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
夜晚的皇宮,歌舞齊揚,綿遠悠長的靡靡之音下,舞袖甩動,歌姬扭動著她們的細腰,大腹便便的大臣官員們瞇起雙眼,把玩著經(jīng)過細致打理的胡須,一臉沉醉。
今日的晚宴是為接待漠北使臣而設(shè),宮宴上不談國事,但參與宮宴的人身上無不透露著國事。
“懷王蕭決到??!”
閹人吼那一嗓子聲音并不大,但卻出奇的有效,斟酒豪飲的朝臣都停下了動作,悄然而靜默的轉(zhuǎn)過頭去,看向來人。
懷王回京途中遭遇伏擊,雙腿不幸中傷,經(jīng)太醫(yī)搶治后依然無濟于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良于行。
這些消息在今天之前,都是傳言,畢竟懷王自受傷后便一直閉門不出,懷王威名在外,眾人也不敢輕易試探。
能在這復(fù)雜的大燕朝廷長期坐穩(wěn)自己的位置,那些個大臣也不是草包,對于懷王的那場刺殺,他們自然也有猜測,正是因為如此,那些原本打算巴結(jié)懷王的,在知曉他受傷后,轉(zhuǎn)頭便開始落井下石。
懷王坐在輪椅上,由他的下人推著走了進來,等蕭硯看清了推輪椅的下人,經(jīng)驗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那人正是失蹤已久的金山。
此前在得到懷王即將回京的消息后,蕭硯便將她的暗衛(wèi)金山派了過去,去的時候她還特意叮囑了,能幫一把是一把,不能幫就逃跑,保命要緊,她從來不會要求人為她賣命,那怕對方只是暗衛(wèi)。
金山武功高強,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花錢買下來的,當(dāng)時他正被人追著打,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最后蕭硯花了點錢才把事情擺平了。
金山不知道她女兒身的身份,但如果他背叛自己,那后果也會相當(dāng)嚴重,她的那些哥哥弟弟們不會放過她,即使她對帝位無意。
“懷王殿下多年未見,風(fēng)姿依舊??!”
極具挑釁的話打斷了蕭硯的思緒,她回過神來,看向說話的人,原來是戶部侍郎赫松之,太子走狗。
要不怎么能說太子只能當(dāng)炮灰呢,太子黨的這群人,像是沒長腦子一樣,皇上雖然針對懷王,但現(xiàn)下局勢未明,他早早的就跳出來找存在感了。
“不及赫侍郎風(fēng)光?!笔挍Q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并沒有將這點挑釁放在眼里。
“殿下為我大燕立下汗馬功勞,卻在回京途中走此一朝,哎!”赫松之說完還嘆了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在為懷王擔(dān)憂,“我府中倒是有味西涼神藥,改日登門為殿下獻上?!?p> “有勞赫侍郎了。”蕭決向赫松之行了個禮,隨后在金山的攙扶下,坐上了宴會席。
皇上坐在上位靜靜的觀摩著宴會上的一切,對懷王和赫松之的你來我往,并沒有發(fā)表什么言論,像是不曾看到一般。
蕭硯端起酒杯,走到赫松之面前,赫松之這條線也該收網(wǎng)了,收網(wǎng)之前,得拿點利息回來。
“為我大燕“國泰民安“,赫侍郎夙興夜寐,我等佩服?!笔挸幎似鹁票e了一下,大有我干了你隨意的意思。
對于蕭硯突然跳出來這件事,赫松之有些不太明白,但想著赫臻懷著孕被綁在吹雨樓時是蕭硯將她帶走的,還以為蕭硯是想要為他那不知廉恥的女兒找場子。
赫松之的臉頓時冷了下來,暗罵一聲家門不幸,居然被蕭硯這浪蕩皇子纏上了。
他是太子黨,這在大燕朝臣眼里已經(jīng)是共識了,這酒真是喝也為難,不喝也為難。
赫松之最后還是舉起酒杯,小啜了一口。
“赫侍郎啊,這酒也喝了,聽說你府中還有西涼神藥,那可不便宜?!笔挸庪p眼微瞇,像是喝醉了酒,笑盈盈的打量著赫松之。
赫松之聞言冷笑了一聲,“齊王殿下也想要?”
