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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美是軍旅

第三十二章:我們是祖國一塊磚

人生最美是軍旅 取經(jīng)的兵 3139 2012-07-23 18:22:34

  在青春的調(diào)色盤里,桅子未曾想過,那些書本里泛黃、帶著陳舊氣息的詞匯——犧牲奉獻(xiàn)、艱苦奮斗,會鮮活地躍入自己的生活,勾勒出濃墨重彩的軍旅篇章。起初,桅子同多數(shù)年輕人一樣,覺得這些高尚之舉仿若縹緲的云,是掛在宣傳欄、印在課本里的“大道理”,是茶余飯后動動嘴皮子念叨的閑話,遙不可及、難以觸及。

  直到那個熾熱的夏末,桅子懷揣著懵懂與憧憬踏入二炮部隊,成了一名上等兵。初來乍到,營區(qū)里挺拔的白楊似在無聲歡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前輩們的低語問候。陽光傾灑,照亮“扎根深山、鑄劍報國”那八個剛勁有力的大字,金字在日光下灼灼生輝,那一刻,桅子的心猛地一顫,似有股無形力量攥緊了心房。

  戰(zhàn)友們圍坐一起談天說地時,有人打趣道:“外人眼里,咱當(dāng)兵的就是天天舞槍弄棒、摸爬滾打唄!好像只有訓(xùn)練場才是咱‘秀肌肉’、顯軍人本色的地兒,為人民服務(wù)喊喊口號就成?!贝蠡锖逍Γβ晠s掩不住眼底的認(rèn)真勁兒。桅子默默攥緊拳頭,心中暗忖:這軍旅路,定不止如此簡單。

  桅子第一次見識到導(dǎo)彈兵的日常,是跟著班長巡檢陣地。幽暗中,除濕機嗡嗡作響,班長打著手電,光束掃過冰冷的設(shè)備,神情嚴(yán)肅,嘴里念叨:“咱這活兒,可容不得半點馬虎,稍有差池,關(guān)乎的是國之重器、安穩(wěn)大局?!蔽ψ泳o跟其后,鼻尖滿是金屬與機油混合的氣味,他大氣不敢出,眼睛瞪得溜圓,深怕漏看一絲細(xì)節(jié)。手電筒的光晃過班長額角細(xì)密汗珠,桅子瞧見班長專注到近乎虔誠的眼神,心下明了:這便是無聲的堅守。

  平日里,操作訓(xùn)練緊張又嚴(yán)苛。一次模擬發(fā)射演練,警報聲驟然劃破寂靜,燈光急促閃爍。桅子手忙腳亂,參數(shù)設(shè)置頻頻出錯,額上冷汗直冒,急得眼眶泛紅。班長快步走來,拍了拍他肩膀,沉穩(wěn)說道:“別急,穩(wěn)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按流程一步步來。”班長眼神篤定,動作利落示范,桅子深吸口氣,重拾鎮(zhèn)定,手指在操作盤上飛速跳躍,似在彈奏激昂戰(zhàn)曲。

  “養(yǎng)兵千日,用兵千日”,二炮導(dǎo)彈兵時刻枕戈待旦。逢年過節(jié),外頭張燈結(jié)彩、闔家歡樂,營區(qū)內(nèi)警報一響,全員即刻奔赴崗位。桅子想家,盯著手機里家人照片出神時,戰(zhàn)友拍他肩膀:“想啥呢!咱守著這大國重器,就是守著萬千燈火?!蔽ψ有念^一熱,眼眶濕潤,重重點頭,迅速歸位檢查裝備。

  靜謐深夜,桅子站崗執(zhí)勤,月光如水灑在肩頭,身旁導(dǎo)彈隱在夜色里,卻似有千鈞之力。他凝望星空,想起那句“位卑未敢忘憂國”,胸膛涌起豪情。在這深山陣地,沒有硝煙戰(zhàn)火,卻處處是不見硝煙的“戰(zhàn)場”;沒有先輩的沖鋒吶喊,卻以青春韶華鑄就鋼鐵長城。

  從初入部隊的青澀,到如今身姿筆挺、目光堅毅,桅子深知,艱苦因奮斗褪去苦澀、綻放華彩;青春因奉獻(xiàn)跳出狹隘、大幅增值。在二炮部隊這方天地,桅子和戰(zhàn)友們懷揣一腔熱血,于無聲處守山河無恙,用奮斗、奉獻(xiàn)奏響青春最強音,續(xù)寫大國強軍不朽篇章。

  當(dāng)載著上等兵小萬的軍車,沿著蜿蜒崎嶇、揚起漫天黃塵的土路,緩緩駛?cè)脒@片神秘又荒涼的駐地時,他的雙眼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死死地盯向車窗外。

