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歉
小武想了想，說：“她對我有知遇之恩……”又說，“她說，‘**’?！?p> 保泰聽不太懂小武的話，問：“那是什么意思？”
小武說：“她說人人都有長處，就看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比如說，我是習(xí)武的天才，如果被人逼著去考科舉，不就成了笨蛋？”
保泰連連點頭，說：“我也不是考科舉的料，可不像?？的菢訒x書……可是我也不太喜歡經(jīng)商，我一打算盤腦袋就成了漿糊！你說，我可是個什么天才呢？”他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喃喃地說：“我現(xiàn)在唯一的長處，就是吃得比別人多些……”
小武此刻聽他這句話，雖然一向面冷，也忍不住被他逗得一笑……
佳敏吃過藥后，歇了一會兒。本來心里還惦記著陳玉顏，想去后面看看——卻被外公外婆派來的人請去吃午飯——
來到劉老太太房中，劉老太太和煙玉在內(nèi)室里哄著春哥兒玩耍，劉老太爺與保泰在廳里一坐一立——顯然劉老太爺已把保泰教訓(xùn)了一頓……
劉老太爺一見桃花抱著佳敏進來，忙走過來把佳敏從桃花手里接了過來，抱到榻上躺好。
佳敏躺下后，看看外公，看看保泰，笑著說：“外公可是因為聽說了剛才的事，怕我和保泰哥哥生分了，所以來與我們說和？哪里用外公說和，我們自然會好的……”又對劉保泰說，“保泰哥哥，剛才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吧……”
保泰卻不領(lǐng)情，他在一旁對劉老太爺叫道：“爺爺你聽——她就是嘴甜乖滑！幾句好話能把人哄上天，可有時候一句話就能剜得人心疼！”
劉老太爺?shù)闪藢O子一眼，說：“妹妹雖小，比你懂事，都先向你陪不是了，你還不依不饒？先不說你和妹妹吵嘴的事兒，只說那陳嬤嬤的侄子玉哥兒，人家又礙到你哪里了？為什么跟人家打架？”
保泰嘟囔道：“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明明是個爺們，比娘們都講究！”
劉老太爺斥道：“人家是客人！你連怎么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了？”
保泰這才服了軟，說：“剛才小武哥哥陪著我，去跟他道個歉了……”
劉老太爺點頭說：“那還好……那妹妹這里怎么說？”
保泰想，剛才爺爺說得有理，妹妹好好地成了這個樣子，難免心里不痛快，說兩句不中聽的話也屬平常，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豈能這點兒擔(dān)當(dāng)都沒有？再說，小武哥哥囑咐了，在妹妹那里聽到的話都不能亂講……于是保泰豪邁地一腆胸脯，說：“妹妹，我知道我剛才做得不對，你生氣了打我罵我都行，只以后……只以后別說我是外人了！”
佳敏暗暗撇嘴，想：“道個歉還說得理直氣壯的，比起陳玉顏拋個媚眼還拋得理直氣壯……”不過，又不能不給保泰面子，便笑著應(yīng)下，說：“我記下了。”
劉老太爺看著情形還有些不對，就對著保泰說：“保泰，親情哪能像做買賣？我給你半斤，你定要還我八兩嗎？其實，越是至親越不能算得太清——居家過日子，哪能說得清誰是吃了虧的，誰是占了便宜的？妹妹不曾把你當(dāng)外人，才會口無遮攔，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的……”
保泰點頭說“是——”，佳敏卻因為有心病，惦記著父母會不會因為敬哥兒的事情又起隔閡？不由把劉老太爺?shù)脑挾嘞肓藥追帧?p> 不多時，一家人高高興興地開始吃飯。
吃過飯，佳敏偷偷問外公外婆，父母怎么不見了，去了何處？
二老告訴她，上官謹夫婦去城外看望宋姨娘了。
佳敏皺著眉頭，埋怨道：“他們深恐天下人不知道父親私離訓(xùn)地的事嗎？還這樣到處招搖！”
劉老太爺嘆道：“你父親認定上官敬當(dāng)時年紀尚小，不可能參與到張姨娘的陰謀中來。而且事后又從那張姨娘的私房里，搜出了房屋田產(chǎn)若干，都是李氏原來的陪嫁，現(xiàn)在竟然都換成了她的名字！看來，那張姨娘過去所謂的一片忠心，其實都是假的，怕是有許多事連敬哥兒都瞞過了！”
佳敏點頭，也暗自疑惑：“興許真是誤會了上官敬？說不定，他本來就是被那張秋芳挾制了……”不過她看了看弟弟，自語道：“還是要提醒母親，以后可要護好了春哥兒……”
劉老太爺也點頭。
佳敏回到自己院中午睡醒后，又想起要去看看陳玉顏。她便命婆子抬了竹轎，帶著桃花來到樓后陳玉顏的房前——只見房門緊閉，桃花前去叩門，卻沒有人來應(yīng)……
佳敏方才還聽到琴聲，知道陳玉顏就在房中，只怕是故意躲著不見人……于是她在門外出言相譏：“被劉保泰打成了豬頭，所以不敢出來見人了？”
這話起了作用，不一時便聽到屋內(nèi)有腳步聲，房門“嘩啦”一聲開了，陳玉顏站在了門口。
佳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仍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渾身找不到半點兒狼狽之處。不由納悶，笑問道：“咦，莫非你比小武的武功還好？”
陳玉顏冷“哼”一聲，也不讓，轉(zhuǎn)身徑自向書房內(nèi)走去。
佳敏厚著臉皮，叫桃花抱著她跟上。
這時小文端了茶盞過來，并給佳敏請安，佳敏看他腿也瘸了，頭上紅腫了一片，這才明白是小文護住了陳玉顏……不由贊賞地看著小文說：“小蚊子，你比你家主子還曉事！”又問，“傷得可厲害？有沒有叫人瞧過？我那里活血化瘀的藥材可是不少，等會兒叫人給你送一些過來?！?p> 小文說：“勞姑娘過問——小的沒事兒，都是小傷。四少爺還是念著小的在東安城曾經(jīng)護主有功，并不曾真地打奴才，只是誤傷的。剛才四少爺已送過藥來了?！庇终f，“說起來，奴才還沒有跟表姑娘請過罪呢……”說著又跪下行禮。
佳敏知道他在說剛才偷聽的事情，自感慚愧，忙叫他起來，說：“快起來，跟你們都無關(guān)的——當(dāng)時我只是跟保泰賭氣罷了?！?p> 小文聽她不怪罪，這才放心地起來。
佳敏斜看了陳玉顏一眼，只見他兀自坐在一邊，手里拿了本琴譜在打譜——全當(dāng)屋里沒人一樣。
佳敏笑笑，想他肯定還有些生自己和劉保泰的氣，便想著找些話來哄他。
還沒開口，忽然卻看他把書一放，對她開言道：“聽說你要買地？”
佳敏猜度，肯定是劉保泰那大嘴巴，把自己早些日子的打算說給陳玉顏聽了——也不好隱瞞，便說：“是……”
陳玉顏瞟了她一眼，問：“帶溫泉的莊子要不要？”
佳敏奇道：“你還有溫泉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