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子這時在一邊服侍她穿衣服,一邊說道:“姑娘,剛才二爺說。你醒了就稟報他,他有些事要告訴你?!?p> 黛玉想了想,為人不可太托大,扶著錢婆子的手去見賈鏈。賈鏈把處理的后果說給黛玉,黛玉溫柔的稱謝。賈鏈見隔了一天,黛玉的神色竟又溫柔不少。而且十分親切依賴。他放下心來。賈鏈又聊了二句閑話,賈鏈又小心翼翼地說道;“黛玉,還有一事,我想再和你說一下?!?p> “家里說…..老太太和父親叔父嬸子們的意思是…..你剩下那些錢,還得再借一下.因為娘娘要回家省親,咱們家要蓋一個省親別墅.所以,這錢還得先挪用一下.”
黛玉聽賈鏈說這事前,先把老太太等人都推到了前沿,便知這昨天的事讓賈鏈對自己存了戒懼了.這是好事.有句話說得好,神鬼怕惡人.她與賈鏈,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至于修大觀園用錢,她早在意料之中,這個錢終是留不住.她只好點頭應允.賈鏈便寫信回家。提錢準備建省親別墅去了。
一晃,又過了近二十天。黛玉和賈鏈終于回到了賈府。
上一世的小說時,寫林黛玉進賈府是步步小心,時時在意,唯恐被人取笑了去。而這一次,黛玉進賈府也是時時小心,步步在意。倒不怕誰取笑她,是怕有人看出這個黛玉不是原來那個黛玉了。
進了賈府西角門,剛走一射地。轎夫退下,上來三四個衣帽周全的小廝抬起轎子。剛行沒幾步,就見一少年清秀非常的少年迎上來。見這位公子身穿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見這公子急急地迎上來。卻不知是誰。心里猜到,難不成這位就是賈寶玉。
正想著,雪雁在旁施禮:“給二爺請安?!?p> 黛玉知道,寶玉和黛玉關系非同一般。而且人又心細。最可能看出變化的正是此人。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去應付。
寶玉這時已走到小轎旁,黛玉掀開轎簾。轎夫放下轎子。寶玉關切地問著:“妹妹,你還好嗎?”
黛玉只點了點頭。便用袖子掩了面。把帕子假意擦眼睛。人家正傷心,和平時不一樣都正常滴。
寶玉見黛玉這個樣子。急吼吼地往前湊:“妹妹,萬不可再傷心。身子要緊。”黛玉本來換了芯,根本不象上一個黛玉那上眼淚來得痛快。這假哭還真不象。于是只好咬了嘴唇。垂頭不語。
寶玉萬分心疼的樣子。圍著不停地開解。
黛玉心道:原來自己一直看不上賈寶玉,但現(xiàn)在看來,林黛玉當初在賈府孤苦無依,又遇著這么個細心的表哥,豈能不動情。
可惜,她卻不是那個十二歲的小黛玉的。因此心中對這位小男生毫無興趣。她只好說道:“寶玉,我們去見老太太吧。”
寶玉好不容易見黛玉說了一句話,如聽圣旨綸音,一迭聲地叫抬起轎子,去見老太太。不多時,過了垂花門,兩邊抄手游廊,當中是穿堂。當?shù)胤胖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黛玉方進入房時,兩個人攙著一鬢發(fā)如銀的老太太出來。黛玉知道,這位一定是賈母了。眼光飛速的一掃。見賈母旁邊還有二個貴婦人??茨昙o扮扮象是刑夫人和王夫人。只不知倒不是哪位姓刑,哪位姓王。一屋子的姑娘及丫頭婆子。她是一個不認識。黛玉這個后悔。當初怎么剛醒過來,沒裝成失憶呢。這付萬能良藥雖俗,可真好用啊。如今苦命的裝可憐吧,誰也不叫,只顧著哭。誰敢在這時挑我的理,直接暈過去。把你打成道義上的惡棍??茨阈拥哪馨盐以趺吹?。這樣想著,忙撲到賈母的懷里。手在袖子往大腿上使勁一掐。這一下,眼淚真的出來了。
賈母見黛玉哭得傷心。想著她父母俱亡,怎能不難過。這黛玉是她除了寶玉外,最疼的人,當下?lián)е母稳獾慕衅饋?。其它人也陪著掉了不少淚。二邊二個貴婦忙上來勸解。
黛玉雖哭著,卻象兔子似的支愣起耳朵聽各人講話的內容。聽著聽著,漸漸弄明白,那穿藍的是刑夫人,穿鴨青色的那位是王夫人。
黛玉在二位舅母的勸說下,好不容易止了淚。一眾姐妹又上來廝見。黛玉看著眼前四個美女,與紅樓夢中的人對照著。一個面似銀盆。肌骨豐腴的,不用說,這個料必是寶釵。一個削肩細腰。言語爽利的。必是探春。后面一個形容尚小的,必是惜春。一直跟在后面,沒怎么說話的必是迎春。
黛玉只拉著幾個人的手,輕輕說道:‘姐妹們可好?”便不再多說。眾人知她這段期間心情不好。她原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如今,話說得少,也十分正常。大家在一起說了一通話。只禮貌性地問了些林家的事。怕黛玉難過。便都岔開話題。說起最近元春封妃的事。寶玉又笑著說府里要建一個省親的園子。提到建園子,賈母和刑王二位夫人都看了眼黛玉。便把眼光都移開了。黛玉只做不知。
這時有人報:“史大姑娘來了?!摈煊裰?,來人是史湘云。有丫頭忙去打簾子。哪知簾子還沒打起。一個穿男裝的少年笑著快步走進來。
看那裝扮,竟如寶玉有幾分相象。賈母老年之人,有點眼花,她隨口道:“不是云兒來了嗎,怎么倒進來一個小子?”
大家便笑起來。寶釵道:“老祖宗,可不正是云兒?!?p> 探春也笑起來:“老祖宗,她扮成小子倒比女孩更好看了?!?p> 湘云進了屋,朝老太太和太太們只福個禮,就跑到黛玉面前:“林姐姐,前兩天我聽你做了一首詩梅花詩。我當時看了,真佩服得不得了。你原來的詩風雖好,就是有點脆弱頹唐。這首詩寫得光明大氣。不落俗套,我太喜歡了。對了我聽說,你做了這首詩后,二江總督就收你做義女了,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