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你尋我過來有什么事情嗎?”安苒走到寧弘文面前,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馈?p> 寧弘文喝了口茶,說道:“你的花種的如何了?”
安苒有點兒詫異,不明白這二少爺詢問這個是為何,不過她還是老實說道:“我種的除蟲菊以出了苗頭,還沒有起什么氣候呢。”
“哦?那這樣說你對這種花也多少還是懂得一些的了。”寧弘文笑的邪魅,看著安苒的眼睛中也好似藏著其他什么東西?!叭粽媸侨绱?,那我有一事想要求你幫忙,不知安姑娘是否可以答應(yīng)?”
安苒先是猶豫,緩緩抬頭,眼珠里滿是不解,她以大少爺,又有何事可以尋她幫忙?“不知二少爺說的是何事,安苒年紀(jì)小,很多都是不會不懂的?!?p> “安姑娘年紀(jì)雖小,可也聰明的很,想來我要求你的事情,定然是難不倒你的。”寧弘文瞇瞇眼,卻是遮掩不住那雙富有蠱惑魔力的眸子。
“不知二少爺說的是何事?!卑曹垡膊幌肱c二少爺打啞謎,淺笑問道,管它是什么呢,可以就幫忙,不行就說不懂。若真是可以辦成二少爺?shù)氖虑?,想來她這邊也是能得到一些好處的。當(dāng)然,若是二少爺想用錢財來犒勞她,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青竹,那幾盆木芙蓉端來了嗎?”寧弘文詢問著剛剛已經(jīng)走到他身邊的丫鬟青竹。
“回二爺?shù)脑?,奴婢剛剛已?jīng)命她們?nèi)グ崃?,想來馬上就能過來。”青竹微微俯身,滿面恭敬的說道。
安苒抬眼瞧著青竹,只覺得她雖然不若紫竹長的漂亮,可那眉眼之間卻透著一股子英氣,道也十分耐看。且他辦起事來,也十分干脆利落,不似紫竹那般瞧著別扭。想來,也就是因此,這青竹才能成為翠蘩苑的管事丫鬟。
“我這前兒日子一位友人送了我?guī)着枘拒饺?,可不知為何,這才過了半月,那幾盆木芙蓉就有敗落之向,且至今都沒有開花。安姑娘素來喜愛種花,依著我看,你定然是有著法子那讓那些芙蓉花可以再度繁茂起來。”寧弘文說道,隨后又示意青竹領(lǐng)著安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安苒坐到那紫檀木的椅子上,雖然下面墊著綿軟的坐墊,可她卻覺得渾身不自在。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眼前這位大少爺總是會散發(fā)出一種讓她感覺別扭的氣息。
這寧弘文今年也才十七歲,雖然比之安苒要成熟許多,可少年的那種灑脫風(fēng)流卻沒有多少,反而多了幾分慧黠城府,總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比如現(xiàn)在,安苒就是不明白,若真是尋求種花的問題,那寧樂府養(yǎng)了那多花匠是做什么得?為何偏偏要來仔細(xì)她這個年紀(jì)小小一看就很**的小女孩?
不明白歸不明白,安苒此時笑的嫣然,“小女子也是前些日子才接觸這種花的事情,雖然在二少爺借的書里看到過一些有關(guān)木芙蓉的章篇,且也就只是一知半解?!?p> 寧弘文似笑非笑的看了安苒一眼,道:“安姑娘莫要擔(dān)憂什么,實際上這些木芙蓉本少爺也是可以送到花匠那兒的,可這花的來源有些不一般,若是放在這府內(nèi)花匠手內(nèi),多有不妥。”
安苒心中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二少爺可要比自己想的要聰明很多,至少,她可以猜測出安苒心中的不解和困惑。
“二少爺想是誤會小女子的意思了,安苒是真沒有弄過木芙蓉,所以……”管那幾盆木芙蓉有啥內(nèi)涵,安苒覺得還是少去管這些事情,最好全部推掉推掉。她現(xiàn)在還忙著繡那及笄服上的三色堇,哪里有那么多的閑工夫?
見安苒一再拒絕,寧弘文的臉上并沒有顯露出不悅的表情,他斜眼觀察著安苒的表情,好似要從那張?zhí)煺媲覠o害的可愛面容中,探測出什么來。
安苒見一旁的青竹為她倒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微笑著道了聲謝,就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寧靜的正廳內(nèi)只有幾人的呼吸聲和安苒喝茶的聲音,至于其他,卻是什么都沒有??墒?,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卻傳來小丫鬟傳話的聲音?!岸贍?,您要端來的木芙蓉先下就在門外,不知二少爺您還有什么吩咐。”
寧弘文轉(zhuǎn)頭看向青竹,只淡淡說著讓他們把木芙蓉端過來的話。青竹領(lǐng)命微微俯身,就去了門口,指示著他們搬花盆。
安苒本還在安心喝茶,可聽到那些搬花人的腳步聲事,才暗暗覺得有些不妥。她雖然沒有抬頭,可是余光卻是注視著那一只只走入正廳的腳。
那些個搬花盆的小廝將五六盆木芙蓉搬入房間之后,安苒首先注意的就是那些花盆。
她雖然是個啥都不懂的小女孩,可看著那些描繪著各種好看圖案的青花瓷盆,也知曉這些花盆定然是價值不菲的。
只可惜,那花盆內(nèi)的花卻是一點兒也不和諧,光溜溜的花枝上只有幾片葉子,這其中,還有些發(fā)黃蔫吧的。會不會是水澆的太多了?安苒記得很多花雖然要勤澆水,可若澆的太勤,那便有可能蔫吧死掉。
“不知安姑娘似乎看出什么頭緒來了?”寧弘文見莫然看著那幾盆花若有所思的樣子,揚眉問道。
安苒淺淺一笑,“不知這些木芙蓉你們平日里每日是澆幾次水?”
