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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其時之前傳

第七十一章 早上(十二)

恰如其時之前傳 有花44 4133 2022-06-30 16:44:00

  沒錯,那轉動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小型風車,顏舒這才注意到,陽臺的左右兩邊的邊緣各安著一個小型的風車。

  風車后面的電線被固定在了地板的最邊緣然后沿著太陽的結構向著木門所在的這片墻壁上,最后插進了一個看起來特別笨重的手提箱上。

  顏舒指著那個手提箱問道,“這是什么東西?這個手提箱讓我想起了十九世紀外國醫(yī)生出診時拎著的那個裝著各種各樣手術器具和藥瓶的手提包,雖然這個看起來科技感強一點,但那種笨重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p>  尤里克用腳把“手提箱”的另一面轉過來,顏舒這才看見它上面幾格像充電器一樣的充電格。

  “這個是家用的儲電器,說簡單點,就是一個能儲存很多電的大電池。我冬天的時候,有的時候會在陽臺這里寫作,特地弄個插頭太麻煩了,而且我本來就不喜歡裝修一類的事情,家里會來陌生人不說,而且吵得厲害,都沒辦法好好寫小說了。更何況,在陽臺弄一個插頭也不是很安全。

  所以我就干脆買了這個東西,平時就用這兩個小風車給它充電,要用的時候拎起來放在腳邊就能用了,很方便?!?p>  顏舒走到靠門處放著的那張桌子旁,問道:“你平時在陽臺寫作就用這張桌子?”

  就是那種最普通的米黃色木桌,沒有桌柜,就是一張簡簡單單的書桌,椅子是配套的,靠背和扶手成圓弧狀連接在一起。

  “對,不過不是這個位置,”說著,尤里克就把桌子抬了起來,放在陽臺的正中間最邊緣的位置,再把椅子搬過來,把顏舒牽到椅子旁示意她坐下,雙手按在椅子的扶手上,站在顏舒的身后:“我平時就坐在這里寫,有的時候要是沒有靈感,我就靠在這扶手上,看著周圍的風景。”

  顏舒本來想還說這前面被房子擋住了,有什么好看的,這時尤里克就用手把顏舒的臉轉向左邊,這個角度望過去,剛好從兩邊兩棟房子穿過去,能看見西北方向的景色。

  那里是一個人民公園,里面樹木成蔭,樹蔭下間隔著一段距離就放著一張木椅,或兩人或一人坐在上面;

  滑滑梯附近成群的孩子在嬉戲,中央偌大的草坪上,有人散著步,有人躺在草坪上曬著太陽,有人牽著狗在溜達;

  公園的四周都是川流不息的馬路,路面上無論是電瓶車或是小車全都飛馳而過,但中央的公園里的人們卻優(yōu)哉游哉的,閑適安寧。

  顏舒看完還是奇怪,雖然這公園的設計和園林都不錯,但好像也沒有可以啟發(fā)靈感的東西。

  這時,尤里克笑了一下,說道,“不是下面,是上面?!?p>  顏舒聞言微微抬頭,眼前頓時一亮。

  周圍的建筑都建得恨不得比天更高,她一時都忘記這樣平視望過去一望無際的天空是什么樣子的了。

  沒有建筑的遮擋和阻礙,一朵又一朵的云朵低低的懸浮在寬闊的公園上方空曠的天空上,不是平時那種望向天邊,云朵都高高的懸浮在天空中的樣子,而是低低的。

  從顏舒這個角度望過去,那云朵好像只比這陽臺高上一點點,她甚至覺得如果現(xiàn)在有一陣風把那云朵吹過來,它從她面前吹過的時候,她指不定還能伸手抓上一把。

  抓上一把云朵?這個念頭讓她覺得新奇又有趣,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感覺。

  沒有高聳入云的建筑礙眼的公園上方,一朵又一朵的云彩分布著,它們并沒有聚攏在一起形成一片云層,而是保持著云與云之間最恰當?shù)纳缃痪嚯x,一小簇一小簇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有的像是半凝固半融化的巧克力醬,有的像邊緣像夾心餅干的邊緣一樣全是半圓弧的云朵交疊著,有的像是冰淇淋泡芙上冒出來的些許冰淇淋,每一朵云朵的形狀都各不相同,但它們卻都出奇一致的可愛。