  四周,巍峨高聳的大山一座緊挨著一座,仿若上古巨獸蟄伏,龐大的身軀連綿起伏,無情地將這片土地與外界徹底隔絕。山巖裸露,怪石嶙峋,褐黑色的巖體在烈日灼燒下泛著冷峻的光,一道道干裂的石縫,似是歲月滄桑的皺紋。

  小萬咋舌道:“班長,這天曉得要是靠步行,走到山那頭得何年何月???這地方,鳥都不愿多待!”他生得眉眼清秀,皮膚還透著入伍前的白皙,此刻滿臉寫滿了驚愕與懊惱,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班長是個皮膚黝黑、身形魁梧的硬漢,臉上的胡茬像是鋼針,透著一股堅毅勁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小萬吶,別愁眉苦臉的!往后這大山就是咱日夜相伴的‘兄弟’咯,剛來都不習(xí)慣,時間長了,你就品出它的好了。”

  高原的氣候惡劣得超乎想象,嚴(yán)寒如尖銳的冰刺,直直扎進(jìn)骨髓;缺氧更似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咽喉。放眼望去,戈壁灘廣袤無垠,黃沙漫天飛舞,像是煮沸的沙海,沙石無休無止地抽打著為數(shù)不多的白楊與衰草。那些白楊,樹干干裂扭曲,枝葉稀疏發(fā)黃,耷拉著腦袋;枯草綿軟地趴在沙地上,毫無生氣可言。

  小萬皺著眉頭,彎腰薅起一把枯黃的草,指尖用力揉搓,草末簌簌而落,他長嘆一聲:“班長,瞧瞧這草,都被折磨成啥樣了,咱在這兒可咋熬啊?”話語里滿是沮喪。

  班長猛地挺直腰桿,虎目圓睜,聲如洪鐘:“咱可不能當(dāng)這孬種!氧氣少,革命干勁不能少;海拔高,工作標(biāo)準(zhǔn)要更高!記住了沒?”那眼神猶如熊熊火炬,燒得小萬心頭一熱。

  平日里,戰(zhàn)士們干著瑣碎繁雜的活兒,可誰心里都門兒清——這一磚一瓦都關(guān)乎國防根基。小萬掄起鐵鍬,虎口震得生疼,臉上肌肉抽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瞬間在塵土里砸出幾個小坑,和著滿臉塵土,活像個花貓。他泄氣道:“班長,就挖個坑、埋鍬土,能起多大作用?”

  班長放下工具,雙手叉腰,寬厚的肩膀如同小山,眉頭緊皺,神情嚴(yán)肅:“小萬,你這話可就外行了!陣地上每個坑、每鍬土,都連著導(dǎo)彈發(fā)射的安穩(wěn),關(guān)乎祖國安危、百姓安寧,這是咱無上的榮耀,可得使出渾身解數(shù)!”小萬心頭一震,臉頰泛紅,忙不迭地點頭,雙手重新攥緊鐵鍬,每一鍬都灌注了全身的力氣。

  一次設(shè)備搶修,警報聲驟然刺破寂靜,急促尖銳,故障燈狂閃,映得眾人臉色慘白。狹小逼仄的設(shè)備間里,刺鼻的焦糊味彌漫,小萬憋著一口氣,貓腰鉆了進(jìn)去排查線路。他的雙手像風(fēng)中落葉般微微顫抖,額頭青筋暴起,汗水濕透了后背。時間緩緩流逝,空氣愈發(fā)渾濁憋悶,小萬只覺胸口似要炸裂,腦袋昏沉得厲害。

  戰(zhàn)友大劉在旁急得直跺腳,扯著嗓子喊:“小萬,不行就出來,別硬撐!”小萬緊咬牙關(guān),從牙縫里擠出話來:“不行!故障不除,咋給導(dǎo)彈筑巢?‘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今兒個就是拼了命,也得把它搞定!”眼神里滿是決絕,手上動作愈發(fā)迅速精準(zhǔn)。

  當(dāng)初穿上軍裝那刻,小萬就清楚,往后日子是風(fēng)險與無悔交織,沉甸甸的責(zé)任壓在肩頭。決定奔赴這荒蕪戈壁、偏僻軍營時,電話那頭奶奶哭得肝腸寸斷:“娃呀,那地兒太苦了,咱換個地兒行不?”