“我又沒病,要那玩意做啥,你知道的,我最近得了個小婦人,小婦人要養(yǎng)胎,手頭有些拮據(jù),貴府長子赫清風(fēng)和我借的那些錢,什么時候才能還啊?!?p> 赫臻的事在朝廷家眷里早就不是秘密了,她被作為很多大家閨秀的反派案例,寫進了后院女人的女德文化,蕭硯這話簡直指桑罵槐。
赫松之聽后果然起的直瞪眼,他竟然不知道赫清風(fēng)向蕭硯這紈绔借過錢,而對于蕭硯這種后臺強大的皇族,他也沒有辦法,蕭硯這話一說,他又一次成為了全場的笑柄,直到宴會結(jié)束,都一言不發(fā)。
蕭硯這波怒氣發(fā)作過后,在看哪個可能已經(jīng)背叛了自己的金山,也沒那么不順眼了。
就在這時,漠北使臣抵達了,當(dāng)然到殿內(nèi)的只有那揭和蘇桀。
蘇冕在看到那揭時,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一切都事不關(guān)己。
“漠北蘇桀,拜見陛下?!?p> “漠北那揭,拜見陛下?!?p> 蘇桀和那揭單手放在胸前,對皇帝行了個禮,皇上擺了擺手,為二人賜了坐。
那揭抬起頭那一刻,蕭硯聽見了細小的呼吸聲,也是,那揭外貌卓絕,美艷無雙,朝堂上的這群偽君子內(nèi)心的猥瑣蕭硯怎么會不知道。
“聽聞神女歌舞卓絕,不知可否有幸一見?!?p> 蕭硯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是刑部尚書,刑部尚書是赫松之的老丈人,赫臻是他外孫女,也是太子黨,那揭是她蕭硯名義上的老婆,她剛剛落了赫松之的面子,引起這位刑部尚書的不滿了。
今天這宴會看來是專門克她的,都來給她找不痛快,蕭硯嘆了口氣,先不說那揭和蘇冕的關(guān)系,作為一個“男人“,斷沒有讓自己老婆被迫搔首弄姿的道理。
“那那揭便獻丑了?!蹦墙揖従徴f道。
那揭說完便緩緩走向了宴會中央,那是供歌姬跳舞的地方。
“不準(zhǔn)去!”蕭硯用她鍛煉已久的猥瑣眼神看向那揭,端起酒杯,假裝不勝酒力的走向那揭。
“為著兩國友好邦交,陛下已為我和神女賜婚,柳尚書你不會不知道吧?”蕭硯抬眼看向刑部尚書柳憲。
“神女來燕已是傳統(tǒng),上一任神女為表誠心,亦是獻舞一曲...”柳尚書繼續(xù)著他的長篇大論。
“那揭是我未來的娘子,我不同意,要跳讓你夫人上來跳?!笔挸幚^續(xù)胡攪蠻纏。
“你....”
“夠了,來者是客,神女既是齊王將來的妻子,便先行坐下吧?!?p> 柳尚書話還沒說完,皇上便開口打斷了他,眾人都知道上一任神女,也就是蘇冕他娘,在皇宮內(nèi)是個禁忌話題,柳尚書口不擇言,本想針對蕭硯,卻沒想到得罪了皇上。
“齊王今日是吃了火藥嗎?什么都要插一腳?!?p> “柳尚書也是,這下惹惱了皇上...”
“小聲點,不要命了,這不是我等能參與的?!?p> 周圍傳來細小的竊竊私語,蕭硯放開扒拉在那揭身上的手,“你且寬心,本王不日便娶你進門?!?p> “謝王爺!”那揭垂頭行了個禮。
眾人只當(dāng)蕭硯色令智昏,看上了那揭那絕世容顏,全然不知二人心中的思量與算計。
春日黃花
別著急,下章男主會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