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天，凌云就又回來了，凌夫人見到她的時候還以為出了什么事，仔細詢問之下，凌云只說閑得無聊便出來走走。凌夫人心中稍安，仍是勸道：“你如今已嫁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隨便，你回來和牧野商量了嗎？”
凌云想到已經(jīng)三天沒有見到君牧野的人了，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她道：“那天您不是也聽到了嗎，是他說我可以隨時回來的，難道還會攔我不成？”
“唉，牧野心善，但是你也不能讓他難做，如果太過分你婆母定是不高興的，牧野夾在中間也會左右為難?！绷璺蛉撕土柙苼淼絻?nèi)室，沒有讓下人侍候，兩人說著私房話。
“娘，女兒正好有件事想要問您，您可不能瞞著女兒?！绷柙坡牭竭@話，正好與她心里的疑惑搭上邊，決定問個明白。
凌夫人沒有多想，但看到凌云鄭重的樣子，遂道：“云兒想問什么，娘若知道怎會不告訴你？”
凌云低頭沉思了片刻，看得凌夫人一頭霧水，并不催她，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娘，夫君并不是婆母的嫡子，對嗎？”凌云也不對凌夫人繞圈子，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語氣中的篤定讓人以為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凌夫人被凌云突來的問題一驚，整個人定在了那里，目瞪口呆地看著凌云。
凌云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凌夫人，勢要從她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凌夫人半晌才回過神，嘆息著將目光移向窗外，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講述道：“既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想來他們母子的關(guān)系并不好，云兒作為他的妻子可要好好待他，他這些年定也不容易?！?p> 凌云屏住呼吸，沒想到自己一語成箴，無聲地聽凌夫人繼續(xù)說下去。
“牧野的具體身世我也只是聽擎天簡單提了兩句，他是擎天與長公主成親后不久領(lǐng)養(yǎng)的，對外說是長公主所育，其實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十分不好。長公主一開始還懷疑過這個孩子是我所出，所以十分針對他，并曾經(jīng)要向他下毒手，被擎天發(fā)現(xiàn)后才收斂些，轉(zhuǎn)而卻開始針對我，直到后來我同你父親去了邊關(guān)?！?p> 凌云錯愕不已，她知道君老丞相的名字是君擎天，聽到母親這么稱呼還是第一次，但重點不是這個，她求證道：“夫君竟也不是公公的孩子？”
凌夫人搖搖頭：“那時擎天已經(jīng)成婚一年余，我與你父親也要議親，為了避嫌并不常見，偶爾見面也不過是些禮節(jié)性的話語，收養(yǎng)牧野一事他只隨口提了兩句，我并不知道具體情況。”
凌云不可置信地搖頭，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難怪寧氏與君牧野的關(guān)系那么奇怪，但是，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又問：“既然公公要夫君與女兒結(jié)娃娃親，婆母便該清楚夫君不可能是母親所出，為何仍不喜夫君？”
“她是個很強勢的女人，即便知道牧野非我所出，定也懷疑擎天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何況……”凌夫人說到這停了一下，似有些不便多言，最后大概想到只是說與女兒聽，才又接著道：“何況，據(jù)我所知，擎天除了剛成親時與她圓過房，后來就不曾……尤其是擎天發(fā)現(xiàn)她想對牧野不利以后，兩人關(guān)系就更差了?！闭f到別人的隱私，凌夫人有些難為情，盡量含蓄卻也讓凌云聽得明白。
凌云漸漸有些明白了，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若有所悟：“這么一來，她就更加把夫君看做眼中釘肉中刺了，怪不得……”她想說怪不得寧氏對君牧野又打又罵，很快卻消了聲，內(nèi)心有些理解君牧野的寡言和冷淡了。
嚴肅的對話告一段落，母女兩人的話題開始轉(zhuǎn)向其他方向，凌夫人有些難以啟齒，她微微臉熱，神秘地問凌云：“牧野他……那方面還好吧？”
凌云一愣，那方面，是哪方面？察覺到凌夫人的難為情，恍然大悟，她完全不假思索地答：“很好??！”說完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么欲蓋彌彰，知道的明白她這是不高明的掩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不知羞，這么大喇喇地哪像剛成婚的女兒在母親面前的狀態(tài)。一發(fā)現(xiàn)問題，凌云立即低下頭，故作嬌羞，輕咳了一聲，補充道：“是……是挺好……的?！睔W耶，這還像那么回事兒，凌云禁不住為自己暗自歡呼，又偷眼去看凌夫人。
凌夫人原本被凌云毫無顧忌地回答弄了個大紅臉，此時見她終于知道害羞才忍不住輕笑著斥道：“你啊……”
凌云只好裝傻充愣地嘿嘿賠笑，內(nèi)心里滿是密密麻麻的黑線，娘啊，不帶這么玩突擊考的，好歹也讓她提前背下答案啊！
凌夫人不知道凌云內(nèi)心的思想活動，忽略之前的尷尬，開始苦口婆心道：“你還年輕，牧野卻早已到了做爹的年齡，平時你們要注意保養(yǎng)，爭取早日生個孩子，一來你有了倚靠，二來牧野也不再孤苦，你們兩人也能更長久……”
凌云聽著這些八字還沒一撇的話，把頭點得那叫一個勤快，內(nèi)心卻在瘋狂吐槽，您那女婿如今避我如猛虎，以前尚未圓房，更不要說現(xiàn)在，革命道路異常艱難??！
可這些話是萬萬不能對凌夫人說的，本來君牧野的性向就惹人懷疑，她若說了實話，幾乎就坐實了他有隱疾的流言。凌云不想凌夫人多想，她身體不好，若再將此事上了心，就不好將養(yǎng)了。其次，君牧野到底是什么毛病她還沒弄清楚，現(xiàn)在說為時過早。再者，作為一個有著先進思想的穿越者，凌云有點懷疑她這十五歲的身體能不能生出一個健康的孩子，決定能拖便拖！
這邊母女兩人在私密會談，丞相府里也有一場秘密談話剛剛開始，談話地點正是寧氏的東院正房。養(yǎng)了三天，寧玉憔悴下去的臉蛋已經(jīng)恢復(fù)了紅潤，聽到下人來向?qū)幨戏A報說凌云出府了，不由恨聲道：“她倒是自由，真沒有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