  小萬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咬著嘴唇,攥緊拳頭,一字一頓道:“媽,我懂您心疼我,可這身軍裝不是白穿的。在這兒守著大國重器,心里才踏實,往后回首一生,我也能挺直脊梁說沒白活!”掛了電話,他昂起頭,望向戈壁盡頭,目光堅毅如磐。

  在這片孤寂之地,小萬和戰(zhàn)友們熬過凜冽寒冬,挺過炎炎烈日??耧L(fēng)怒號時,他們肩并著肩加固陣地,沙礫如子彈砸在身上,沒人吭一聲;寒星高懸下,他們堅守崗位,困意襲來就狠狠掐一把大腿。

  每一個平凡日夜,都因懷揣對祖國、對人民的赤誠之心而滾燙熾熱。他們用無畏與奉獻(xiàn),在荒蕪中澆灌出熱血之花,向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豪邁誓言,大步流星、勇往直前。

  秋陽恰似剛剛浣洗過一般,金紗般的光線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把整片天地都照得透亮。湛藍(lán)的天空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云朵像是貪玩的孩童隨手撒在碧空上的棉絮,蓬松又隨性。上等兵小萬身姿挺拔地站在崗哨上,帽檐下那雙明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地抬眼遠(yuǎn)眺。

  只見遠(yuǎn)處山巒像是被大自然用淡墨精心暈染過,連綿的山峰在晨霧間半遮半掩,如夢的霧靄悠悠飄蕩,讓那遠(yuǎn)山仿若嬌羞的少女,透著朦朧迷離之美;近處湖水仿若被大地輕輕呵出的一口暖氣籠罩著,氤氳的水汽裊裊升騰,給整個湖面披上了一層薄紗,縹緲得如同仙境入口一般。山腳下的村落仿若被歲月按下了靜音鍵,安靜到極致,不見行人匆匆的蹤跡,偶爾從村舍間悠悠飄出幾聲犬吠,更襯得這方天地祥和又靜謐。

  身旁身形壯碩、皮膚黝黑,有著爽朗笑容的戰(zhàn)友大劉,抬手捅了捅小萬,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打趣道:“瞅這景兒,嘖嘖,跟古畫似的,美得不像話!我就說咱這站崗的地兒,那是‘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古人誠不欺我啊,你說是不,小萬?”

  小萬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拉回神,深吸一口帶著絲絲涼意與秋意的空氣,嘴角不自覺上揚,重重點頭:“是嘞,大劉哥,在城里凈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可瞧不見這么舒坦、這么敞亮的景?!?p>  說罷,他目光緩緩掃過那跌宕起伏、似巨龍蜿蜒的山巒,眼下秋天這位神奇的畫師,正肆意揮舞畫筆,給大地精心換裝。漫山紅葉像是被點燃的野火,肆意蔓延開來,紅得濃烈、紅得奔放,卻又在秋陽輕撫下透著幾分溫婉,讓人恍惚間像捧著一疊寫滿情話、言辭曖昧的書頁,沉醉其間,滿心滿眼盡是這撩人的秋意。

  再放眼望去,無邊的田園仿若一片綠色的汪洋,一壟壟麥苗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小士兵,朝氣蓬勃、精神抖擻,齊刷刷地涌向天際,恰似遍地抖擻的小松枝,葉片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清清亮亮,滿是破土而出、向陽而生的生命力。

  小萬滿心新奇,緩緩蹲下身子,手指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輕輕摩挲著麥苗葉片,嘴里喃喃道:“好家伙,這土地里得憋著多大的勁兒啊,藏都藏不住,看著就讓人心里敞亮,覺著啥苦啥累都值了!”戰(zhàn)友大劉也跟著蹲下,重重拍了下小萬的肩膀,爽朗笑道:“可不是嘛,這都是土地給咱的希望,熬過寒冬,來年指定大豐收,到時候咱也算見證者嘞!”

  回想起快兩年的軍旅時光,小萬心里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雜陳。初來乍到時,這片亙古的山川、廣袤無垠且神秘莫測的宇宙,著實讓他心生敬畏,甚至有些惶恐不安。他身形單薄,站在隊伍里常因體能訓(xùn)練跟不上而滿臉沮喪,夜里躺在硬板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滿心都是對未來日子的迷茫。可日子久了,摸爬滾打、風(fēng)吹日曬,倒把他這身筋骨錘煉得硬朗結(jié)實,這片土地也成了戰(zhàn)友們心底固執(zhí)種下的希望火種。

  在這動輒讓人喘不上氣的高海拔地區(qū),站崗值勤、巡邏放哨成了每日雷打不動的必修課。夜里,寒風(fēng)似刀,裹挾著冰碴,惡狠狠地割向人臉,凍得人面皮生疼。小萬卻裹緊大衣,身姿如蒼松般筆挺,雙手緊緊攥著槍桿,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放過一絲風(fēng)吹草動。

