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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們十年

第二十一章 與情敵交心的意味

我以為我們十年 Rorela 7432 2022-02-16 21:55:17

  恰巧被白菲兒言中,這段時間心分得厲害,造成各科成績下滑得嚴(yán)重。我索性將多余的時間都扎進(jìn)了圖書館,一個與世隔絕,只與學(xué)習(xí)打交道的地方。

  身處這樣的氛圍,應(yīng)該對學(xué)習(xí)有很大幫助才對,但我還是常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心里總覺得有事擱不下,直到我在回寢室的路上遇到戚寧晨。

  那晚天色已黑透,我背著包,懷抱著二本書,一個人行走在校園里的路燈下,它將我的影子拉長,再拉長,回頭望去,身后的影子就開始逐漸消失。朦朧的月色變得詭異,四周無人,我加快了步伐,期待下一盞路燈的撫照。

  原來我還是那么怕黑,尤其是在大腦放空以后。

  風(fēng)刮得有點(diǎn)大,將地上的落葉卷成一堆,樹葉旋轉(zhuǎn)著在半空中跳起了舞。我低著頭,把書往懷里緊了緊,好似棉絮可以取暖一般??斓剿奚岽笤簳r,突然,一個黑影閃到了我的正前方,嚇得我“?。 钡囊宦曮@聲尖叫起來。

  “是我,暎勤!”

  “是你……”我有些驚嚇過度,手不停地拍打著胸口,好讓整個人的緊張情緒趕緊舒緩下來。

  “對不起,嚇到你了?”

  “沒——沒——沒事,你是來找丁瑩的吧,我?guī)湍闳ソ兴??!?p>  “不——不是,我——我是——來找你的?!?p>  我的心猛得一緊,急速地跳動起來,腦袋還在懵圈沒有完全恍過神,“找我?我?什么——什么事?”

  他低下頭,欲言又止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很沉重。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心臟蹦跶的速度快達(dá)到了我承受能力的上限,感覺血漿直往腦袋里沖。

  “你和我——我二哥是——怎么回事?”

  “什么?”

  “沒別的意思,只是我二哥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三天了都不出來,家里人都很著急?!?p>  “我怎么知道?”

  “他最后見的人是你!”

  “我和他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你信嗎?”

  “那為什么陪他去參加畢業(yè)舞會的是你?后來他到學(xué)校來找的也是你?”

  “你什么都知道了,為什么又來問我?”我瞪大了雙眼,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暎勤!”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和他打小感情最好,小時候只有和他為伴,我不想他有事,拜托……”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抱歉,我?guī)筒涣怂?,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我掙脫開了戚寧晨的手,埋下頭繞開他,他一個跨步攔在了我的面前,雙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暎勤!我們究竟怎么了?你一直在生氣,是嗎?”

  “別人的男朋友,我有什么資格生氣?”

  “……”

  “喀、喀、喀,蘇暎勤?!?p>  突然聽到有人叫,接著就是一陣慌亂,趕忙掙開戚寧晨的雙手,待這個人走近時我才稍稍放下心來,“秦歆,你出去了?”

  “和別人約著吃了個飯。這是…...”

  “哦,哦,他是來找丁瑩的。”

  “不,我是來找你的?!?p>  “戚寧晨?。。 ?p>  “也對啊,我可從沒見他找過別人,上次來不也是找你嗎?”

  “秦歆……”

  “誒,我說你就別婆婆媽媽的,該說清楚就說清楚?!彼揖屯赃叺男淞帚@,“那誰?戚——什么晨,你還愣著干嘛,快過來呀!”

