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玥全身續(xù)滿靈氣,踏著戰(zhàn)場穿過人群,向著那個身影飛速掠去。
當(dāng)然如今的槿玥已經(jīng)不同以往,但是,來之前,她是答應(yīng)過蕭洛的,絕對不以身犯險,可是現(xiàn)在,她哪還能想那么多。
當(dāng)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她便去追了。
當(dāng)紅色身影飛掠上墻頭的那時起,那片鮮紅就像是奪人心魂的鮮血。
“唐馨?”自然,正準(zhǔn)備撤退的納蘭云痕看見了唐馨,他驚訝,欣喜。
“你是,來救我的嗎?”納蘭云痕滿懷期待,這個女人之前可是什么都可以為他做的,在這個危急的時候,他知道,唐馨一定是來救他了。
可是,以前唐馨失蹤,他沒有派人尋找,也沒有過問,甚至覺得唐馨失蹤是好事,起碼,老皇帝不會懷疑他了。
“云痕,我來了,我這就帶你走?!碧栖耙徊揭徊匠{蘭云痕走去,煞白的臉上面無表情。
唐馨的出現(xiàn),似乎并沒有影響正在殊死搏斗的士兵,她依然在走,一步一步。
此刻的唐馨和以前有點不一樣,這是納蘭云痕的第一想法,不過很快,他的這個想法便沒有了,唐馨的臉上在走近他的時候,雙眼突然變的熠熠生輝,和以前一樣。
“唐馨?!奔{蘭云痕張開雙臂,唐馨便快走了兩步,鉆入了納蘭云痕的懷中,那一刻,她的眼中有麻木,有仇恨,有不舍,還有掙扎。
當(dāng)納蘭云痕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死命的推唐馨,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推不動。
“皇上?!苯K于,納蘭云痕周圍的親信也發(fā)現(xiàn)了反常。他們拔刀朝著唐馨砍去。
“不要。”槿玥剛好上了城墻,看到了這一幕,她雙手的靈氣變換成了劍,推出去后,將所有砍向唐馨的刀震開。
她跑了過去,與那幾個親信打了起來。剛好追上來的蕭洛也立馬加入了戰(zhàn)圈。
有了蕭洛,槿玥便得以脫身,再去看緊擁著的納蘭云痕和唐馨二人,他們直直的倒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化,不過是剎那,衣服下面的,變成了兩具森森白骨。
任誰都不會想到,剛才還活生生的人,怎么瞬間就成了白骨。
“是枯蠱,別過去,過去你也會成了白骨?!笔捖逡粫r抽不開身,焦急的對槿玥喊道。
槿玥立在了原地,定定的看著地上的白骨,早已不知,此刻的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姐姐?!彼煅?,沒想到消失了這么久,唐馨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
是愛太深才會恨之入骨吧,不惜同歸于盡。
“姐姐,他怎么值得你用性命去陪他,還是說,這樣你就真的可以和他永遠(yuǎn)在一起了?”槿玥坐倒在兩具相擁的白骨旁,眼里的悲傷難忍。
枯蠱,練這個蠱術(shù)必須有強(qiáng)大的意志力,以自身為蠱,嘗盡萬蟲噬心之痛,練好了便成了蠱,只要沾染了別人,兩人便會一起變?yōu)榭莨?,血肉難存,但骨架堅硬如鑄鐵,然而,若練的不好了,尸骨無存。
“或許,你就算死都想和他在一處的吧?!遍全h喃喃的念叨。
“姐姐,或許最后一件事情,只能我來做了,你們永遠(yuǎn)不會分開。這是你的心愿吧?!遍全h抬起雙手,雙手上的靈氣瞬間布滿了全身,她將靈氣火焰推向了面前的骨架上,藍(lán)色的火焰遇到了骨架,熊熊燃燒。
槿玥閉上了眼睛,凈化之術(shù)的口訣心法跟隨著全身經(jīng)脈流動,恐怕也只有凈化之術(shù)驅(qū)使下的靈氣之火能燃燒了這兩句已經(jīng)堅如磐石的骨架,槿玥不想讓別人碰上他們而遭殃,也不想讓他們被分開。
就這樣吧,唐馨深愛著納蘭云痕槿玥是知道的,這就算最后為她做的一件事情。
納蘭云痕就那么消失了,軍心渙散。宮門被蕭洛這邊的人從里面徐徐打開。
“殺——”越過城門,雁陽皇宮每片土地都被入侵者踏了過去,皇宮淪陷。
槿玥身后,一道寒光閃過,一口鮮血從她嘴里噴了出來,靈氣被強(qiáng)行收回體內(nèi),護(hù)住了心脈。
還好還好,面前的兩具白骨已經(jīng)全被燒化。
槿玥強(qiáng)撐著緩緩回過了頭,遲尉郡猙獰的面孔被放大,“南宮槿玥,上次殺你不成,這次終于殺了你?!贝┲勘z甲的遲尉郡,手拿著匕首,刺在了槿玥后心窩處。
逃跑的遲尉郡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是槿玥始料不及的。
遲尉郡站起來逃跑,不料才站到一半,一把飛來的長矛便從她心口穿了過去,透心涼。
“小玥,小玥…”蕭洛發(fā)了瘋似的跑了過來,抹去了她嘴角的血液,“小玥,我不能沒有你,小玥…”
蕭洛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便是讓遲尉郡活著見到了槿玥,這女人善妒,他怎么想不到,她最終是要傷害到他的小玥。
“來人,將遲尉郡大卸八塊,掛在城門。遲尉府抄家,誅九族?!?p> 蕭洛一字一頓說完,眼睛都已經(jīng)憤怒的快要冒了火,他從來沒這么恨過,也沒有這么后悔過,他的小玥如果出了事,恐怕全天下來陪葬都難解心頭之恨。
“蕭洛哥哥,你流淚了?!遍全h虛弱的抬起了手,拂上了他的臉,她的嘴角竟然帶了絲絲笑容,“蕭洛哥哥,是為了我,你都哭了嗎?!?p> “傻丫頭,我會救你的,不管什么代價,一定不會讓你沒命的?!笔捖搴鷣y抹了一把眼淚,抱起槿玥,便飛下了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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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所有納蘭云痕的親信同黨,都被處死,那日蕭洛這邊攻打城墻的士兵全部加入了皇家軍隊?;始臆婈爺U(kuò)充一半,雁陽京城,空前盛大。
戰(zhàn)爭,并沒有殃及到百姓,江山易主,無關(guān)的人沒一個受到牽連。金殿依舊輝煌,百官朝拜。
龍椅上,坐著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稚嫩大男孩,他的臉龐白凈,像極了一個女子的模樣,龍袍加身,貴氣逼人,不是別人,正是納蘭容語!
