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極東和方荃到了接頭的地點的時候,王平已經(jīng)是在這邊等候著了。期間,王平還打了回電話催了王極東幾句。從車上下來,王極東就注意到,在王平的身邊還站著三個人,也難怪王平會表現(xiàn)的有些著急了。當即,王極東就客套得沖著幾人告了個歉!
其中的一位,歲數(shù)和王平相當,模樣上看著吧還挺忠厚老實的,聽王平的意思,似乎就是他給聯(lián)系的老宅子。而另外一位,年紀稍長的,光頭,臉上雖然有著幾分滄桑感,也有著幾許歲月的溝壑,但是讓人看著卻是頗有些灑脫的氣質。王平稱呼他為八爺。
至于最年輕的那位,在身材上可就有點走樣了,挺著一個啤酒肚不說,整個人的穿著還明顯的帶有幾分珠光寶氣。像是在耳朵上打著鉑金的耳釘啊,脖子上又纏著一根粗壯的黃金項鏈啊,甚至于是金表、金戒子之類的也都一應俱全。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們這會兒是準備著去淘老宅子的話,說不得王極東就會下意識的認為,那男子是去參加走秀的呢。
當然了,王極東注意著他,這會兒人家的注意力,可沒有落在王極東的身上,完全的就被王極東身邊的方荃給吸引住了。這大夏天的,又是一幫老爺們在等候了幾許時間之后,突然間看到方荃這樣的一位女子,恰如一泓清泉,蕩進了燥熱的心間啊。
王極東看著,也只能是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沒太過在意。
就方荃的那份高傲,完全是發(fā)自骨子里的。不是有點能耐的人,諸如暴發(fā)戶之類的,卻是很難入得了她的法眼了。
“王老弟,你們來得可是有點晚了啊。”王平一邊說著,一邊暗暗的給王極東遞了個眼色,似乎是在故意說給其他三位聽的,“喲,還帶了人過來了。這位是?”
“我同事,姓方?!蓖鯓O東如此的介紹著。方荃則是干脆的沒吱聲。
“真有你的?!蓖跗?jīng)_著王極東豎了豎大拇指,顯然也是誤會了王極東和方荃的關系。不過,方荃是不在意,王極東是不好解釋,至于其他的人想法,又和他們何干?
……
王平和那位年輕的男子,都是開了車過來的。八爺,自然是由王平給伺候著了。至于那位聯(lián)絡人老陳,是個地道的BJ人,說起普通話來,一溜兒一溜兒的,尤其是他的一口翹舌音,對于王極東這樣的外來人員來說,還是挺羨慕的。他坐的自然也是王平的車,順帶的還有著帶路的職責。只有年輕男子,姓劉,似乎是叫劉全的,一個人開著一輛寶馬。
王極東聳了聳肩,著看了眼方荃,兩人則是跟在了最后面。
相比起老陳的聲音來,王極東倒是更喜歡聽聽方荃的語調兒。不過,人家方荃很明顯的是不太看好這次的行動,側著臉,問了句:“你和那個王平很熟嗎?”
“也不算是很熟吧?!蓖鯓O東考慮著說道,“怎么,你又看出什么來了?”至于為什么要用個‘又’字,王極東自己也不太說得上來。
“那位聯(lián)絡人看著倒是挺厚道的。至于那個年輕人嘛,……”方荃頓了一下,嘴角似乎洋溢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我就不屑去說他了。反倒是那個八爺,看著還有幾分能耐。不過,我看他跟那個年輕人之間,似乎是一伙兒的?!?p>“你的意思是說,八爺是過來給那年輕暴發(fā)戶把關的?”王極東臉上頗有幾分怪異。
“就是這個意思?!狈杰觞c了點頭,“年輕暴發(fā)戶,這名兒好。你要是不信的話,那就等著看吧?!?p>“嘿嘿,那倒是有點意思了?!蓖鯓O東笑著說道,“而且,你恐怕還不知道,王平也是個眼力不弱的行家呢。他自己在天涯古玩城那邊,就經(jīng)營著一個古玩店鋪?!?p>“你去看過了?那有沒有看到什么好東西呢?”方荃的語氣完全是不置可否,但是,眼神里的意思,王極東卻是可以讀得出來。
有時候,你的古玩店鋪開在哪個地方,人家一聽,說不得就能明白你的底蘊和實力了。而且,連你店鋪里有沒有什么好東西,人家心里也是一清二楚的。畢竟,整個古玩行就這么的大,能在里面玩得轉的人,也就是那么多。真要細致了去分的話,無非能多幾個學術派的行家來而已。
……
不管一行人的心思究竟如何,王極東和方荃在猜測著別人的同時,或許別人也正在訴說著他們倆。約莫是行了十里路左右,總算是到了老陳所說的‘老宅子’。
“這地方,似乎是城南了啊?!蓖鯓O東有意無意的說道。
“呵呵,這地方和長途汽車站有點兒近,所以,你看著四下里有點臟,有點亂,那都是正常的?!崩详愒谶吷辖忉屩?,“當然了,王先生、方小姐,你可能不經(jīng)常坐汽車出遠門,不知道這一點。在這附近的可都是以外地人居多。說這里是貧民窟吧,這話有點兒過分,但說這邊是在BJ混跡的自由職業(yè)者的聚集地,就頗為形象了?!?p>“難怪?!蓖鯓O東嘀咕了一句。倒不是說他不知道這些,王極東幾年前初來BJ的時候,雖然坐的是火車,但也遇到不少打工的,談論中的生活環(huán)境倒是和這邊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王極東這畢業(yè)一年多的時間,在BJ混得也不是很如意。
若不然,也不會是僅僅租住在一間小破廂房里了。
所謂的當年硬是要留在BJ而不回老家擇業(yè),更多的還是出于年輕人一時間的義氣。有個詞怎么說來著?北漂,說的應該就是這么個群體了。沒有BJ戶口,又在這個城市里生活和工作著,就跟沒有根的浮萍似的。一個‘漂’字,在給人于漂乎不定之感的同時,也多多少少的帶了點詩意的形象,讓人多了些許的憧憬。
可是,現(xiàn)實的生活,終歸和詩意的夢想,有著太大的出入吧。
嘆了口氣,王極東下意識的就看了眼身邊的方荃。這人吶,出了校園,進了社會,才會更加的講求起出身來??蛇@事兒,偏偏還怨不得別人。那份落差,也就只能是放在自個兒心底里,慢慢的輾轉反側砸吧滋味了。
忽然的,注意到方荃正以詫異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仿佛是在詢問著:怎么了。王極東訕訕的露出一個笑容。而老陳則是一路走在前頭,領著眾人到了一處老舊的住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