  “唉,秦歆,你干什么?放開我……宿舍要關(guān)門了……秦歆……”

  等見四周隱密了,她才松開手來,差點(diǎn)沒把我的胳膊掐出血印來,“就這兒了,你倆有話就在這兒好好說。”

  “別瞎鬧,都幾點(diǎn)了,宿舍要關(guān)門了。”

  “少來,十點(diǎn)不到,有的是時間?!?p>  “你!”我氣得直眉瞪眼,她完全忽略不記,而只是將頭扭向戚寧晨一邊,沖著他輕嚷道:“喂,如果蘇暎勤受了什么委屈,我第一個不放過你?!?p>  說完,秦歆扭過身,蹬著那雙白色的運(yùn)動鞋朝宿舍一路中跑,清爽的短發(fā)在秋風(fēng)中豎得老高,背上的小肩包在原本就不寬大的臂膀里來回蕩漾。

  我一時怔在了那兒,不知說什么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而戚寧晨臉上的表情愈發(fā)的凝重,他上前一步,我就不自覺向后倒退一步,“暎勤,我沒有……”

  “等,等,等,先不說這個,你二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情況不是很好,三天沒出過房間,滴水未進(jìn),再這樣下去,會出事?!?p>  “有沒可能是白菲兒,她馬上要出國了,也許再也不回了?!?p>  “白菲兒?”

  “你認(rèn)識她?”

  “我二哥的前女友,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也許那只是表象,他們彼此應(yīng)該都沒放下對方,現(xiàn)在白菲兒要出國了,你二哥會不會反應(yīng)突然大了?”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總之他們之間是有些誤會,有機(jī)會再慢慢告訴你?!?p>  “也許——難怪前幾天他自言自語說‘走就走,誰稀罕?’當(dāng)時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這樣一想,就有可能了?!?p>  “那怎么辦?”

  “現(xiàn)在方便去一趟我家嗎?”

  “什么?現(xiàn)在?”

  “對,我保證把你安全送回來。拜托!”

  看著戚寧晨期許的目光,我蹙著眉,點(diǎn)了一下頭。

  仍舊是那輛自行車,我坐在后座,他騎得飛快,和那日不同的是,他再三叮囑我要把他抱緊。我雙手拉住他的風(fēng)衣,頭輕輕地挨在他的背上,只聽見風(fēng)呼呼地從我耳旁刮過,還有那一排排路燈映射出的影子,目送著我們漸行漸遠(yuǎn)的離開。

  不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晚上,我還從來不知道玉琴湖竟有這么大,足足可以繞著一個行政區(qū);我也從來不知道,玉琴湖畔的風(fēng),在夜里是這般的涼。

  戚寧晨頻頻回頭,問“冷嗎?”我硬著頭皮答說:“不冷?!?p>  就這樣一直沿著湖邊騎行,如果是個天清氣朗的日子,伴著朝陽,數(shù)著梧桐,那是極好的!可是今夜,除了從樹梢間隙中悄然灑下的月光,就只有遠(yuǎn)處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幾盞漁火,我在心中給這褶皺的湖面起了個名字——“漁火之鏡”。

  當(dāng)那漁火離我們越來越近時,我才漸漸看清,那是一排連排別墅,戚寧晨的家就在其中一棟。

  我跟在戚寧晨的身后,顯得有些緊張局促,他說他爸和保姆在家,叫我不用害怕,他們?nèi)硕纪谩?p>  當(dāng)一位中年婦人為我們打開門那一剎那,我看見了一位上了年紀(jì)的老者,他滿頭華發(fā),戴著金絲眼鏡坐在沙發(fā)上單手支頭,這人正是上次在學(xué)校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戚寧晨的爸爸。

  他看到我們進(jìn)來,很快將撐在沙發(fā)背上的手自然地垂下,滿臉狐疑,一語不發(fā)便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起我來。

  “叔叔好!叔叔好!我是您上次在學(xué)校見過的——蘇暎勤?!?p>  戚寧晨對他爸一句招呼也不打,拉著我就往樓上沖,我只好連連回頭尷尬地?fù)]手。

  一到二樓,戚寧晨就徑直沖向最內(nèi)側(cè)的一間臥室,用力地敲打起了房門,“寧溢,快開門,看誰來了?戚寧溢,開門……”

  半晌,屋內(nèi)一丁點(diǎn)動靜都沒有,我跟著也有點(diǎn)慌了,脫口而出:“他不會想不開了吧?”

  “不可能!”