“師父,你可知三皇兄和槿玥姐姐去了哪里?”早朝之時,納蘭容語一個失神,便向一邊的顏輕夜詢問。
“皇上,此刻是早朝,莫要走神?!笨崴剖捖宓念佪p夜對納蘭容語拱了拱手說到。
他何嘗不想知道蕭洛和槿玥去了哪里,此時此刻,他也快發(fā)瘋,就算守在他們身邊,蕭洛就連一個可以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們恩愛的機(jī)會,都沒有留給他。
槿玥是生是死,他都不清楚,只知道,那夜,蕭洛發(fā)了瘋似的,連夜出城,沒一個人追的上。后來,派人送回了口諭,便是讓他輔佐納蘭容語為王。
顏逸當(dāng)晚也離開了,說是要繼續(xù)浪跡天涯,三個兄弟,他們兩人把他顏輕夜一個人甩在了這偌大的皇宮。
“呵…”
顏輕夜笑了一聲,“讓你當(dāng)皇帝,是槿玥丫頭的意思,你莫要辜負(fù)了她的心意?!?p> “是,師父?!奔{蘭容語站了起來對顏輕夜行了禮,又對著眾大臣,“日后,各位無需再幫我找三哥和槿玥姐姐了,容語不會打擾了他們的清凈,也不能讓槿玥姐姐對我失望。”
顏輕夜苦笑,納蘭容語都放下了。原來,最放不下的,其實是他而已。呵…
海上有座蓬萊島,長年四季如春仙氣環(huán)繞,一座宮嶼中石桌旁,兩個老頭正在對弈,還互相打趣著對方,這兩個老頭除了是譚淵大師和古鏡老人還會有誰。
遠(yuǎn)方跑過來一個孩童,突然揪住了譚淵大師的胡子,“爺爺,飯做好了,外公叫你們?nèi)コ??!?p> “哎呦,錦兒,快放開老朽,胡子都快被你揪沒了。”譚淵大師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不過他對這兩個孩子可是疼愛的很。
“爺爺,我是程兒,可不要再認(rèn)錯了?!痹鹤油饷?,孩童露出個小腦袋,伸了伸舌頭,嬉笑著跑來了。
譚淵大師幽怨的的看了古鏡老人一眼,“他到底是錦兒還是程兒?”
每次都是一個捉弄完他,說自己是另一個,到現(xiàn)在,譚淵大師都不知道這對雙胞胎誰是誰。
古鏡老人每次都笑而不語,“老哥,這個還是得自己悟,走了,吃飯了。”說著,便站了起來,向著廚房走去。
“等我悟出來,胡子就真沒了。誒?連你都欺負(fù)我?古鏡,棋還沒下完,你又要開溜?又想耍賴?誒?”譚淵大師急忙追了上去,不過很快就被飯菜的香味吸引。
這南宮夫婦做的飯還真的很好吃!
一處宮殿,裝點格外素雅,床榻之上,一個女子躺在上面,嫻靜,安然。她的旁邊守著一個男子,一襲白衣,眉目如畫。
“小玥,五年了,古鏡老頭子說,你也該醒了,可你怎么還不醒啊。”蕭洛握著槿玥的手,緊貼著他的嘴唇。
就這樣他又等了他的小玥五年,為什么她總是讓他等。
“蕭洛哥哥,那日后的五年,五十年,小玥都陪著你,不會再讓蕭洛哥哥等了。”床榻上女子空靈的聲音傳來。
蕭洛抬頭望去,他日思夜想的女子此刻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嘴角微揚(yáng)。
蓬萊島上空,一只鳳凰鳴叫著直直飛上蒼穹,刺眼的金黃將這一方天地照亮,鳳凰舞動著翅膀,甩動著尾羽向著遠(yuǎn)方飛去。
寢宮外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神秘人在殿在跪著,他已經(jīng)長跪了五年,就是為的有一天槿玥醒來,讓槿玥能原諒他當(dāng)年為讓蕭洛發(fā)兵奪皇城才不得已偷走錦兒城兒。
黑衣人抬頭看著那滿天金黃霞光,他的臉表情驚詫,當(dāng)年譚淵大師預(yù)言后星出在正北,奈何正北根本不是遲尉府的遲尉郡,這正北說的是古俠城南宮將軍府的南宮槿玥才是。
他先一步站起來,往寢宮門口走了幾步,便又跪下,大聲道:“納蘭氏罪人,求槿玥小姐原諒。”這黑衣人并不是別人,正是納蘭氏唯一宗親,納蘭雅茹的父親。
鳳凰于飛,霞光遍布被普照下的每個角落,浪跡天涯的顏逸,身在皇宮的顏輕夜。他們抬起頭看著萬丈霞光,不由得輕嘆。
“她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