  寒夜漫長,困意時不時如潮水般洶涌襲來,他就狠狠咬舌尖,在心里默念:“既穿了這身軍裝,就得守好這一方安寧,絕不能掉鏈子!”每次巡邏,踏過荒山、沙石、戈壁,鞋里灌進(jìn)沙礫,咯得腳掌生疼,腳踝被積雪凍得發(fā)麻,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可他眉頭都不皺一下,時間久了,這些日常竟成了大伙表達(dá)忠誠、宣泄情感的特殊儀式。

  前些日子,陣地建設(shè)任務(wù)順利收官,本應(yīng)歡呼雀躍、摩拳擦掌奔赴下一戰(zhàn)地的戰(zhàn)友們,卻沒了往日的沖動勁兒。大伙圍坐一塊兒,篝火噼里啪啦地?zé)?,映紅了一張張或年輕、或堅毅的臉龐。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戰(zhàn)友小張,這會兒悶聲悶氣地開了口:“咋回事啊,心里空落落的,雖說任務(wù)完了,可就是提不起勁兒轉(zhuǎn)戰(zhàn)新地兒,你們啥感覺?”小萬撓撓頭,眉間微蹙,接話道:“我懂,在這兒待久了,心都靜下來了,從前那些喧鬧啊,現(xiàn)在想想倒有些煩。每天聽著風(fēng)聲、守著大山,踏實得很?!?p>  另一個戰(zhàn)友阿峰,拍著身上滿是塵土的迷彩服,眼角帶著笑意,笑道:“可不,滿腦子都是直線與方塊了,還真舍不得這沉悶單調(diào)的迷彩,覺著脫了它,就像丟了魂兒似的。”

  閑暇時,大伙也會嘮嘮過往。小萬從床鋪枕頭下翻出舊相冊,手指摩挲著有些泛黃的邊角,指著一張戰(zhàn)友們大汗淋漓卻笑容燦爛的合影,眼眶泛紅:“瞅瞅這金子般的日子,有訓(xùn)練達(dá)標(biāo)時的碩果累累,領(lǐng)獎臺上咱多風(fēng)光;也有鬧笑話、啥都沒干成的渾渾噩噩,負(fù)重跑半路摔個狗吃屎,現(xiàn)在想想又丟人又好笑,可都是實打?qū)嵉幕貞洶?。?p>  班長坐在一旁,目光溫和又透著堅定,抬手拍了拍小萬的肩膀,語重心長:“人生不就這么回事,有得有失。山還是那山,樹還是那樹,日子卻像山間溪水,一去不復(fù)返咯。咱得朝前看,把當(dāng)下的每步走穩(wěn)嘍?!?p>  雖說處在待命狀態(tài),可日常任務(wù)一點沒少。訓(xùn)練場上,口號聲震得山谷回響,小萬滿頭大汗,牙關(guān)緊咬,腮幫子鼓鼓的,奮力邁動有些沉重的雙腿,心里憋著一股勁兒:不能掉鏈子,絕不能給班里丟人!演習(xí)時,槍炮轟鳴,硝煙彌漫,刺鼻的火藥味嗆得人直咳嗽,小萬緊跟戰(zhàn)友,身姿敏捷得如同獵豹,眼神銳利,配合默契,行動果敢,盡顯軍人風(fēng)姿。

  等忙完這些,難得的空閑里,戰(zhàn)友們瞬間化身為“美食偵察兵”,把駐地周邊摸了個門兒清。走進(jìn)街邊小店,扯著嗓子喊:“老板,來倆肉夾饃,肥瘦相間的??!再加碗涼皮,多放辣子!”

  紅油辣子一澆,大伙吃得鼻尖冒汗,嘴唇通紅,直呼過癮,還時不時灌一口冰汽水,“嘶哈”幾聲。有人端著大碗拉面,大碗堪比小盆,雙手捧著,大口嗦面,湯汁濺到臉上都顧不上擦,邊嚼邊嘟囔:“這西北風(fēng)味,絕了!吃一輩子都不膩。”

  逛起當(dāng)?shù)氐姆比A街道,從秦城到北道,從馬跑泉再到一馬路、二馬路,大伙一路嬉笑打鬧,眼睛亮晶晶的,瞅瞅這兒的新奇玩意兒,摸摸那兒的特色物件,兜里揣著的,不僅是小紀(jì)念品,更是這段軍旅生活里珍貴的放松時刻。

  在軍隊這個特殊群體里,大伙都清楚自己肩負(fù)的使命。小萬常想,這身軍裝雖悶,可穿上就是榮耀;日子雖時有枯燥,但守護(hù)山河的責(zé)任重于泰山。他們于山川間沉淀青春,在平凡日常里守望家國,靜候下一次出征號角,不負(fù)熱血軍旅,不負(fù)山河人民。

