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雞飛狗跳
終于，張萬森清掃干凈地板，林北星吹干了小黑。二人這才想起來午飯還沒著落，饑腸轆轆地把冷菜冷飯端上桌，大口大口吃起來。
說是大口大口，卻又似無滋無味。
“小張，你說我媽應(yīng)該沒事吧……”北星悄聲發(fā)問，仿佛被天窺探秘密。
“肯定沒事，阿姨吉人自有天相……”小張也不是算命的，預測不到未來，只好也輕聲說著善良的謊話。
北星似懂非懂地低下頭，悶聲吃飯。
“汪！”小黑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跳下身來，轉(zhuǎn)轉(zhuǎn)悠悠跑到了北星二人桌角，兩眼放光似地搖著尾巴乞憐。
“你又餓啦？”北星又發(fā)問小黑。
“汪！”
“那這個給你吃吧，就是素的，不知道你愛不愛吃?！北毙前咽Ｏ碌囊豢陔u蛋番茄湯泡飯倒在小黑的狗盆里。
小黑這次聞都沒聞，就大口大口狼吞虎咽起來。
兩人在桌邊往下湊近觀看：“沒想到它喜歡吃素的……”小張陳述道。
他救助的野獸，葷素分離，不會含糊。即，肉食者食葷，素食者食草。
這小黑，大抵是給北星媽媽培養(yǎng)出了后天習慣。
“小黑在家估計沒怎么吃肉，我爸三高，我媽和大哥做飯都是少鹽、少油，沒想到‘苦了’小黑?！北毙钦{(diào)侃著它在家受到的“酷刑”，肉食者食素，卻還是這么壯，看來消化系統(tǒng)極好，吸收了大部分營養(yǎng)。
“不錯，這‘小黑’好養(yǎng)活。”小張站起身收拾起殘羹剩飯。
“我來吧?！北毙且舱酒鹕頁屜纫徊?，“說好了男女分工的，這樣搭配，干活不累！”
她把碗碟一個個疊起，蹦蹦跳跳地走到洗水池邊。
萬森瞧著，就生怕她一個腳滑……
小黑把番茄湯泡飯三下五除二吃了個精光，現(xiàn)在舔吧舔吧嘴唇和黑黑的鼻頭，鼓著圓滾滾的肚子，愜意地走到沙發(fā)邊。
它抬頭望了望沙發(fā)的邊沿，似乎超出了自己彈跳的高度。
轉(zhuǎn)個身，直接側(cè)身躺倒在沙發(fā)邊，也不嘗試上去。
萬森偷看著它發(fā)笑——這模樣，比他在外救助的野生動物要溫和得多。
小黑似乎感受到了“異?！钡淖⒁暎D(zhuǎn)過頭來張望著萬森，萬森和它四目相對。
“小張，下午有什么活動嘛？”北星一邊洗著碗筷，一邊詢問。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萬森坐到沙發(fā)邊上，邊撫摸小黑邊回復。
“沒有……”北星思索著答道。
小黑抬頭看看萬森，萬森似是領(lǐng)會了它的心意，一把抱住小黑到了沙發(fā)上。
小黑也不和萬森客氣，在沙發(fā)上搖晃著尾巴轉(zhuǎn)悠，卻遲遲不能安心躺下。
過了一會兒，只見他直直盯著萬森的大腿。
“上來吧！”萬森看著它“征詢”的表情好一會兒，終于松口讓它越界。
只見它心滿意足地躺倒在兩腿之間，北星也收拾完畢，坐到沙發(fā)上休息，頭很自然地看著萬森的肩膀。
不消一會兒，她還把腿抬到了沙發(fā)上，讓萬森挪挪腚過去。
“你最好不要躺著，對胃消化不好。”萬森小心翼翼地說道。
講真，是有點婆婆媽媽。
“哦，是嘛，還有這說法！”北星心中有疑惑，但還是乖乖坐定，繼續(xù)看著萬森的肩膀。
萬森只覺得這一刻十分愜意，沒有了往常孤獨的日思夜想，有的只是當下的安寧。
蓋上毛毯，不消一會兒，略顯沉重的呼吸聲響起，還夾雜著一些小黑的“嗚嗚”聲。
“阿嚏！”北星率先打了個噴嚏，一個激靈嚇醒了自己。
小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地震”震得沒頭腦起來，只顧站起身四下張望，想要跳下沙發(fā)。
北星眼瞅著它下不去，在那兒瞎轉(zhuǎn)悠，只好一使勁兒幫了它一把。
不一會兒，小黑就轉(zhuǎn)個彎溜達到角落里沒了蹤跡。
萬森這次睡得倒是很沉，頭靠在另一邊的枕頭上。
北星近距離瞧著，真想rua一口！
萬森還沉靜在睡夢中，確切來說像是夢中鬼打墻。
無盡的暗夜包圍著他，他找不到出口。
眼看著前面有微光，卻遲遲走不到盡頭。
“北星！北星！”他一遍遍地在夢里喊著，就是醒不過來。
北星只覺得萬森身上有一層薄薄的虛汗，浸透了衣袖，貼在臉上涼涼的。
“不會是在沙發(fā)上睡感冒了吧？”北星看著吹風的暖空調(diào)疑惑。
“呵！”萬森輕叫一聲，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睜大著眼睛楞出神。
“你怎么了，沒事吧？”北星看著萬森額頭上也冒著點點汗珠。
萬森閉著眼睛緩和了一會兒：“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彼锍鲆粋€微笑，企圖掩蓋內(nèi)心的恐懼。
“哦，身子沒啥事兒吧……”北星還是有些忐忑。
“騙你干嘛？做噩夢又不是人能控制的?！比f森假裝朝嘲笑她的無知。
“好吧，那你待會兒去洗個澡，你做夢憋了一身汗……”
“知道了?！彼麘?yīng)聲回答，但是似乎在空氣中聞到一股別樣的異味。
二人聞聞嗅嗅，這個說從那邊傳出來的，那個說從這邊傳出來的，都分頭行動去尋，卻不約而同到了廚房垃圾桶旁邊。
“是這幾天的爛菜葉發(fā)臭了嗎？”北星盯著垃圾桶發(fā)問。
“不會吧……盡管收垃圾的不是每天來，但是我每天都會收拾了殘根剩飯放門口，不會過夜。”萬森有潔癖，收拾垃圾桶這事兒自然一天一次，絕不含糊。
小黑聽得人聲，從垃圾桶背后鉆出來。
二人怔了怔，似乎嗅到了不好的苗頭。
萬森捏著鼻子，極度嫌棄地挪開了垃圾桶——一坨米田共映入眼簾。
“yue!”北星一見著就背過身去干嘔。
盡管二位是獸醫(yī)，少不得和動物屎尿屁打交道。
但是真有粑粑拉在家里客廳，那還是“慘不忍睹”，難以包容，甚至極度嫌棄。
“小黑！”二人同時回頭朝著屁顛屁顛的背影大喊一聲。
小黑倒好，像是調(diào)皮孩童干壞事兒沒被爸媽逮到，蹦蹦跳跳地就往沙發(fā)底下一鉆。
至少后半小時內(nèi)，它還是歡脫的——畢竟它的產(chǎn)物，比較難鏟。北星二人看著那坨物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