  讓人覺得有趣的是,這些云朵還乖巧的呆在同一個位置,一動不動的,仿佛對這片毫無阻礙的空間也充滿了眷戀一樣。

  在它們的下方是一排高高的樹木,這些樹木的枝干長長的,向著兩邊不斷的伸展而去,所以樹枝都是微微向下垂落的,而且它們的樹葉雖然每一片都大大的,但數(shù)量不多,遠遠看去像是一個有氣無力的人在扇風似的,讓顏舒想起清晨被露珠壓得低低的嫩葉,其上的露珠小小的但卻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fā)出彩虹般五彩斑斕的色彩,好看得不像人間俗物,顏舒時常好奇,會不會不是因為重力,而是因為露珠本身攜帶的美感過于的沉重,這才壓得下面的嫩葉難以承受。

  一如嫩草上的露珠,這棵垂垂老矣的樹的最頂部,一顆與下面的枝干顏色截然不同的枝干從樹身的最頂部鉆了出來,筆直的向著天空中刺去。

  它的顏色是最好看的嫩綠色,但卻沒有這種顏色給人的脆弱的感覺,恰恰相反,格外的具有韌性,即便四周沒有其他枝干或樹葉扶持著,它依舊傲然屹立,一副對風吹雨打都滿不在乎的姿態(tài)。

  這根枝干上沒有一根樹葉,長出的越發(fā)細嫩的枝干全都向著頭頂長去,即便是從底部和中部伸出來的枝干也是這樣,仿佛它本身就是向往著天空的。

  這些細嫩的枝干上布滿著像麥粒一樣的果實,密密麻麻的,因為他們長勢相同,所以有點聚攏的味道,看起來格外的濃密,但不同于麥粒,它們上面似乎還長著一層細細的,短短的絨毛,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一種朦朦朧朧的光芒,格外的賞心悅目。

  顏舒震撼的感嘆道:“我從沒有見過任何一棵樹能長出這么好看且別致的花朵來..是花朵嗎?但又和尋常的花朵截然不同...便說是花朵把,仿佛這棵樹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用來生長這高空之花了...”

  尤里克專注的看著那花,看著它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的晃動著,連帶著其上的陽光也晃動了起來,“不是以前沒見過這種樹,只是每一次都是站在地面上往上望,視線被那層層疊疊的樹葉完全遮擋住了,全然不知道這樹的頂部竟然是另一種模樣。

  不過...要是我有著這么打動人心的一部分,或許也不愿意給底下的凡俗之人欣賞把?

  畢竟,它位于高空正如它向往高空的姿態(tài)一樣,應當是不屑于被所有人肆意觀賞的。”

  這一片公園的上空有魔力似的,什么都恰到好處。

  陽光打在云朵的身上,使得每一朵云朵似乎都披著一層金色的紗衣一樣,潔白的云朵的邊緣都散發(fā)著淡淡的金光,而因此,地面上有著一處又一處不大不小的陰影,讓地下散步的人舒坦得很。

  而且,因為云朵都是小小的,所以陽光能透過它們之間的間隙照耀在與它們仿佛近在咫尺的高空之花上,使得它的美麗越發(fā)的動人心弦。

  所有的一切都是恰到好處的,無可挑剔的,也難怪尤里克喜歡坐在這里寫作了,沒有靈感的時候便是望上一眼,心底的煩躁就一下子都消失了。

  “現(xiàn)在我明白了,”顏舒這樣說道,“但怎么只有冬天的時候才在外面,這里風這么大,冬天應該很冷吧?”

  尤里克一副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的樣子,好一會才把回答小聲的說出了口:“因為冬天沒有蚊子..”

  顏舒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越笑越放肆。

  尤里克耳朵根都紅了,語氣完全是惱羞成怒的情緒,“你笑什么啊!蟲子真的很煩人的好嗎!吸血就吸血,有的時候還不吸,就在你耳朵邊上飛著;吸血也就算了,吸的時候還要讓你突然疼上一下,是生怕被吸的人發(fā)現(xiàn)不了嗎!不準笑了!這真的很影響別人專心干事的好嗎!不知道想要專心干一件事真的很難嗎?從狀態(tài)里出來就回不去了好嗎!”