  2006年那個盛夏,陽光熱辣得好似要把大地給烤化了,空氣中彌漫著滾燙的氣息,蟬躲在營區(qū)旁的白楊樹上,扯著嗓子沒完沒了地鳴叫,好似在和這暑氣較著勁。

  營區(qū)里,沙子被曬得滾燙,一腳踩上去,鞋底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熱度,操場上的草皮也褪去了原本的翠綠,變得枯黃干瘦,蔫巴巴地趴在地上。戰(zhàn)士們的宿舍悶熱得像個蒸籠,盡管門窗大開,卻沒一絲涼風(fēng)肯光顧。

  上等兵小萬剛結(jié)束上午的訓(xùn)練,汗水順著他黝黑泛紅的臉頰一個勁兒地往下淌,迷彩短袖早已被浸濕,緊緊貼在他精瘦卻結(jié)實的背上。他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呼哧帶喘地嘟囔:“這天,熱得邪乎,啥時候下場雨涼快涼快?!鄙砼缘膽?zhàn)友大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打趣道:“你可別盼了,指不定這熱就是給咱防洪演練加把‘火’,讓咱練得更帶勁呢!”

  果不其然,沒等多久,“嘟——”那聲急促尖銳的緊急集合哨聲就跟炸雷似的在營區(qū)上空爆開。

  正在陰涼處休整的戰(zhàn)友們瞬間彈了起來,動作麻利得好似條件反射。只見力氣大的幾個戰(zhàn)友,像是班里的大力士阿強,個頭高、肩膀?qū)?,渾身肌肉緊繃,幾步跨到擔(dān)架旁,雙手像鉗子似的牢牢抓住擔(dān)架桿,大吼一聲“起!”,輕輕松松就把擔(dān)架抬了起來,擔(dān)架上的“傷員”還故意哎喲哎喲直叫喚,模擬得那叫一個逼真;炊事班的胖哥,背著那口黑得發(fā)亮的大鍋,鍋在背上隨著他的跑動哐當(dāng)作響,他圓滾滾的臉上憋得通紅,邊跑邊嚷嚷:“好家伙,平時背著它做飯,今兒背著它‘打仗’,可累死我咯!”;衛(wèi)生隊的靦腆小伙小李,背著急救箱,細(xì)長的眉眼滿是緊張,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嘴里小聲嘀咕:“千萬別落下啥關(guān)鍵藥品?!?p>  突擊分隊的戰(zhàn)士們,各個身姿矯健挺拔,像是一群敏捷的獵豹,為首的班長虎子,濃眉倒立,眼神犀利得能看穿一切,扛起繩索往前沖時還扯著嗓子喊:“都跟上,腳步別亂,保持隊形!”應(yīng)急分隊的戰(zhàn)士們則迅速分散到各個“模擬村落”,挨家挨戶敲門疏散“村民”,戰(zhàn)士小陳耐心地攙扶著一位“大爺”,輕聲安撫:“大爺,您別慌,跟著我慢慢走,咱去安全的地兒。”

  小萬呢,深知自己背著連隊重要文件責(zé)任重大,雙手緊緊環(huán)抱住文件袋,手臂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額頭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砸在文件上,他咬著牙,眼神堅定,心里直念叨:“說啥也不能出差錯,這可都是連隊的命根子。”干部黨員們站在隊伍末尾,身姿沉穩(wěn)如山,目光威嚴(yán)地掃視著隊伍,時不時大聲提醒:“都打起精神,注意腳下路況!”

  一路狂奔到山上預(yù)定地點,大伙累得東倒西歪,癱坐在地上直喘氣。班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兄弟們,今兒這場演練可不白忙活!記住咯,‘練為戰(zhàn)’這三字沉甸甸的,咱當(dāng)子弟兵的,平時作風(fēng)就得頑強,紀(jì)律必須嚴(yán)明,往后真碰上洪水、地震那些大災(zāi)大難,才能比旁人多幾分底氣,戰(zhàn)時也才能處事不驚、臨危不懼。

  到祖國、人民喊咱的時候,保證打得贏、拉得出!”小萬坐在地上,雙手撐著膝蓋,仰頭望著班長,重重地點頭,眼神里滿是認(rèn)同,暗暗攥緊了拳頭,心里發(fā)誓往后要加倍苦練本領(lǐng)。

  這熱烈的八月,不僅有緊張的演練,還藏著即將遠(yuǎn)行的消息。沒幾天,傳言就在連隊里傳開了,大伙訓(xùn)練間隙圍坐一堆,你一言我一語地嘮著。

  “聽說咱們要挪窩了,也不知道去哪兒?!?p>  “管他去哪兒呢,咱這身軍裝穿到哪兒,使命就帶到哪兒!”