  “那不見得,他就一膽小鬼,只會欺負(fù)弱小,碰上了個厲害的斗不過了,就要死要活的。我說啊,那是活該!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我故意放大了分貝,戚寧晨因?yàn)樾募?,并沒理解我說話的用意,還一個勁兒地和我解釋,這樣一來正中下懷,我們一唱一和激得戚寧溢打開了房門。

  門開的角度不大,剛好30度,足以露出個腦袋,戚寧溢就這么把腦袋依在門上,像只慵懶的壁虎,從頭到腳都是灰色。

  “你還活著?”

  “托你福,沒那么快玩完?!蔽輧?nèi)傳出一陣嗆鼻的煙味,一口氣沒換上來,差點(diǎn)沒把我給熏過去。

  “是誰信誓旦旦說有事可以找他?現(xiàn)在都火燒眉毛了,連他的鬼影子都聯(lián)系不上!”

  “就當(dāng)沒說過!”說話間戚寧溢的頭縮了回去,正準(zhǔn)備把門再次關(guān)上時,我眼急手快,立馬一伸手,將自己的手擋在了門框上。

  當(dāng)門沿?zé)o情地軋?jiān)诹宋业氖直成蠒r,我痛得哇哇大叫,戚寧溢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戚寧晨一把推開門,將我的手拉回來,狠狠地揉搓起來,“瘋了嗎?不痛嗎?”

  “啊——輕點(diǎn)——輕點(diǎn)!”

  這招苦肉計(jì)果真管用,戚寧溢居然沒再關(guān)上門,而是將他整個身體有氣無力地靠在門上,目光呆滯地看著我倆,“演完了沒有?可以讓我安靜了?”

  我抽回了手,顧不上手背的紅腫,健步?jīng)_到了戚寧溢的面前,就是見不得一個成年男人這般的矯情,我便開足了火力。

  “如果今天我?guī)Я讼鄼C(jī),一定給你來張?zhí)貙?,以此來紀(jì)念你衰敗不堪、一蹶不振的驕人模樣。然后在把這張照片交給白菲兒,讓她也瞧瞧,在這場游戲中,不,是戰(zhàn)役中,她才是大贏家,你輸?shù)脧仡^徹尾。你不是恨她嗎?我就不明白了,你恨人的方式真的特別,不是三天兩頭換女友想要她欲罷不能、欲拒還迎、欲擒故縱,就是為她即將離開要死要活,這是恨嗎?”

  “好了,別說了!你懂個屁呀!丫頭!”他開始扯著嗓子咆哮起來。

  “你以為我想管啊?不是白姐來找我,我才懶得管你!”

  “不是為了我弟,你以為我會去找你!”

  我內(nèi)心一緊,連忙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戚寧晨,他好像是有意在躲避我的目光,特意將頭微微揚(yáng)著不看我,只是雙眼死死地盯著戚寧溢,兩頰漲得通紅,即使是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下,也很難擠出他的一句話來。

  兄弟倆這輩子一定是哥哥說的話太多,把弟弟的話都說盡了,才絕然產(chǎn)生如此之大的反差。我確生怕把話題扯遠(yuǎn)了,趕忙要拉回來。

  “戚寧溢,你腦袋能不能清醒一點(diǎn)。如果我是白菲兒,才不會掉價來找貌似自己情敵的人交心,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有本事你活個人樣出來,讓人看到你真得是分手快樂呀!可惜,白姐她口口聲聲說不怪你,抱著寬容的心理解你,而你卻認(rèn)定是她哪哪對不起你,她傷害了你,你有沒想過,你又傷了她多少?感情是把雙刃劍,你可以不懂她的選擇,也可以不理解她的苦衷,因?yàn)樗溃皇敲恳环N痛都要向你傾訴。那才配叫愛!”

  “別給我瞎扯,她和別人約會,那是背叛!”

  “男人和女人單獨(dú)在一塊,就一定是約會?就一定是背叛?你是捉奸在床了?”

