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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秋月若等閑

第三十二章 遠方

春風秋月若等閑 諾諾飛飛 3396 2010-10-18 10:17:53

    幾日后,城守府內果然開了家宴,連下人們都各有賞賜。

  佳敏坐在席上,有意說了些笑話,惹得眾人笑聲連連,整個城守府有云開月朗之感。

  席后,佳敏勸劉氏回正房休息,也謝絕了佳蓉相陪。她由婆子們抬著竹轎送回自己房內,桃花等人打了水來幫她洗漱,換了衣服——床上的被褥已重新?lián)Q過,并熏了香……

  佳敏的興致很高,回房后仍與桃花等人不停地說笑。這時,忽聽小丫頭來報:“老爺來看二姑娘了……”,隨后,門簾高挑,上官謹進來了。

  佳敏有些奇怪,忙命人奉座擺茶請,她問:“父親有什么不放心的嗎?你看我現在很好啊……”

  上官謹對她笑道:“敏兒太懂事了,都叫為父慚愧——對你哪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是前日有人給你捎了東西來,當時顧不上給你,后來竟然給混忘了……方才偶然想了起來,為父便匆忙去書房拿了過來,只怕來日一忙,又給忘了?!?p>  佳敏好奇:“什么東西啊,值得父親連夜送了過來?”

  上官謹讓外面的小丫頭搬進來一個大匣子,上面還附著一封書信——他對佳敏說:“是張家大公子張伯申送過來的……”

  佳敏猛然醒悟,道:“他回來了?莫不是小武也回來了?”

  上官謹說:“正是小武托張公子捎給你的——只是小武并沒有回來,聽說又往南越國去了……你且看看他信中怎么說的?”

  佳敏拆開信,看了看,又把信遞給父親,笑著說:“您看這小武,他不大識字,信是叫人代寫的,簽名卻是自己的——真是有意思?!?p>  上官謹接過信信看看,說:“原來他出海竟然是你安排的,他是在為你辦事?這信上不是在跟你交待差事嗎?”

  佳敏笑著說:“正是呢!我一個閨閣弱女,又出不得門,現今這樣更出不去了……幸好他愿意代我出去冒險,長長見識——哪里是想叫他辦什么差,他卻當了真,還真的精打細算地做起買賣來了……”隨后又叫人打開那個匣子,卻是兩株珊瑚,還有一個小布口袋,里面是五十?!鹬椤?p>  佳敏把匣子里的東西也給父親看過,說,“這些東西來得卻正是時候——我這一病,家里添了不少花費,父親一向又為官清廉,沒有積私……正好用這些補貼點兒家用吧?!?p>  上官謹笑道:“不必了,這些東西,你自己愿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我和你母親現還用不到你們的錢——撫養(yǎng)孩子是父母的責任,我和你母親養(yǎng)得起你們!”又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只我還是有一樣好奇,小武那樣傲氣的一個人,如何竟能為你所用?想我一生不會識人,也不會用人,你卻比我能上千百倍……除了這一樣,你可還有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沒有?若有,可別瞞了我們啊……”

  佳敏便笑著對答:“我一個小孩子,哪能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是些奇思妙想罷了……”她這么說著,忽想到在病得快死的那刻,已經跟上官謹說了實話——自己是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的……

  上官謹是個好父親,他雖然知道了真相,卻仍然認自己做女兒,仍然疼愛自己……自己可不能再假扮小孩子再糊弄人了!

  于是佳敏慢慢跟上官謹解釋,說,“父親,您放心好了,我到底是您的女兒,也延了上官家‘忠厚傳家’的家訓——不管做什么事兒,都不會昧了良心的……我派那小武出海為我辦差,哪里是只為了自己?實際上對他而言,更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一身傲骨,又身懷絕技,豈是久居人下之人?若一直在我們府上過這種非主非奴的日子,不僅太委屈了,還怕日子長了容易生些嫌隙……更何況他身份特殊,在天朝境內始終難以立足!現今有這樣的機會,讓他出去闖蕩一番,雖有些風險,卻也為他以后的發(fā)展做鋪墊……我相信他是有遠大志向的人,將來一定能在海外站住腳跟,成就一番大事業(yè)的!”

  上官謹聽了不住地點頭,覺得佳敏設想的周到。可是,他縱然相信了星宿下凡之事,知道佳敏不是凡人可比的——但在感情上,卻始終覺得她是自己的小女兒,許多事情還是對她不能徹底地放心……

  佳敏此時又笑著說:“咱家的女兒豈止我是能干的?您看姐姐才多大點兒年紀,料理府內的家務,竟然是井井有條!”

