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王炸，那必得最后再出。這一出，必得驚艷四方。}
主任指著屏幕，搖了搖頭“你們自己看看你們這組這個月的數(shù)據(jù)，這都月底了一直提不上去是個什么事兒？”
溫阮剛準備發(fā)言，我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
“十二，你作為組長你們這組組員你最清楚，你來說兩句?！币豁澈贤瑏G在我面前，主任語氣里盡是無奈“這一沓合同又有幾份是你們這組的？”
我嘆了嘆氣，無話可說。
“我看出來了你最近狀態(tài)不佳，但這是你自身問題。你們這一組不能是你一個人撐著，溫阮我暫且不說。那十五你呢？你又有幾個拿得出手的作品？”
十五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知遇你留下來，散會?！?p> 溫阮握著我的手，臉上盡是擔憂。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小聲嘀咕“但凡我曉得原因，我高低也給他整兩句?！?p> “沉默是金?！睖厝盍粝逻@句話也隨著他們走出去了。
“那這一批新人我就給你分了兩，還顧不過來嗎？該改的文你改了嗎？”
“我說了你沒靈感你把他們盯緊點，幫忙改一下。你現(xiàn)在作為組長也是拿月薪的，要想拿提成你得多盯著你的組員，你不能看著他們拿底薪啊，你看看人家二組。”
我點了點頭，想起最近發(fā)生的事心煩意亂，最終還是決定告假一個月。
“主任很抱歉，因為我最近的疏忽，因為我的心不在焉，讓您失望了?！?p> 主任揮揮手，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陳主任一直跟我是死對頭，你看看他們那組的十四。站在公司的角度想，那固然是件好事?？赡銈円且恢弊霾怀龀煽?，你讓我如何在他面前抬得起頭?！?p> “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把希望放在你們這組身上的，三組的成績平平淡淡，那你們這忽高忽低的也不是個事兒啊?！?p> “主任我想告假一個月，我這段時間確實沒在狀態(tài)?！蔽业椭^，沒敢再看主任。
他抬頭瞅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耐心解釋“知遇，你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可以松懈，但是你們是一組，是一個團體，不能因為你一個人松懈這數(shù)據(jù)就下去了，那我要他們做什么。你們這一組的數(shù)據(jù)全靠你一個人在硬撐?！?p> 我搖搖頭，趕緊解釋“主任你也看到了溫阮那本書是可以的，還有十五那本書雖然上面遲遲沒有表態(tài)，但還是有希望出版的啊?！?p> 主任揮揮手“這就是你的底牌嗎？如果十五那本書刷下來了，那你是要我拿這沒臉見人的數(shù)據(jù)去交差嗎？你看看人家那邊雖然合作的不是什么頂流，那這十七樓第一部網(wǎng)劇至少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p> “那我們這邊呢？我整天看著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數(shù)據(jù)，我抬不起頭來啊?！?p> “人家十八樓說我們十七樓寫同人文的干不成什么大事。每次去十八樓開會我抬不起頭來，現(xiàn)在連十七樓我都得繞著陳主任走?！?p> 我看著窗外，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其實，主任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懂。
他的難處我也明白，他一個拿月薪的當然也會有壓力的時候。
以前大家都還沒有做出成績，他和陳主任也不過是比比數(shù)據(jù)罷了。
后來我那本《釋懷》也是主任盡了好大的力，天天去十九樓蹲點說盡好話才找副總才批下來。
那本書可以說是冒了好大的風險，剛開始也只是訂了兩百本。
出版那天，很明顯主任說話的聲音都要比平常大了些“今晚我請整個十七樓的吃飯啊，慶祝慶祝。陳主任，你們那邊可不要缺席哦?！?p> 那天他在辦公室告訴我“知遇，你可是給我長臉了。”
那時候我也常常熬夜看著那堆數(shù)據(jù)發(fā)愁，我也會害怕賭錯了，要是沒有人買我又該如何面對主任，他又如何向上面交代。
不過好在，銷量破萬，給十七樓長臉了。
可是在那之后，我們這邊的數(shù)據(jù)就如主任說的那樣高不成低不就，甚至慢慢的被陳主任那邊超越。
比如，那部還未開拍的網(wǎng)劇。
“可是主任我覺得我們既然寫的是同人文，那他們那邊的書粉愿意將書中的男主換成網(wǎng)紅嗎？”我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既如此，初心何在呢。
“只要能賺錢，那又何嘗不可呢？那人家不也照樣揚眉吐氣了一番嗎，知遇啊，你有時候就是太過于死板，不懂得變動。”
“那如果我不提議幫你爭取出版，你自己會有這個想法嗎？又或許你會告訴我你這個想法嗎？”主任一邊斟茶，一邊搖了搖頭。
想了半晌我還是搖搖頭，不能說沒有這個想法，只是感覺太不切實際。
我也不能自私的讓主任去替我賭，十七樓十八樓這么多雙眼睛都等著看笑話呢，賭輸了那就是笑話。