  人在情急之下,很容易說出一些大膽的話,這一點(diǎn)在我身上得到了反復(fù)的驗(yàn)證。然而,這些大膽的言詞,確是我的真心話。

  一陣急促的心跳在這一刻打破了氣氛的凝重,我卻已是漲得滿臉通紅,還要假裝鎮(zhèn)定自若。

  僵持了許久,他終于冷靜許多,只是嘴角輕蔑地上揚(yáng)讓人很不舒服。他整個人后退了幾步,一屁股癱軟地坐進(jìn)了屋內(nèi)的沙發(fā)椅上,然后隨手從桌旁拿起了一根香煙點(diǎn)燃,深吸了一口,緊接著就是一陣緊促的咳嗽。

  我見戚寧溢的情緒有所緩和,便向戚寧晨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先出去。他一看便立刻明白過來,將門輕扣上,身子退了出去。

  我急步來到戚寧溢的跟前,一把奪過他手中夾著的香煙,扔進(jìn)了桌旁的垃圾桶里。

  “丫頭,你沒常識啊,會著火的!”

  “不是想一了百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害怕了?”

  “真是個瘋子,比我還瘋!”

  “一個人做不擅長的事,一眼就容易被看穿,再怎么裝也很難像!難怪白姐說你長不大?!蔽疫€在不停地絮叨,他已經(jīng)從衛(wèi)生間接來一杯水,迅速地把水澆到垃圾桶里,只聽“呲“的一聲,伴著冒起的一縷薄煙,室內(nèi)恢復(fù)了平靜。

  “她還了說了些什么?”

  “她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p>  “她真的來找過你?”

  “當(dāng)然,說不準(zhǔn)你交往的每任女友她都有找過……”

  “就知道她會到處說我的壞話?!?p>  “我只是開個玩笑,也有可能只見過我。”

  “噢,為什么只見你?”

  “可能——可能因?yàn)槲议L得比較靠譜?”

  “嘿嘿……”戚寧溢的面部表情終于放松了下來,只不過眼圈是黑得一層接一層,臉上的胡渣都快爬到了鬢角,已然不勝那日我見過的神奕自負(fù)的模樣。

  “白姐馬上要出國了,可能以后都不會回來?!?p>  “關(guān)我屁事?”

  “你知道了?”

  “是她對我余情未了,給我發(fā)了短信?!?p>  “這樣才像你嘛,自信、傲慢、不可一世的戚寧溢回來了。”

  “少拍馬屁?!?p>  “就你,少臭美。唉,聽白姐說,你撞見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你不覺得有蹊蹺嗎?”

  “蹊蹺?什么蹊蹺?他父親大人親口告訴我的,我追去也親眼看到了。”

  “那就對了,難道你不知道白姐的爸爸反對你們在一起嗎?”

  “我有那么蠢嗎?我問過,但她從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p>  “笨,那還不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她是想一個人獨(dú)自承受這種壓力,憑一己之力來平衡這種關(guān)系。我猜她爸一定是看準(zhǔn)了她女兒的心思,才謀劃了這個局,讓你們彼此加深誤會?!?p>  “我才不管什么局不局,我只知道她就不應(yīng)該瞞著我去見那個人,如果家人不同意,我們可以遠(yuǎn)走高飛,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婚姻哪門子來的門當(dāng)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那是你的立場,女人看待婚姻可不像你想得那般簡單。”

  “你一個黃毛丫頭,懂個屁!”

  “我家七大姑八大姨,聽得多,見識自然廣。再加上‘丫頭’我博覽群書,懂得自然不少。在婚姻這件事上,女人會比男人想得更長遠(yuǎn),會比男人更有危機(jī)感。雖說門當(dāng)戶對是封建社會傳統(tǒng)婚姻的信條,但是如果放在當(dāng)今社會,它也會具有一定存在的必要性。你試想一下,你們的生活習(xí)慣、價值觀、人生目標(biāo)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將來如何齊頭并進(jìn)?連個共同話題和愛好都很難合拍吧?在同樣生活背景中成長的人就不一樣了。雖說這個年代不講究門當(dāng)戶對了,但那些都是年輕人對婚姻認(rèn)識的不夠深刻,頭腦發(fā)熱不經(jīng)思索沖動就作了決定。但父母是過來人,他們最了解自己孩子的個性,清楚什么樣的人最適合他?!?p>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就應(yīng)該聽她爸的安排?”

