒錯,“它”的全貌很小,只有大約八平方的樣子,且她沒有土地,不能種植任何珍奇異寶花草果蔬甚至土豆白菜蘿卜,也沒有可以存放各種逆天神器秘籍仙丹妙藥的藏寶閣的存在。
最最重要的是:這個空間看著著實眼熟,白色瓷磚的墻壁,光彩照人的櫥柜,整齊干凈的流理臺,甚至每件用具的擺放位置都那么的熟悉,它它它根本就是寧娘未穿越前的五十六平米的溫馨小家里,寧娘精心設(shè)計用心裝修且每日最喜歡呆的一個屋子——小而精巧的廚房。
廚房里有寧娘從前賴以生存的各種廚房用具炊具鍋碗瓢盆,流理臺前面的方桌上還放著她常用的筆記本電腦,她的安家小廚的網(wǎng)站上所有的漂亮可口的精致美食圖片都是在這個方桌上拍攝然后用這臺筆記本上傳的。
也不知是自己太過虛弱的原因,還是這個空間本不能用意念操縱,寧娘嘗試了幾次用意念拿起或者移動空間里的物品,卻都不能如愿。
盡管如此,寧娘還是得到了莫大的慰藉,終于在暗淡無光的前途中發(fā)現(xiàn)了一道曙光。
看到了希望,寧娘覺得身上的力氣都恢復(fù)了許多,立刻又在大腦中努力搜索著自己所處朝代的一些信息。
自己所處的地方叫清風(fēng)鎮(zhèn),屬于夏朝。夏朝的民風(fēng)同唐朝有些相似,在民風(fēng)民俗上相對開明開放。
不過再開明也是君臣制度階級分明的封建社會,有皇帝有官員有科舉考試有舉人秀才,士農(nóng)工商,商人的地位還是處于末位,不過商人不能參加科舉,商人的后代卻是可以的。
倫理綱常在夏朝也是被推崇的,據(jù)說當(dāng)今圣上便是一個極重孝道的。假如父母雙親去世,作為兒女要守孝三年,三年期間,不能穿紅色等顏色鮮艷的衣服,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當(dāng)官的要辭官回家守孝,兒女也不能結(jié)婚嫁人,年節(jié)不能貼對聯(lián)放鞭炮。
夏朝對女子的束縛相對要少。大街上處處可見為生活奔忙的婦女,也有隨意逛街的年輕女子,不過高門大院大家閨秀還是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也是要帶著帽遮或者乘坐馬車。
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是要為生活奔走,那些規(guī)矩和講究都是留給不用擔(dān)憂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世家小姐名門貴婦至少得是個家產(chǎn)殷實的地主家的女子們。
作為一名廚師,寧娘最關(guān)心的還是跟她專業(yè)有關(guān)的方面。
在安寧娘的記憶里仔細(xì)搜索后,寧娘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農(nóng)作物完全超出她期望的豐富,土豆玉米棉花這些穿越種田文小說里女主撈金的最大法寶在這個世界里統(tǒng)統(tǒng)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并且被廣泛的種植。
由于油菜花生等作物還沒有被廣泛的種植以用于榨油,油在夏朝,還是一種奢侈品,普通人家還是經(jīng)常只做煮燉菜,煎炒烹炸是有錢人家才能經(jīng)常做的。現(xiàn)在的大夏朝,食材豐富,偏做法簡單粗糙,正和安寧娘的心意。
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傳來的便是安寧娘哥哥無奈寵溺又刻意放低的聲音:“雪兒,你將腳步聲放輕些,莫要吵醒了你娘親。”
“哦。”聽到舅舅的話,蘇雪果真放低了腳步聲,小心的慢慢的靠在寧娘的床頭,稚聲稚氣的問:“舅舅,姨娘已經(jīng)睡了好久好久,為什么還不醒來呢,”
在蘇府,蘇雪叫娘親為姨娘,唯有主母蘇梁氏才能被稱為母親,母親這個詞對蘇雪很陌生,她一個月也就能見到幾次母親。
“姨娘會不會像這樣一直睡下去,聽不到雪兒跟她講話,也不會笑著抱起雪兒,給雪兒做好吃的面條和點心吃,嗚嗚嗚。。?!闭f到最后,蘇雪開始哽咽,為了怕驚擾到寧娘,懂事的她還用兩只小手捂住了嘴,仍有壓抑不住的哽咽聲從指縫中瀉出。
“不會的,你是這個世上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她不會丟下你不管,你娘親只是活得太累,需要睡一個長長的覺,等她睡醒了就好了?!碧K武用右手心疼的撫摸侄女蘇雪瘦的只剩下一小巴掌大的臉,柔聲安慰。蘇雪長得跟小妹小時候一模一樣,都這么懂事,這么瘦小。
又看向床上蒼白的仿佛一張紙的寧娘,嘶啞的說:“小妹,哥哥知道你活得太辛苦,可是,為了蘇雪,你再努力一次,將這么乖巧的孩子獨(dú)自留在世上,你放得下心么?哥哥知道你從小就善良,心軟。對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總能輕易的原諒。這次,你就再原諒一次吧,原諒家人的自私和冷漠,想想你的孩子,睜開眼睛,活過來。”
蘇雪嗚嗚嗚的哭起來,安武的心里也難受的說不下去,他從地里回來,見到被圍在人群中間,生死不知的安寧娘,只一眼,他便認(rèn)出那是自己命苦的妹子,雖然家里人都說安寧娘已經(jīng)死在了外面,他卻從未不信。
同分隔多年的妹妹終得相見,他怎能眼看著安寧娘在自己面前死去。于是他不顧家人的反對將昏迷不醒的安寧娘和哭啼不止的蘇雪帶到了鎮(zhèn)上。他要給安寧娘找大夫看病,他要照顧自己可憐的妹妹,看她枯瘦虛弱的摸樣,在外這些年一定是受了許多的苦,現(xiàn)在終于回了家,他要盡作為兄長的責(zé)任。
安武性子溫厚寬和,因為身有殘疾,平日里話語不多,卻是安家人里性情最正直也最重情義的男人。
安武站著想著自己的心事,安雪趴在床邊小聲的啜泣,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安寧娘緩緩睜開了眼睛。
“二哥,真的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