  “就是,不過聽連長那意思,這次行動不簡單?!?p>  消息很快坐實,確切消息傳來,部隊要開拔了。戰(zhàn)士們得告別這片土黃、荒蕪得看不到一絲綠意,土地硬得跟石頭沒啥兩樣的低矮山包。小萬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舍不得一起摸爬滾打的戰(zhàn)友,又對未知旅程滿懷期待。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边B長渾厚有力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接下來任務(wù)艱巨,時間緊任務(wù)重,誰也別掉鏈子?!毙∪f他們這批戰(zhàn)士立馬投身到忙碌準(zhǔn)備中。

  制定每天訓(xùn)練大綱時,小萬皺著眉頭,手里的筆不停地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嘴里念叨:“這周障礙跑訓(xùn)練強度得提一提,實戰(zhàn)可容不得人慢悠悠的?!?p>  一旁的大劉伸過頭來瞅了瞅,發(fā)表意見:“是得加,還有負(fù)重訓(xùn)練,也不能落下?!鼻妩c連隊物資裝備那陣仗,熱火朝天。大伙打著手電鉆進(jìn)昏暗的倉庫,灰塵嗆得人直咳嗽。小萬貓著腰,一件一件仔細(xì)盤點,大聲報數(shù):“鐵鍬90支,固化藥箱205個……”匯編成冊時,眼睛瞪得溜圓,生怕寫錯一個數(shù)字。需隨軍帶走的物品,大伙用粗繩、麻袋打包得結(jié)結(jié)實實,貼上顯眼標(biāo)簽,整整齊齊碼放在隨手能拿到的地方;庫存物品封存時,小萬鄭重其事地把清單遞給留守戰(zhàn)友,雙手握住對方的手,一臉嚴(yán)肅地叮囑:“兄弟,這些可都托付給你了,全連家底都在這兒,千萬操點心!”每天盯著傳真電報,小萬眼睛都快盯出花來,一刻不敢松懈,就盼著命令早點來。

  終于,微風(fēng)輕輕拂過營區(qū),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輕聲道別。軍列冒著滾滾濃煙,緩緩駛?cè)胝九_。戰(zhàn)士們早已列隊整齊,身姿筆挺得像一棵棵白楊,目光堅毅地望向列車。小萬深吸一口氣,扛起行囊,大步踏上軍列。

  回望這片熟悉的營地,往昔訓(xùn)練的場景、戰(zhàn)友們的歡聲笑語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那些美麗夢幻、熱血青春,就此從眼眸中悄然滑落。列車一聲長鳴,向著未知呼嘯而去,帶著戰(zhàn)士們的使命與豪情,奔赴下一場熱血征程。

  上等兵小萬站在即將啟程的軍列旁,雙腳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釘在了那片黃土地上,眼神癡癡地望著四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切,滿心都是眷戀與不舍。

  兩年了啊,這片黃土高原承載了他從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路磕磕絆絆成長為堅毅軍人的點點滴滴,那是一段刻骨銘心、寫滿青春熱血的歲月,哪能是簡簡單單一個“走”字,就輕易從心頭抹去的?

  身旁的戰(zhàn)友大劉,身形魁梧壯碩,黝黑的面龐滿是風(fēng)霜的痕跡,平日里那雙炯炯有神、仿若藏著星辰的眼睛,此刻卻滿是眷戀與不舍。他緩緩抬起寬厚粗糙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小萬的肩膀,力道之大,仿佛想借此傳遞心底那股難以言說的惆悵,隨后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微微顫抖:“真舍不得啊,小萬。你瞧瞧這操場,咱在這兒頂著大太陽踢正步,鞋底都磨薄了好幾層;還有那訓(xùn)練器械,哪一樣沒沾過咱的汗水?”說著,他攥緊了拳頭,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像是在展示過往拼搏的印記,“從剛進(jìn)軍營時的青澀愣頭青,天天挨批還摸不著頭腦,到如今能獨當(dāng)一面,這兒見證了咱的成長,跟咱的第二個家沒啥兩樣。”

  小萬身形單薄卻身姿筆挺,聽聞這話,微微點頭,眼眶泛起微紅,里頭蓄滿了晶瑩的淚花,強忍著才沒讓它們滾落。他吞咽了幾下口水,可喉嚨像是被一團(tuán)亂麻哽住了,半晌才悶聲說道:“誰說不是呢,大劉哥。”小萬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吸了吸鼻子,眼神飄向遠(yuǎn)方,“我還心心念念想著抽空去瞅瞅傳說中的伏羲廟、麥積山,聽說伏羲廟古色古香,里頭的壁畫藏著千年的文化底蘊;麥積山的石窟佛像,各個栩栩如生、巧奪天工?!闭f到這兒,他無奈地苦笑一聲,眼眶愈發(fā)紅了,“這下可好,眼瞅著要走了,也沒機會了,成了心里一大憾事咯?!?p>  聽聞這話,其他戰(zhàn)友們像是被觸動了心底同一根弦,圍攏過來。急性子的小張,個頭不高卻精悍得很,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還沒來得及擦去,幾步上前,眉頭緊皺,滿臉懊惱,搶著開口:“就是啊!天天聽老鄉(xiāng)念叨那些景點咋咋有名,說去一趟能沾沾仙氣、開開眼界,咱卻光守著軍營,天天不是訓(xùn)練就是站崗,都沒好好去逛過。”說著,他一腳踢飛了腳邊的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滾遠(yuǎn),仿佛帶著他的不甘。

