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勖狹長的桃花眼緊盯著沈稷嫣,眉中帶著繾綣柔情。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非常喜愛沈稷嫣。也許只有沈稷嫣自己知道這個(gè)男人有多危險(xiǎn),他的柔情也不過是——對(duì)獵物的癡迷。
江沉勖一手捏著沈稷嫣的下巴,一手環(huán)上她的腰肢,眼神中盡顯愛意。
原來愛也能裝出來?
沈稷嫣鳳眼微瞇,淡淡地笑。江沉勖覺得她假的很,狠狠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二人同席宴飲,江沉勖看著十分暢快,飲了不少,下午倒頭就睡,沈稷嫣給他掖了被子后返回御凰殿。
季云良今日倒未在床榻上賴著,而是跪在佛前,頭發(fā)梳的齊整,頭頂裹著塊白色頭巾。沈稷嫣吩咐了不許給他多穿,紗衣薄透,露出肌膚之色,倒顯得有些香艷。
沈稷嫣走到他面前,身影隔斷了視線。季云良直視著她,眼眶有些發(fā)紅。
“怎么?有人欺負(fù)你?”沈稷嫣挑眉。
“沒有。”季云良低頭想要站起,卻被沈稷嫣抓著肩膀按了下去。
“你告訴我原因,我可以考慮滿足你一個(gè)愿望?!?p> 季云良星目微閃,如果是愿望,那么他想……
“今日是我?guī)煾傅募扇铡!奔驹屏悸曇魩┥硢?,泛紅的雙眼盡顯苦澀。
沈稷嫣倒是忘了這茬子事,眉頭一動(dòng)。
“天澄,進(jìn)來為駙馬更衣?!?p> 地牢濕暗,一座座沉重的青銅門被打開,沈稷嫣領(lǐng)著季云良來到深處。
蠕動(dòng)的人彘還活著卻沒了四肢與雙眼,血淋淋的,令人生嘔。
季云良捂著嘴巴,忍了又忍,沈稷嫣卻像見慣了一樣,沒有絲毫影響,只是此處居然干燥的很,惹得沈稷嫣干咳一聲。
“他是什么人?”季云良有些不忍。
“他?她是你的崔姐姐啊。”
崔姐姐,季云良只認(rèn)識(shí)一個(gè)崔姐姐,那便是五年來一直同他親近的崔玉,師父的掌燈使。
季云良驚訝呆住,內(nèi)心酸澀,淚水奪眶而出,如斷弦般掉落。
沈稷嫣不曾見過季云良哭,一時(shí)有些無措,片刻回過神來才緩緩開口:“她便是害死你師父的兇手?!?p> 季云良不曾有旁的反應(yīng),真是眼神一直盯著崔玉,如同沒有聽見沈稷嫣的話一般。
“三年前你師父卜出鳳陽國祚日短,當(dāng)時(shí)又正巧有崇親王兵變。你可知?jiǎng)訐u軍心是什么后果?”
自己養(yǎng)了三年的男人,沈稷嫣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樣的心軟,老季頭收養(yǎng)他只為取血,他倒是真把別人當(dāng)好人。
“你的崔姐姐,便是擴(kuò)散消息的那個(gè),崇王妃姐姐的女兒,他倒也用心了。”
沈稷嫣紅唇開合,季云良只覺得不可思議,心臟猛烈地疼,雙拳緊握淚流滿面。
沈稷嫣走到他身邊由他抱著哭泣,玉指撫摸著他的墨發(fā)。
季云良站起時(shí)雙眼紅腫,沈稷嫣裙擺上的淚水早已干涸。
一夜無夢(mèng)。沈稷嫣側(cè)身與季云良相擁而眠,男子光潔的肌膚順滑剔透,抱著十分舒適。
季云良垂眸看著懷中女子的睡顏,修長的睫毛,翹挺的筆尖,還有那樣柔軟的唇和……
三年關(guān)愛,一朝知仇,季云良本也知曉師父的目的,只是心中怨恨沈稷嫣不說與他實(shí)情,如今看來,難道不是不說,而是自己從未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