  “不,不是這個意思。白姐用的是緩兵之計(jì),為的是爭取時間,希望你能被他爸所接納!也正是因?yàn)樗?,如果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那也不會幸福的?;橐霾皇悄銈儍蓚€人的事,那是一個家庭,一個家族的融合。”

  我稍加停頓,休息片刻,偷偷觀察了一下戚寧溢的表情,這時的他沒有表情,一直低著頭,顯然對我剛說的話正在慢慢消化,只聽他發(fā)了一聲輕嘆,“那都是我的錯了?”

  “在這件事情上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你的問題就是太沖動,白姐唯一的問題就是過于在乎你,以至于害怕你受一丁點(diǎn)兒氣。她不想讓你和他爸這層矛盾的關(guān)系被捅破,才會去做了這件你認(rèn)為錯誤的事,但這也是她表面和她爸周旋的一種策略,希望她爸能慢慢接納你,沒想到姜還是老得辣?。∮腥苏f,直接溝通是一種能力,沉默不言是一種智慧。白姐的沉默不言對上你這根直腸男,這智慧光芒算是被你滅了!”

  “算了,算了,我累了,就這樣吧?!?p>  “那白姐怎么辦?”

  “她都要走了,我還能怎么辦?”

  “她走,你不會追呀?為什么不給自己一個機(jī)會,也給她一個呢?你問問自己的心,究竟想怎么樣???”

  “追了又能怎么樣?難道就不用面對你說的一大堆問題?”

  “白姐她爸沒看上你是暫時的,那是因?yàn)樗€沒看到你對未來的規(guī)劃,誰會把女兒托付一個未知數(shù)?”

  “是啊,我住的房是我爸的,開的車是我爸的,花的每一分錢都是他的,大學(xué)都畢業(yè)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也沒想清楚。”他的語氣很自嘲。

  “戚寧溢,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的家庭條件和自身?xiàng)l件都不錯??!我希望你能振作點(diǎn)!你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目光,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你需要給你愛的女人一個溫暖優(yōu)質(zhì)的家,一個安全堅(jiān)強(qiáng)的后盾,這不僅是愛,也是責(zé)任!”

  ……

  那夜,我們聊了很久,也不知道我心里究竟藏了多少對未來、對婚姻的理論知識,不知不覺已轉(zhuǎn)鐘至凌晨。

  戚寧溢坐在椅子上已開始昏昏欲睡,我也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等起身打開房門,就見戚寧晨正背靠著門邊,雙腿盤坐在地上。他扭過頭,立即一咕嚕從地上彈了起來,低聲問道:“完了?”

  “嗯,他應(yīng)該沒事了,其實(shí)道理就那些,只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而已?!?p>  “謝謝!”

  “沒事,沒事!”說話間我就連續(xù)打了好幾個哈欠,剛剛情緒一直都是緊繃的,現(xiàn)在突然放松下來,就顯得特別的累。

  “現(xiàn)在很晚了,學(xué)校的大門應(yīng)該關(guān)了。如果不介意,我家還有多余的房間,你先休息,明早再送你回學(xué)校?”

  我點(diǎn)頭,沒有扭捏推遲,徑直跟著戚寧晨來到了三樓的一間客房,房間自帶衛(wèi)生間和日用品,簡單洗漱后我倒頭便睡。

  直到第二日清晨,我被窗外微弱的光線喚醒來。天已蒙蒙亮,雙眼在努力地掙扎下,整宿沒取出的博士倫終于不再那么干澀了。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淡灰色的窗簾仍安安靜靜地守在窗子兩邊,窗簾邊的墻上貼滿了白玉蘭花紋的墻紙,再仔細(xì)一看,四周全都是這種白玉蘭花的圖案,顯得格外雅致溫馨。床上方的中央懸掛著一盞呈圓型環(huán)繞的六角水晶燈,上面沒有一絲灰塵。雖是客房,應(yīng)該少有人來住,但感覺得出來,房間被主人打理得很精細(xì)。

  等意識到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時,我才嚇得立馬從床上跳起來,“糟了,這是哪兒?幾點(diǎn)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下到一樓客廳,方才漸漸記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這位小姐,我剛煮了粥,要不要來一碗?”一位中年婦人笑容可掬地從廚房走出來,那種笑容很親切,但我還是渾身不自在。

  “早——早上好,阿姨!請問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快六點(diǎn)半了,我剛煮了粥,要不要先喝一碗?”