  平日里寡言少語的老陳,這時也緩緩開口,他面容清瘦,眼神卻透著堅毅:“沒辦法,咱從穿上這身軍裝起,服從命令就是天職。哪怕心里千般萬般不舍,也得咬咬牙咽下。”老陳雙手下意識地整理了下軍裝衣領(lǐng),挺直腰桿,目光中滿是決然,“就像那古詩里說的‘位卑未敢忘憂國’,咱守著軍營,守的是職責(zé),縱有遺憾,那也是軍人該擔(dān)的?!?p>  大伙一陣沉默,只有風(fēng)聲輕輕拂過,吹動衣角沙沙作響。小萬深吸一口氣,打破寂靜,揚起還掛著淚痕的臉,攥緊拳頭:“老陳說得對,雖說遺憾,但咱往后的路還長,這身軍裝賦予的使命不能忘。到了新地方,接著好好干!”

  戰(zhàn)友們紛紛點頭,眼神重新燃起斗志,夕陽余暉拉長他們挺拔的身影,恰似一群即將奔赴新戰(zhàn)場的勇士,縱有不舍,腳步卻絕不遲疑。“沒辦法,誰讓咱是軍人呢,服從命令是天職,哪怕心里千般萬般不舍,也得咬咬牙咽下?!?p>  大伙正說著,遠(yuǎn)處曠野里,幾簇野火肆意地燃燒著,火苗隨風(fēng)搖曳,像是在和這片土地跳著最后的告別之舞。夜幕漸漸降臨,天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緩緩遮住,迅速暗了下來,暮色與大地相融,混沌一片,恰似混沌初開時天地未分的模樣。

  此時,尖銳的汽笛聲劃破長空,火車猶如一頭蓄勢待發(fā)的鋼鐵巨獸,猛地一個大提速,風(fēng)馳電掣般向前沖去,恰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直直刺破晝夜交替的時序,一往無前。

  小萬隨著戰(zhàn)友們登上了軍列,走進(jìn)車廂,里面暖烘烘的,與外頭漸冷的氣溫形成鮮明對比。一扇巨大的車窗,仿若隔開了兩個世界:窗外,是飛速后退、變幻莫測的景致;窗內(nèi),是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撕桶察o到有些沉悶的恒溫空間。小萬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額頭緊貼著車窗玻璃,鼻尖被壓得有些泛白,目光緊緊鎖住窗外。

  隨著火車疾馳,熟悉的核桃樹率先闖入眼簾,繁茂的枝葉一閃而過;緊接著是沙棗樹,細(xì)碎的小花在記憶里散發(fā)著甜香,此刻卻只能匆匆掠過;大片大片的包谷地像是綠色的波浪,隨風(fēng)翻滾幾下,便消失不見;冬日的雪、凜冽的寒風(fēng),還有那明亮得晃眼的太陽、青蔥秀麗的群山,這些往昔的日常景致一股腦地往小萬腦海里猛灌,剛浮現(xiàn)出來,來不及回味,就又被火車遠(yuǎn)遠(yuǎn)甩在身后,化為一抹殘影。

  小萬的視線漸漸模糊,心里五味雜陳,那些曾經(jīng)習(xí)以為常的畫面,此刻竟成了最珍貴的回憶。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吸了吸鼻子,暗忖道:這西北的風(fēng)和雪啊,可真是不留情,早把自己原本不怎么堅強的心靈狠狠刮洗了一遍,刮走了年少的懵懂與怯懦,留下的是如這車窗般清澈透明的心,和對軍旅生涯更深的敬畏與執(zhí)著。

  列車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匦旭傊d著小萬和戰(zhàn)友們奔赴下一個未知的征程。小萬默默挺直脊背,攥緊拳頭,目光重新變得堅毅。

  他深知,軍人的路,每一步都寫滿離別與重逢,縱有不舍,但使命在肩,腳步便永不停歇,就像古詩里說的“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往后的日子,定要在新征程上續(xù)寫輝煌,不負(fù)這身軍裝,不負(fù)熱血青春。

  火車一路哐當(dāng)哐當(dāng),好似懷揣著大伙滿心的忐忑與期待,疾馳向前。上等兵小萬和戰(zhàn)友們擠在車廂里,雖說一路舟車勞頓,可精神頭都還挺足,誰讓他們心里都清楚,這是奔赴下一段軍旅征程呢。大伙打趣說:“咱可都是祖國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這不,新‘工地’馬上就到咯!”