  上官謹說:“她畢竟是大了幾歲,還有陳嬤嬤和秋芳明里暗里的幫她……”

  佳敏聽上官謹提到張姨娘,心里一動,莫非父親以為自己做這些事是母親的暗里幫著的吧,以至于懷疑母親有什么事情瞞了他?于是故意說:“我背后豈無高人指點?還不是外公常常暗中幫我!便是助小武出海的銀兩也是外公借與我的……”

  上官謹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他聽說原來有劉老太爺背后支持著佳敏,這回是真地放心了……這時看時候確實不早了,便起身說:“天已晚了,你快些歇息?!?p>  佳敏便伸手抱抱父親,說:“父親,晚安——”

  上官謹摸了摸她的頭,便走了。

  佳敏躺下后,又不免一番細細思量——先是想父親連夜找自己尋問,其實對自己還是不放心,或是有些猜疑母親,又或是怕自己做出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只是看如今自己這個樣子,他還能怎么不放心呢?于是又為自己傷感,流了幾滴眼淚……

  桃花看到了,不由小心的問:“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佳敏揮揮手說:“沒事的——其實我知道,我變成現今這個模樣,最難過的不是我,反而是我的父母……所以不管多難,我都要高高興興地活下去!只是,我被人害成這個樣子,能不為自己抱屈?不過當著你才會這樣,你可千萬別去告訴別人,免得又讓眾人擔憂……”

  桃花陪著她流淚,說:“奴婢知道……”又安慰她說,“姑娘也要放寬心——府里的人們都說姑娘是福星下凡,那起子小人害不了姑娘的,姑娘將來必定是能好的……”

  佳敏說:“可我自己明白——已是傷了筋脈了,哪有那么容易能好?金神醫(yī)不是個凡人,要是他都沒把握,別人恐怕也難有仙方……”

  桃花說:“我聽說那京城到處都是能人,豈不比這邊遠地方的人本事更高?再者太太還說了,姑娘的外公家,在天朝各地都有鋪子——太太已經托了舅老爺們,在各地尋訪高人……還請了本城的張員外幫忙,托張家大少爺去海外尋找良方呢!想來這天下這么大,肯定有辦法治好姑娘的……”

  佳敏被她勸轉了,對未來也抱有了一線希望,便止了淚,說:“但愿吧……”

  不幾日,金神醫(yī)從秋林來到東安,給佳敏復診。他對上官謹說:“姑娘恢復得很好——”又說,“而且看起來精神也很好?!庇謴尼t(yī)箱里取出一本書,說,“此書記載了一種名為《玄天再造功》的功法,是小民的授業(yè)恩師所傳——據說按書中的功法練習,可以續(xù)斷筋脈……只是一直無人練習過,小民也不知道當不當用,不敢妄言……還請大人斟酌用之?!?p>  佳敏在一旁聽得好奇,說:“父親,給我看看?!?p>  上官謹把書遞給她,她翻了翻,那書上面有字有畫——看那練功的動作類似于瑜伽,另外還注輔有運氣的辦法……她說道:“多謝神醫(yī)!我看這功法,即便沒立竿見影之功效,對保養(yǎng)身體也是大有裨益的?!?p>  上官謹看佳敏喜歡,便再謝金神醫(yī)。

  金神醫(yī)說:“大人和小姐不必言謝——這本書已在我手中保存多年,可是我既沒有練過,也沒機會交給別人練過……今日可巧送與姑娘,這只是姑娘自己的緣法罷了。”

  隨后,金神醫(yī)又教給桃花等人一些按摩的手法,教她們常給佳敏按摩,保養(yǎng)身體。

  轉眼夏天已過,上官謹與劉氏等人商量送佳敏回京求醫(yī)的事情。

  劉氏有意陪同佳敏回京,但是她若回去便要帶著才三個月大的幼子……上官謹自是不大愿意,卻又想不好該怎么出口阻攔。

  張姨娘看到這番情景便說:“婢妾等明白太太的心情,可是春哥兒才這么大點兒,帶著他千里奔波,終究不太妥當……婢妾等人愿意替太太陪著敏姐兒回京,婢妾與宋姨娘一定不付老爺和太太所托,會好好照料敏姐兒的!”

  劉氏正欲反駁,佳敏也勸道:“如此甚好。敏兒本來是可以自己照料自己的,京里又有老太太還有外公一家人……現在有兩位姨娘相陪,更是萬無一失了。母親也該多放開懷一些,你越是不放心敏兒,敏兒越是不安。”

  劉氏無奈,只得依好。

  于是一家人商定分成兩隊,劉氏帶著幼子和佳蓉,跟上官謹留在東安城,張宋兩位姨娘陪佳敏回京城去。至于家下仆人,佳敏說京城里上官府和劉府仆人眾多,不必帶太多人回去。只帶了桃花,把冬暖杏花都留下了。劉氏終是不放心,還是叫了陳嬤嬤跟佳敏去。

  定好后,一大家子人開始準備行囊。又從秋林城郭府那里尋了些家丁護衛(wèi)前來。

  不日登程,眾人忍住傷感,強作歡顏,互相安慰說:“到京城必能尋到名醫(yī)良方……”,之后戀戀而別。佳敏等人的車隊,緩緩向京城行去。

  (本卷結束,下一卷講溫泉別墅里的鮮事,有可愛的小顏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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