“……想來是每日都澆水的吧?!鼻嘀癃q豫了一下說道,實際上這幾盆木芙蓉自從來到這翠蘩苑后,便一直放著,雖有專門的丫鬟負(fù)責(zé)料理,可到底每日澆水幾次,那可就不好說了。
安苒見青竹回答的猶豫,便也沒有再問,走到那幾盆花旁邊,彎腰伸出手指,插入花盆土內(nèi),似乎有些過潮。“這水澆的許是多了,而且,木芙蓉最好栽種于木盆之內(nèi)?!?p> 對于這些種花知識一知半解的安苒,說出這些以是自己的極限了。
寧弘文聽著,倒是有些恍然,這花送來的時候,可都是栽種在木盆內(nèi)的,后來因為覺得不太好看,便命人換成了好看的青花瓷盆。“那為何不開花呢?”
“這花盆內(nèi)的水太多,想來根部也有些爛了,如此一來,這花又如何能順利開花?再則,這木芙蓉原是長在南方,咱們瑤溪城雖然不算北邊,可比之木芙蓉的原產(chǎn)地,卻是北了許多,它們就算是現(xiàn)在不怎么開花,也沒什么奇怪的。想來,二少爺院子內(nèi)的丫鬟只要不那么頻繁澆水,且放在陽光充裕的地方。那么不出多日,這些木芙蓉就都會開花的?!睂I(yè)知識加安苒個人的理解,說出了這番話。
“青竹,都記住了嗎?”寧弘文轉(zhuǎn)頭對著一旁的青竹說道。
“回二少爺?shù)脑?,青竹都記下來了?!?p> 寧弘文點頭,“那便好。安姑娘,今日多謝你的指教,只不知安姑娘想要什么作為酬勞?”
實際上寧弘文就是習(xí)慣性說的客氣話,這若是一般人,那定然是推說這事情太小不足掛齒,根本就不會討要什么酬勞。
可是,寧弘文面對的是安苒,而安苒的心思實際上一早就放在這些木芙蓉上面了。
說起木芙蓉,不但美觀還有那出水芙蓉之類形容美女的好詞匯,而且,木芙蓉本身也是有名的藥用花卉。她若是有了一畝地的木芙蓉,那她不就可以靠著木芙蓉本身的功效來賺取錢財?
安苒想的很美,可實際上根本就不大可能,先且不說有沒有那么多的木芙蓉,單說那一畝地,那對于安苒來說就是不可能,安大娘雖然對于干活掙錢很是熱衷,可若是讓她將辛苦賺來的錢財去買一畝田地,那說什么都是不會答應(yīng)的。
“二少爺,您是知道安苒喜歡種花的,所以,不知二少爺可否送安苒一株木芙蓉作為酬勞?”安苒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副天真爛漫,脆生生得說道。
寧弘文臉上的愜意笑容微微僵住,不過很快就恢復(fù)過來,瞇著眼睛笑著看向安苒,隨后說道:“安姑娘既然開口要一株木芙蓉,那本少爺自然會松的。青竹,等會兒你讓人端上一盆木芙蓉送到安姑娘的家中?!?p> “多謝二少爺?!卑曹垡娭鴮幎偃绱撕谜f話,那心里還是很高興的,樂呵呵的道了謝,心里便琢磨著回去整理花圃的事情。
“少爺,那些花可都是林少爺……”青竹似乎有些猶豫,看來這些木芙蓉確實很重要。
安苒也是能聽出來青竹話語中的意思,可她心里想著要那木芙蓉,此時自然不會多言,只當(dāng)沒有聽見,單看看這寧二少的態(tài)度。
實際上若是一般臉皮薄點兒的人,聽到這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定然是要推說不用的。而寧弘文,心中本來還等著安苒主動說不要,卻不想,這個沒眼力勁的小姑娘一雙似紫葡萄般圓溜深黑的眼珠子就那樣定定的看著那幾盆木芙蓉,雙眼放光,他還真是不好說出反悔的話語。
有些可笑,似乎這個小姑娘就等著他來做最后的表態(tài)。寧弘文不覺自嘲,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這小丫頭再怎么聰明,也就是個小孩子,他還真能和她較真?而且,說到底這也不過是些花,那林少爺雖然與他交情頗深,可這一盆花的事情,想來也沒有太大的麻煩。
“你不用多說了,安姑娘喜歡這花,便讓她拿去吧。”寧弘文擺擺手,制止青竹多說,而眼睛卻是注意安苒那張期盼的圓圓臉蛋。
青竹有些不快,只覺得這個小姑娘太不懂事,連她如此明顯的話語都沒有聽懂。相比之下,那位安蕙姑娘人就要機靈許多,而且人也知大體,雖然不是這府內(nèi)的丫鬟,可卻比很多丫鬟要強上許多。至少,知道自己的本分而不逾越。
安苒喜滋滋的看著那幾盆木芙蓉,暗暗幻想著等開花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