  突然,一聲長長的、刺耳的火車剎車聲劃破車廂內(nèi)的嘈雜,小萬一個激靈,挺直了腰桿,身旁戰(zhàn)友們也都紛紛收了聲,豎起耳朵?!暗降貎毫耍 庇腥诵÷曕止玖艘痪?,車廂里瞬間熱鬧起來,大伙跟一群好奇的小雀兒似的,四處張望,脖子伸得老長,眼睛瞪得溜圓,恨不能一眼看穿車窗,把這新地界瞧個明明白白。

  有人撓撓頭,憨憨一笑:“哎呀,光顧著興奮,都沒注意看路過啥站牌?!迸赃厬?zhàn)友拍了他一下,笑道:“看那干啥,往后有的是時間熟悉。”

  眾人魚貫而出,踏出車站,喧鬧聲、熱浪一股腦兒撲面而來。小萬深吸一口氣,鼻腔里滿是陌生城市獨有的煙火氣。

  還沒等大伙站穩(wěn)腳跟,眼尖的就瞧見遠(yuǎn)遠(yuǎn)的站前廣場上,穩(wěn)穩(wěn)停著三輛大巴,車身锃亮,在日光下格外醒目,車旁身姿挺拔的軍警如松柏般站崗警戒。

  小萬心里一琢磨,捅了捅身旁戰(zhàn)友:“嘿,瞅見沒,指定是接咱進(jìn)山的車,咱這使命特殊,哪能在這熱鬧城里久留呀。”戰(zhàn)友點頭應(yīng)和:“沒錯,深山老林才是咱接下來的‘戰(zhàn)場’?!?p>  很快,大伙有序上了大巴,車子緩緩啟動,一頭扎進(jìn)盤山公路。跟甘肅那滿眼荒蕪的黃土高原相比,這古秦之地簡直像換了個天地。

  窗外,樹林郁郁蔥蔥、繁茂昌盛,像是一片綠色的汪洋肆意鋪展,日光透過枝葉縫隙,灑下一地碎金,幽深得仿若藏著無盡秘密。

  沿途山勢起伏跌宕,奇峰峻嶺拔地而起,怪石嶙峋,或似咆哮猛獸,或如靜臥仙人;懸崖峭壁刀切斧鑿般筆直陡峭,叫人看一眼都心生寒意;更妙的是,竟有溪水如練,從山澗飛流直下,水花四濺,似碎玉紛飛,引得車內(nèi)戰(zhàn)友陣陣驚呼。

  車子越往山里走,林木越發(fā)遮天蔽日,涼意也如潮水般漫了進(jìn)來?!昂美?!”不知是誰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小萬搓了搓胳膊,也跟著嘟囔:“怪了,外頭正三伏天呢,這山里咋跟開了天然空調(diào)似的?!?p>  戰(zhàn)友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這地兒風(fēng)水就是不一樣,山清水秀的?!薄巴笥械氖菣C會探秘咯,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p>  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大伙都覺著這全新的厚土、山水、林木,渾身透著股待解的神秘勁兒,值得好好琢磨一番。

  正說著,大巴一個峰回路轉(zhuǎn),眼前豁然開朗,一座蒼茫巍峨的大山撲面而來,沉穩(wěn)厚重得仿若千年智者,攜著遼闊粗獷的長風(fēng),靜靜佇立,又似在無聲訴說著往昔悠悠歲月。

  小萬看得有些愣神,喃喃道:“這大山,像是有故事的主兒,無人確知它的歌里藏著啥。”戰(zhàn)友接話:“管它呢,往后咱就是這山里的兵,有的是時間相處。”

  說話間,嶄新的迷彩營房映入眼簾。車子緩緩?fù)O?,?zhàn)友們迫不及待跳下車,小萬快走幾步,抬手快速摸撫一把營房邊的松柏,粗糙的樹皮摩挲著手心,仿若觸到了大地原始的脈搏,一股懾人的力量順著指尖直抵心間,雄渾壯闊、震撼心魄。

  小萬深吸一口氣,胸脯微微起伏,眼神愈發(fā)堅毅。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融進(jìn)了這一片未知的征程之中,往后的日子,定要守好這片山水,不負(fù)這身軍裝,就像那詩說的“愿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guān)”。戰(zhàn)友們也都一臉莊重,整理著裝,昂首挺胸邁向營房,準(zhǔn)備迎接新挑戰(zhàn),開啟軍旅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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