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城下,是鹿郡皇帝與皇后的陵墓?!笔捖逵朴频牡馈?p> 槿玥的神情瞬間嚴(yán)肅起來,前朝的皇陵已經(jīng)被當(dāng)今皇帝夷為平地,沒想到鹿郡皇帝和皇后的卻被藏在了泗水城的地底下。
而且這么大的動作勢必前朝余黨眾多,當(dāng)今皇帝大概到死都不會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卻有多數(shù)前朝的人吧。
不由得槿玥暗暗心驚,一個想法不由的萌生,但是卻被自己給嚇了一跳,如若沒有前朝皇室中人活著,誰還會不遺余力想著光復(fù)前朝的事情,顏逸是顏瀅的孩子,難道前朝余黨是要輔助顏逸登基?這么說來,顏逸坐上皇位如同如魚得水。
槿玥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皇帝生性多疑,如果知道顏逸有這樣的目的與推崇者,他一定會將顏逸殺之而后快,勢必不會將顏逸推到與其余皇子爭奪的風(fēng)口浪尖上,而且顏逸如此得寵。
如果不是顏逸。
槿玥的腦海里那個和蕭洛一模一樣的面孔閃現(xiàn),他看起來,不如蕭洛坦坦蕩蕩,就像是小心翼翼才會長大,而且他武功高強(qiáng),恐怕…
握著的手緊了緊,打斷了槿玥的思路,槿玥抬頭看向旁邊的蕭洛,剛好蕭洛也向槿玥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槿玥看得到蕭洛的眼睛里,一片清明。
“我就是前朝皇子,鹿郡皇帝和古鏡韓青唯一的孩子?!笔捖宓恼f出,滄瀾閣十二星宿站在原地,臉上是滿滿的恭敬。
話落,槿玥的心里已經(jīng)翻出了驚濤駭浪,蕭洛不看槿玥,腦袋轉(zhuǎn)回了前方,看著那個墓碑眼中深沉。
槿玥看著蕭洛的側(cè)臉,這個時(shí)候,似乎什么都破水而出,包括她的父親南宮將軍為何要拼命都要護(hù)好納蘭蕭洛。
槿玥想起了當(dāng)時(shí)嫁給蕭洛以后,回門去古峽城的時(shí)候,娘親曾經(jīng)對她說過,她爹是前朝鹿郡皇帝身邊的忠臣。這么看來,一切都說的通了。
槿玥這才意識到,當(dāng)初蕭洛在古峽城與她初識并不是偶然,出嫁時(shí)南宮將軍的對她的交代,是那么沉重,一切都是對前朝的赤誠。
槿玥縱然心里有好多疑問,但她都不便再問出來了,蕭洛說怕她卷入這場泥潭中,既然已經(jīng)和蕭洛站在了一起,槿玥相信,蕭洛會將一切都告訴她的。
果然,蕭洛只是注視了一會墓碑,就轉(zhuǎn)過身擁抱住了槿玥,他閉上眼睛,看起來異常疲憊,“小玥,這就是真相,我不得不卷入這場紛爭之中,以至于我的母親在我三歲的時(shí)候就離開我了,我無法篡改我的身世?!?p> 槿玥靜靜地聽下去,蕭洛又開口,“當(dāng)了十幾年的太子,我行事謹(jǐn)慎,日日如履薄冰,我不看中這個位子,我也知道皇帝不會將皇位傳給一個和他血脈不同,而且是前朝唯一皇子的身上,我在他看來,是一個恥辱,可這恥辱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嗎,我母親何曾有錯,只是是他一逼再逼,我母親才會轉(zhuǎn)嫁給滅國仇人?!笔捖宓碾p眼,充滿仇恨之色,那是國破家亡,仇人卻逍遙自在。
“皇帝,皇帝竟然知道你的身世?”槿玥有點(diǎn)愕然,皇帝總不會瞎認(rèn)皇子呀。
“三歲那會,他假借皇后之手,欲殺了我,他知道我母親是古鏡老人的弟子,一定會舍命救下我,而我也會中了終身隱疾,根本不足為慮。那時(shí)候朝廷不穩(wěn),他們說我母親是毒女,所以毒殺了她。你的父親南宮將軍是前朝大臣,也已經(jīng)在他身邊呆了三年之久,正好假借我母親逝世這件事情將南宮將軍派去了古峽城戍守邊關(guān),而我也假借歷練名義,被安放在南宮將軍身邊,實(shí)則是讓大臣疏遠(yuǎn)我這個太子而做到有名無實(shí)。他根本無心我這個身份?!笔捖逵终f。
“寒魄之毒,好一招陰損的辦法?!遍全h駭然,皇帝在蕭洛身上花的心思恐怕比他其他親生兒子身上花的功夫都要多的多,留著寒魄之毒一個不定性因素,隨時(shí)會喪命,卻又留著蕭洛在尊貴的太子之位上,一坐就是十幾年,前朝盛世,擁護(hù)的人極其之多,但改朝換代只血洗了皇室,忠臣也沒叛變鹿郡皇帝,老皇帝怕前朝忠臣隱匿起來,再次推翻他辛苦謀來的皇位,只有將蕭洛放在人盡皆知的地方,引蛇出洞,方能讓擁護(hù)前朝的人浮出水面。這一招還真是高明,槿玥不由得感嘆。
“這么說來,皇上明明知道你是鹿郡皇帝的孩子,卻讓你當(dāng)了太子,是為了引出前朝余黨?!遍全h皺眉,“老皇帝還真是用心良苦啊?!?p> 蕭洛雙手搭上槿玥的肩膀,看著槿玥的臉,鄭重的說:“小玥,原諒我一直不告訴你,現(xiàn)在我想和你浪跡天涯,可是,我知道不能甩手退出,我不忍心看著那些大臣這么多年隱姓埋名的付出,不忍心看他們對我失望,他們?yōu)槲易隽诉@么多,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爭奪屬于我父皇的皇位,是我的使命?!笔捖逭f到浪跡天涯的時(shí)候,眼眸中是滿滿的深情,槿玥知道蕭洛背負(fù)的是一國復(fù)興,他能做到,也只能他去做。
槿玥對他嫣然一笑,將手抬起來放到蕭洛手背上,“我陪你?!比齻€字,勝過千言萬語。一如當(dāng)時(shí)嫁給他時(shí)的堅(jiān)定,不過他卻中途趕走了她。
“蕭洛,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我們同生死,共進(jìn)退。”槿玥又道,他可是蕭洛啊,怕她危險(xiǎn),卻甘愿趕走她,絕情到給她一紙休書。
“好。”蕭洛淺笑,在槿玥殷紅的嘴唇上輕輕一啄。槿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臉突然紅了下來,明明是這么一個嚴(yán)肅的地方,他非要吻她,褻瀆這份莊重。
槿玥放開蕭洛的手,對著墓碑深深的彎了彎腰,以表尊重,心里想著:鹿郡皇帝和皇后,等陪蕭洛完成使命之后,槿玥再來拜會你們。
槿玥和蕭洛又從彎彎繞繞的深林回到泗水城之時(shí),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天,宮里傳來旨意,太子禮就在五天之后舉行,所有的朝廷命官,有封號的女眷以及皇子,均不得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