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火,若是季寒正在這兒,若是趙知年在這兒,看見這瑞鳳眼,柳葉眉,鵝蛋臉……
不是趙白菀,那是誰?
劉福也覺著奇怪,趙白這家伙,看上去像個小姑娘似的,白白嫩嫩??闪獯蟮煤芰?!之前不知道,老早就把她當成姑娘般調戲,隨后上勾拳,左勾拳,旋風腿……
劉?;叵肫饋恚粋€激靈。
但所謂不打不相識,二人如今也成了好兄弟,只差一個機會,劉福好拉著他拜把子。
火堆漸漸熄滅,士兵們也就散了,各回帳子里休息,明早天一亮就得上路。
這天一瞧,黛藍的夜空還能瞧見一些鉛云。
明天必定是要下雨的。
趕了一天的路,一沾榻,眾人是秒睡,呼嚕扯得一個比一個響,時而高歌猛進,時而纏纏綿綿。
趙白菀自己不打呼嚕,外邊再響的動靜,只要躺在榻上,她就像套在一個罩子里,與世隔絕,天塌了,都叫不醒她,但第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她就醒了。
伍長也發(fā)現(xiàn)她這種能力,于是派給她一個任務,那就是——叫人起床!
翌日,外邊泥地上濕黏黏的。
趙白菀從溫暖的榻里起來,站起身,她深戶一口氣,氣從丹田出發(fā),經過胸腔,再到嗓子,最后裹夾著“起床”二字從口中出來。
喊完這兩字,她便出了帳子,吸了第一口外面的冷空氣,趙白菀涼的直翻白眼。
騎兵剛到北邊,步兵還在小跑著往那邊趕。
寒冬臘月的,對趙白菀來說倒是方便極了,沒人識出她的女兒身,大家都只當這是一個發(fā)育不良,但因為力氣大才被選來當兵的家伙。
一路走走停停,太陽過了換月亮,白云被冷風吹得發(fā)烏,但太陽一出,天邊的云彩又變得好看了,雨滴被寒風包裹成亮閃閃的雪花,路邊枝頭,放眼望去,一片雪白。
就這樣,步兵從冬雨走到冬雪。
“終于能喝上熱水了!”
“凍死我了!”
“我的腳都快要生凍瘡了?!?p> “我都有了,你瞧?!?p> ……
士兵們被安置在軍房內,北邊是更加寒冷,如今還沒到一月,大雪紛飛,屋頂蓋上一層白白的棉被。
趙白菀也被凍得臉通紅,支出來的耳朵紅透了尖,雪白的手映襯著指尖上的紅里發(fā)紫。
劉福也被凍得厲害,他顫顫巍巍地說道:“這他媽的還沒到一月,怎么就冷成這樣?等到了元春,豈不是直接凍死我!”
趙白菀抱著盛有熱水的瓷碗,應和著點頭頭。
她也算幸運的,剛到這里,能喝熱水,她的月事便來了。
偷著去剪了幾塊布墊著,此刻小腹在隱隱作痛,但她還能忍受。
可劉福受不了了,每人只能喝一杯熱水,他剛剛凍得厲害,一口氣就喝完了,現(xiàn)在身子卻還沒有熱和,那像趙白這家伙,跟個姑娘一樣,碎碎地喝著。
雖然瞧不起趙白如此喝熱水,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后悔了,早知道他也如此碎碎喝熱水。
其實趙白菀?guī)缀醵紱]怎么喝,她只是捧著碗暖手,看著劉福凍得跳腳,她拿過劉福的碗,給他倒了半碗熱水。
這時,管事姍姍來遲,后面跟著士兵拖著一堆木柴,歉意地說道:“剛才遇上點事,這才耽誤了將木柴送來,抱歉!抱歉??!”
眾人道沒事,管事這才離開,留下一堆木柴,后面士兵拉著另一堆木柴,前往下一個軍房。
趙白菀住的這間軍房里住了二十個人,一堆木柴放入火爐中,火爐上面修了一個通道,將煙氣排出去。
大家此刻都擁在火堆旁,趙白菀也冷得不行,毫不客氣地推開別人,離得火堆最近。
這一個月里,北原軍發(fā)起了十次小規(guī)模騷擾,大楚駐邊軍接應不過來,個個疲憊不堪。
如今京城來的五萬軍總算趕來,他們也好歇一口氣。
傍晚,太陽出乎意料地出現(xiàn)在天邊,趙白菀只是待在屋里,透過窗口往外看。
夜深人靜,士兵們早早就睡熟了。
城外,一支五百人的軍隊悄無聲息地靠過來,三百人拿弓箭,一百人持雙刀,還有一百人拿著黃紙包著的東西。
他們在黑暗中行進,步子輕得連鳥兒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井然有序,完美的矩形赫然眼前。
守在城門處的士兵還未發(fā)現(xiàn)異樣,天太冷了,這困意那還纏得了他們,個個精神抖擻,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們的警覺。
城樓上,瞭望員注視著前方,那里有一片樹林,林子很密,林子前邊有一條河,過了河,就是北原的邊城了。
趙白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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