主任嘆了口氣揮揮手“出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去散散心也好。下去交代清楚，跟他們交接一下，明天開始休假吧?！?p> 我推開門，果不其然他們都在門口等著我呢。
主任看見他們再次嘆了口氣，撇過頭去。我趕緊把門拉了過來，示意大家去會客室。
我剛一坐下，他們又都站了起來，紛紛表示歉意。
“我想剛剛會議室的話你們都聽到了，門沒關(guān)緊呢?！?p> “老大，你真要休這么久的假啊?！笔乓荒樢苫?p> 我笑笑“是啊，開心了吧。以后沒有人催稿了啊?！?p> “知遇，要不……我跟你一起吧?！睖厝罾业氖謸u晃，撒著嬌。
“胡鬧，你那本書現(xiàn)在可不能斷更，你得把你的數(shù)據(jù)給守好了別給我掉下來。”
見我一臉認真的模樣，溫阮知道沒戲了撇撇嘴，一臉不開心的放開我的手。
“那個十五，你新書準備得怎么樣？”我轉(zhuǎn)頭看向他，他是TFBOYS的男粉，一進公司也是我?guī)У摹?p> “還算順利，現(xiàn)在就看那本書可不可以批下來了。我多想可以像知遇姐你那樣，在圖書館里看見自己的書”
我笑著搖了搖頭，揮揮手示意大家坐下“那接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由十五替代我了?！?p> “十九你那本書還有很多需要修改的地方，我都批注好了。改完了記得拿給十五看看。”
十九咬著嘴唇點點頭，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還有小薇、莉莉。你們兩新書也通過審核了，既然每天都在公司坐著，那公司最低要求就是每天保持兩更，最好多存存稿，以防萬一。然而我對你們現(xiàn)在就是最低要求。”
她們兩點點頭，小薇想說話卻被莉莉搶先一步“老大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p> “你們都先下去吧，十五、十七你們留下來?！?p> 看著她們陸陸續(xù)續(xù)都出去了，十五起身檢查了一下門有沒有關(guān)嚴，果然不出所料“喲，十三這是等著用會客室嗎？我看著你剛剛在門外晃悠好久了?！?p> “沒，沒。我就帶著新人在這邊晃悠一下，熟悉熟悉公司環(huán)境。”
我看了一眼沒有打算離開的十三，許是心情不太好的緣故一時沒了耐心，朝十五開口“十五既然他不準備走，那就給我把人請進來?！?p> “四組長，請吧?！笔逋吷吓才?，做出邀請的姿勢。
“不，不了，這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先回辦公室了?！彼b模作樣地招呼著身后的新人離開了。
十五關(guān)緊了門，忍不住吐槽“老盯著我們做什么，也不多盯著人家二組，那邊不是已經(jīng)開始籌備拍網(wǎng)劇了嗎?！?p> “就是，一個情景改了千百遍，天天往樓上跑，好像誰不知道似的。有本事把正主請出來啊，請個網(wǎng)紅算什么。”溫阮也跟著吐槽。
我嘆了口氣，耐心解釋“因為人家二組四組都是陳主任手底下的啊，說到底人家也是一家人?！?p> “剛剛主任也講了，我們這邊可就靠我們一組了。既然在主任眼里我們比三組強那這兩個新人在我們這邊也是有原因的?！?p> 溫阮笑笑，不說話。
十五搖了搖頭，碰碰溫阮“你又知道什么，可別賣關(guān)子。”
“我都說了沒事多跟人家三組親近，她們那邊那兩個新人都沒什么經(jīng)驗，主任是看她們二組沒什么人了才勉強把那兩個新人的初稿給過了，自然不如我們這邊的小薇、莉莉了?！睖厝钆d高樂禍，從包里摸出一把瓜子，磕了起來。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那十五你平時多盯著她倆一點，沒事多給她們改改文。”
“還有溫阮，你可別出去多嘴，說不定三組還要找主任鬧呢。”
溫阮連連點頭“懂，都懂，都懂?！?p> “那十九來公司這么久了，再不做出點成績，我怕……”十五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談起十九，我也滿是無奈“我看了他這篇文問題不大，也不能說是穩(wěn)了，只能到時候再看，你平時多盯著他點。”
十五無奈，點了點頭。
溫阮看了看我，又看看十五，不再嗑瓜子“那……”
“既是王炸，那必得最后再出。這一出，必得驚艷四方?！笔蹇礈厝畋砬楸阒浪f什么，拍了拍溫阮的肩，示意放寬心。
這本書耗時三個月，沒人知道我們?nèi)玖硕嗌僖梗那脑谒降紫录恿硕嗌侔?，沒人想到我們星期天也會湊在咖啡館改文。
不為業(yè)績，不為公司。為的是我們自己，因為那是我們的青春。
我們早已想好了，如果這本書發(fā)布到網(wǎng)上收藏沒破十萬，沒達到公司印刷最低要求，我們?nèi)妥约夯c錢聯(lián)系印刷公司，一人印刷一本放在床頭。
剛開始我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不過是一句飯后的玩笑話。
在那個時候大家都自顧不暇，根本抽不出空也不敢分心寫其他作品。
但我們心照不宣，第二天十五就拉了討論組，碼了三千字發(fā)到了群里，我愣了半晌。
他說，他熬夜碼字，夠不夠有誠意。
溫阮也趕緊發(fā)了筆記，上面記錄著他們大大小小拿過的獎杯。
我看著電腦屏幕的《TFBOYS:感謝有你》，笑了起來。
它是我口中的底牌，它是我們的青春，它是王炸，它是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