  “是是是....”顏舒一邊捂著嘴笑一邊附和般的應道。

  尤里克氣鼓鼓的“哼”了一聲便不搭理她了,把桌子搬回原位,然后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眼然后轉頭看向邊上,示意她站起來,他要搬椅子。

  他用眼神和肢體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但就是不跟顏舒說一句話。

  顏舒慢悠悠的站起來,跟在尤里克后面,“真的生氣了?”

  尤里克完全不搭理她,把椅子也放回原位以后就拿起旁邊的衣叉收衣服,其實早上起床的時候才剛曬,但因為洗衣機脫水過,而且這里的風是真的大,竟然已經(jīng)干了。

  尤里克收衣服的整個過程,顏舒都緊緊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斷地在他身后念叨著,“生氣啦?真的生氣了?。坎淮罾砦伊??一句話都不說了?”走到哪跟到哪,跟尤里克的跟屁蟲一樣。

  當尤里克收完衣服進屋的時候,她還繼續(xù)跟著,尤里克忍不住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壓住自己想要爆發(fā)的情緒。

  倒也不是煩,是尤里克知道,顏舒壓根不在乎他生不生氣,她總有辦法讓他立刻消氣,她之所以這樣完全只是因為她自己覺得很好玩而已。

  而尤里克因為自己心里還憋著氣,所以沒有辦法去打斷她的“趣味游戲”,為此他覺得格外的憋屈,而且他極其的確定,顏舒知道這一點,而這讓整件事變得更具有...娛樂性...他知道,這場游戲必定會在他爆發(fā)的一瞬間達到高潮,而他下定決心不讓她得逞。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默默地把衣服從衣架上弄下來,疊好,放進行李袋里;

  再把盤子都拿到洗手臺,像一顆頑石一樣默默地忍耐著身后堅持不懈,惹人厭煩的聲音,把碗筷全部洗得干干凈凈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瀝水盆里;

  最后,他擦了擦手,聽著身邊跟電臺一樣持續(xù)不斷毫不停歇的聲音,他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嘆出去,一臉絕望的看了天花板一眼,打開腦海里對顏舒的評價,把毅力那一格的指數(shù)調高一個等級,他猶豫了一下,再調高了一個等級,這才走向行李袋,環(huán)顧了房間一眼,走到書桌前,從書柜里拿了幾本小本子放進去,然后就準備拉上拉鏈了。

  這時,那持續(xù)不斷的煩人聲突然停了下來,然后尤里克就聽見顏舒這么問著:“你就帶這么一點東西嗎?”

  尤里克奇怪的看著她,似乎用眼神在說,還需要帶什么嗎?正事重要,所以必要的交流還是要有的,但他下定決心不開口跟顏舒說話。

  Enn..至少在他消氣之前不開口跟她說話..對,這樣科學嚴謹一點..

  顏舒從他屁股后面走到他旁邊,用手撩開行李袋的口,自言自語道:“En...比如牙刷,毛巾,一兩套換洗的衣服,哦!其實一套就行了,我們兩個人身上就兩套了,當然了,還有你裝著你所有思想的電腦?!?p>  “所以,”顏舒一停下來,尤里克便迫不及待的說道,而在他說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又,又又!著了她的道了,但他別無選擇只能繼續(xù)問下去,“我之后就可以住在你家了?”明明剛才還下定決心不讓顏舒得逞,但此時她得逞后,尤里克卻沒有生氣,或者說他壓根沒有時間生氣,因為他的全副身心都在期待著顏舒接下來的答案。

  “你永遠都沒辦法知道,不是嗎?”

  尤里克聽見這句話,很奇怪的抬頭看著她,她臉上帶著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你不把你的東西帶上的話..”

  尤里克突然想起小時候看《西游記》,當時如來佛祖把孫悟空握在手心里的時候,似乎也是這種表情,知道你翻不過,但我就是不說,這他媽還如來佛祖呢,不跟正常人一樣骨子里全是劣根性,就喜歡把人當猴耍嘛!

  盡管有前車之鑒,但尤里克還是像孫悟空一樣勇往直前,把剛才顏舒說的東西都帶上了,還帶上了一些他在家每天會用的東西,這才跟顏舒走了出去。

  “我們坐車回去,我剛才已經(jīng)發(fā)信息讓老王過來了?!鳖伿嫱娞葑呷ィ^也不回的說道。

  聽著身后緊跟過來的腳步聲,顏舒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知道她已經(jīng)哄好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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