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城太守府的一間客房里,一個神態(tài)雍容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仔細的看著手中的信,旁邊還有一個身著紅色喇嘛袍的喇嘛在旁邊悠閑的品茶。
過了良久,中年男子才放下手中的信,抬起頭來感嘆道:“秦軔到是生了幾個好兒子。長子秦海豪勇無雙,能在萬軍之中逼近皇上座駕。三子秦玨更是厲害,他在越國京中一向以文采著稱,誰想的到他領(lǐng)軍作戰(zhàn)仍是叫人不敢小視。我曾仔細研究過他指揮的這幾場戰(zhàn)役,發(fā)現(xiàn)此人不僅行事果決,從沒有一般儒生的滿口仁義和優(yōu)柔寡斷,而且善于從人的心理來對人施加壓力,是玩弄心理戰(zhàn)的高手!看看皇上帶回來的那些士兵就知道了,被秦玨只帶一千騎兵就搞的風聲鶴唳,疲不能興!又切斷我軍的補給線加深明軍的恐慌,弄的我軍軍心大亂,一旦展開決戰(zhàn),只需五萬人馬就能夠?qū)⑽覀兡嵌f大軍完全擊潰!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嘖嘖,真是厲害,看他指揮的這場退敵戰(zhàn),簡直就像是藝術(shù)!更難得的是他不僅才智高絕,而且心思縝密,只交手了一場,就能猜到明軍有軍師在為大師出謀劃策,真是了不得啊!”
那紅袍喇嘛正是大明國師八汗得隆!八汗得隆柔聲道:“秦施主如今要見先生,那先生究竟見不見他呢?”
中年男子笑道:“見,為何不見,我和秦玨還有些私事要聊!只不過大師要陪我一起去才行!”
八汗疑惑的道:“哦?先生為何要本座與你一同前往呢?”
“如果我沒猜錯,秦玨此次見我,是為了拉攏我!如果我拒絕,那我就是他的心腹大患!以他的行事果決和狠辣作風來看,他絕對有可能出手殺我!傳聞秦玨武功不遜于其兄,夔城一戰(zhàn)更是一人在城樓之上牽制了大部分夔城守軍.如果不叫大師跟我一起去保我周全,我又手無縛雞之力,就這么獨自前去的話,豈不是自己送上門去找死?”
“秦施主當不是這種人吧?他就不怕天下人笑他不守信諾?”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大師啊大師,秦玨在信中只是約我一敘,并未說不會殺我,守信從何談起?而且如果那小子要是在意天下人如何看他和自己的名聲,他就不會為求退敵在韓城一把火燒的幾萬越國百姓無家可歸了,他真正在意的只有秦家的名聲!”
“先生倒是很了解他啊!”
中年男子不在答話,從桌上又拿起秦玨送來的信,再次靜靜的看了起來.....
煙波湖上飄著細細的雨絲,仿佛籠上一層細紗.看著在飄灑秋雨中的煙波湖和湖邊的連綿山脈,宛如一派清曠迷離的山水圖景,讓人看來竟別有一番細膩滋味。秦玨身著淡藍長衫頭帶斗笠,左手中拿著壺酒,右手拿著根漁竿悠然的坐在船頭垂釣,渾然沒有在意衣杉下擺已被雨水打濕??粗叹G的湖面在細雨的敲打下蕩出一圈圈的波紋,感受著讓人神清氣爽的涼風,秦玨高聲吟道:“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p> 遠處傳來一聲贊嘆:“好一句斜風細雨不須歸,秦公子果然好文采。”
秦玨循聲望去,只見遠處一葉小舟速度極快的向自己馳來,在湖面上帶起一道白浪。船首一個紅衣喇嘛雙手負背,傲然站立。凝目細看,那喇嘛容貌清秀,膚色白皙,只在臉頰隱隱透出些須紅潤,神態(tài)略顯陰柔。天空飄下的道道雨絲未曾落進那喇嘛周圍一尺就被內(nèi)勁激的四處飛散.船上并沒有操漿之人,想是那喇嘛以真氣催動小舟前進!
看那小舟前進的飛快速度以及那喇嘛身上滴水未沾的喇嘛袍,就能推斷出那喇嘛功力極其深厚。秦玨心中明了,能有如此深厚功力,來者當是大明國師八汗得隆。
小舟筆直的向秦玨坐的船奔來,就在兩船即將相撞的一剎那,八汗的小舟倏然停住.秦玨仍下手中釣竿起身相迎:“大師果然好功力!”
八汗微微一笑,雙掌合什向秦玨行了一禮:“秦施主謬贊了,貧僧愧不敢當!”
秦玨合起雙掌,躬身還了一禮:“剛才乃是大師在遠處說話?”
八汗搖首答道:“方才之言并不是貧僧所說!”
“哦,那是何人?”秦玨故作訝然,實則心中清楚,當是那個智囊來了!
八汗并不答話,身子微微一側(cè).身后艙簾掀了起來,一個人躬身從艙中鉆了出來:“還有我!雨中垂釣,玨兒你好雅興啊!十幾年沒見,你日子過的如何?”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熟悉面孔,秦玨腦中轟然巨震,脫口叫道:“二叔?你不是死了嗎?”
二叔秦昀小時侯最是疼秦玨,凡是他要的,二叔一定會想辦法弄給他。秦玨每次闖禍,也都是二叔幫我向爹求情。直到秦玨十一歲那年,二叔突然失蹤.過了幾天,爹從外面回來說二叔死了,當時秦玨還傷心了好一陣子.沒想到二叔還活著,卻又在如今彼此作為對手重逢,真不知道是該尷尬還是欣喜。而旁邊的八汗也是滿臉詫異神情,想必也不知道這中年男人的真正身份。
看到秦玨神情激動,秦昀微微一笑,就像小時侯一樣伸手撫弄著秦玨的頭發(fā),溫聲說道:“這么多年沒見,想不到你小子現(xiàn)在長的一表人才.老實跟二叔說,你究竟迷死了多少女人?”
秦玨任由二叔撫弄著自己的頭發(fā),感受著久違的親情,大笑著道:“二叔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開玩笑,以我的模樣,不嚇的人家小姐掉頭就跑我就偷笑了,拿什么來迷死他們?到是二叔你,這么多年你生活的如何?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爹說你死了?你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明軍中,而且還為明國效力?”
秦昀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八汗.八汗會意,起身躍回來時所駕的小舟上,破浪而去。
秦昀看著逐漸遠去的小舟,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原來你爹對你們說我死了啊!大哥你還真是絕情啊,當年....”
隨著秦昀的述說,一直隱藏在秦家中的驚天秘密逐漸在秦玨眼前揭開身上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