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詢問之后,葉衡才知道,原來這一次紅裳是偶然間碰見崔瑩的,就在她和龐春梅回葉家的路上。
見到崔瑩之后,雙方自然是各懷心思的,龐春梅故意把步子放慢了,一副丫鬟的樣子,以襯托紅裳這個‘夫人’的地位,這樣的舉動,讓崔瑩不滿了。
“哼,夫人?”
崔瑩冷笑了,然后說了一句讓龐春梅和紅裳都驚訝以及不知所措的話。
那句話的原話是:“這個葉家夫人的位子,我崔瑩要是不讓,誰能搶過去?”
什么意思?
龐春梅和紅裳立馬就愣住了,然后兩個丫頭就開始猜測了起來。
難道說,崔瑩反悔了,又想嫁進葉家了么?
少爺他……他會怎么想?會接納崔瑩么?
紅裳的心里忐忑了起來,其實崔瑩說這句話,倒還真不是空穴來風(fēng)。
自陳堯佐在崔家發(fā)了一通脾氣以后,陳堯佐就真的不再理會崔家的事情了,連崔放幾次去求見都被門人給攔了出來。
而且,陳堯佐據(jù)說就要離開臨安,回杭州去了。
到現(xiàn)在,崔家哪里還不知道這一次陳堯佐是真生氣了!于是崔夫人納悶了起來,“一個窮酸才子而已,陳大人用得著這樣生氣么?”
對于自己這個夫人,崔放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看看你做的好事,現(xiàn)在好了,濮家已經(jīng)和我們終止了合作,連陳大人這里最后一點舊情都被你的勢利給耗盡了!”
“老爺,什么叫被我的勢利給耗盡你們的舊情?”崔夫人不滿了,說道:“我看吶,根本就是陳大人沽名釣譽,見到老爺你現(xiàn)在有難,就不敢與老爺你再走近了。難道老爺你真以為就憑葉家那個窮小子,能讓陳大人生這么大氣么?”
“難不成……”
崔放也納悶了起來,疑惑地問道:“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葉衡……”
崔為和崔瑩兄妹兩個對視了一眼,然后兄妹兩個開始回憶著。
“葉家啊,父親,上次我與瑩兒到葉家去,雖然沒有見到葉衡,不過卻也見到葉家的院子里面,好像擺了一些富貴酒的壇子……”
崔為可能觀察得比較仔細,這時候崔瑩也回憶了起來:“葉家的那個年紀很大的丫鬟還有小廝,以前也是沒見過的。按道理說,以葉家現(xiàn)在的能力,怎么還能養(yǎng)得起小廝和丫鬟?還有……”
兄妹兩個對視了一眼,然后都說道:“那小廝和丫鬟,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崔為和崔瑩疑惑了起來,然后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富貴酒樓!”
因為這段時間,富貴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加上來自濮家那邊的威脅,所以龐鐵頭和龐春梅甚至是紅裳,在有空閑的時候,都是主動到酒樓去幫忙盯著的。
紅裳和龐春梅雖然很少拋頭露面,多是在后院廚房幫忙或者是作坊里面幫忙,不過龐鐵頭崔為和崔瑩卻都是見過的。
其中崔為還不止見過一次!
葉家和富貴酒樓,有什么關(guān)系?
聽到兄妹兩個的猜測,崔夫人驚愕了,嘴巴張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不會吧?富貴酒樓?”
還有一句話,她放在了心里:天吶,就是那個號稱日進斗金的富貴酒樓,臨安縣最新崛起的酒樓?難道……這富貴酒樓是葉家的產(chǎn)業(yè)?要真是這樣……
崔夫人不敢往下想了,這算什么事嘛,本來自己有一個金龜婿,卻讓自己給趕跑了?
那神情,仿佛就像是看到金山銀山在離自己遠去,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山銀山,投入別人的懷抱!
“一定不是這樣的!”
崔夫人不敢相信了,便對崔瑩說道:“瑩兒,你……你趕快去打探打探,天吶!”
就是這樣,崔瑩便悄悄地來到了富貴酒樓的外面,而且還是后門處,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到紅裳和龐春梅兩人雙雙走了出來。
她們的身后,據(jù)說是富貴酒樓的老板,以前那個寒酸的家伙現(xiàn)在穿得光鮮華貴的,居然垂著頭聽著紅裳這個丫鬟的話,而且還不時地點頭,隱隱間崔瑩還聽到李富貴說什么:“姑娘回去告訴少爺,富貴會長心眼看著的,還有……請姑娘告訴少爺,問一下什么時候,我們酒樓可以推出心的菜式……”
天,這個少爺……難道是葉衡么?
不待崔瑩多想,紅裳和春梅就走了過來,現(xiàn)在的富貴酒樓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個聚寶盆,葉衡在李富貴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也越發(fā)地不可憾動了,連帶著紅裳這個丫頭的地位水漲船高了起來。
用春梅娘的話說,那就是:“以后紅裳姑娘,再不濟也會成為少爺?shù)逆野???p> 那也算是葉家的夫人之一了,所以現(xiàn)在龐春梅也趕緊巴結(jié)著紅裳,見到崔瑩以后,龐春梅就自然地做出丫鬟的姿態(tài),然后跟在紅裳身后。
這才有了崔瑩不服氣,然后說出了那句讓紅裳非常忐忑擔(dān)心的話。
聽崔瑩話里的意思,似乎是真的反悔了!
確實,崔家……這個時候是真的后悔不已,但是……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后悔就能挽回的么?
一場風(fēng)波,就此拉開序幕!
陳堯佐確實要走了,在臨安待了這么久,他也待夠了,臨走前陳堯佐派人將葉衡叫過去了,想了想陳堯佐還是勸了一句:“這富貴酒如今是炙手可熱,而且男兒不能沉迷商道,科舉才是正途!現(xiàn)在濮家不是想要富貴酒么?你好好想想,最好是不要再經(jīng)營下去了,想通了就到杭州來找我?!?p> 找他干什么?
陳堯佐的意思葉衡是聽出來了,陳堯佐希望葉衡繼續(xù)讀書,然后參加科舉,這也確實算得上是陳堯佐對葉衡的關(guān)心了。
畢竟在這個年代,只有科舉才是出路是全天下所以人的共識,士農(nóng)工商嘛,士是排在第一位的,而商人……則是最后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