  “哦,不用——不用麻煩了,我馬上就走——走了,打擾您了!”我對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十分有局促感,眼前的這位中年婦人似乎有所察覺,她沒再多說些什么,只是微笑著,退回了廚房。

  我正發(fā)愁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在我后背輕拍了一下,我回過頭看見了戚寧晨,原來他早就站在我身后了。昨晚他擔(dān)心我會找他,所以沒有回房間,就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將就了一宿。我笑著致歉,他說不好意思地應(yīng)該是他,我們就這樣彼此客套著出了門。

  回憶頭一天晚上騎行在玉琴湖邊的美好遐想,沐浴朝陽,數(shù)著梧桐,沒想到這么快就實(shí)現(xiàn)了,還多了玉珞山沿湖墨綠清晰的身影,但是我卻無心欣賞這朝陽升起的滿天霞光。

  臨近學(xué)校,我要他提前放我下來,還對他說昨晚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就不好了。他一言不發(fā),車騎得飛快,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我情急之下縱身一跳,從車上跳了下來,他趕忙把車扔到一邊向我跑過來。

  我蹲在地上用手揉著腳腕,右腳的腳踝可能是扭到了,一動就抽搐得痛。

  “暎勤,你怎么了?”

  “你就是這樣報(bào)答恩人的?”

  “對不起!”他一個打橫將我抱了起來,我猝不及防掉進(jìn)了他的懷里,“戚寧晨,你干什么呀?放我下來!”

  “不行,去醫(yī)院,昨晚是手,今早是腳,都是因?yàn)槲??!?p>  “和你沒關(guān)系,我沒你想得那么嬌氣,沒事的……”

  他壓根聽不進(jìn)去我講的話,不管我怎么說,他都不肯把我放下來,仍是一言不發(fā)。

  “戚寧晨,一件事在做決定之前能不能先和人商量?你有尊重過我的意愿嗎?我不去!”

  他正在奔走的步子忽然停住了,“你把丁瑩推給我,有沒有尊重過我的意愿?”

  “你倆不是挺合適的嗎?”

  “......”

  “唉,我是有問過你的,你有意見怎么早不說出?”

  “我一直以為,我和你之間,不必說太多,看來是我錯了?!闭f完他又邁開步子繼續(xù)向前走。

  “我的腳不舒服了,麻了,啊……好痛,你先放我下來?!?p>  他這才停了下來,然后輕緩地把我放下,雙扶住我一瘸一瘸地走到一邊,找了塊干凈的草坪席地而坐。

  “怎么樣?好些了嗎?”

  “完了,完了,我被你害死了,被人發(fā)現(xiàn)肯定死定了。什么第三者、狐貍精、臭不要臉的,什么不好聽就沖我來什么,你到底不知道自己在學(xué)校有多少人迷?”

  “是嗎?那些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知道牽過你的手,就從來沒有想要放開過?!?p>  “可惜啊,手還沒捂熱,就換了另一雙?!?p>  “那是你硬塞進(jìn)來的!暎勤,我很想知道,和自己的情敵交心,意味著什么?”

  “你家房間不隔音的?”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因?yàn)槟_痛,不住地向后打了好幾個趔趄,他想伸手扶我,我立即又向后退了幾步。

  “我一直都在?!?p>  “那…..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骨子里傳統(tǒng)婚姻觀很嚴(yán)重的,我們門不當(dāng),戶不對,不合適!”

  “是嗎?沒經(jīng)過驗(yàn)證的事情,請不要輕易下結(jié)論。”

  他再次伸出手,但我卻不住退卻,“對不起!”說完轉(zhuǎn)身徑直一瘸一捌地向?qū)W校走去。許久,我感覺他還站在那兒,一直目送著我把這段路程獨(dú)自走完。

  我的心被揪得緊緊的,就怕自己忍不住回頭,不小心又掉進(jìn)前方的愛情長河,無法自拔。事實(shí)上,是從未拔出過,但人言可畏,做人做事不能連基本底線都守不住,閨蜜的男友不可僭越,這就是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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