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雨已經停了,酒吧里依舊喧囂,蘇瑤抱著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小狗,氣沖沖地從酒吧的旋轉門走了出來。小狗身上臟兮兮的,毛發(fā)凌亂,后腿還滲著血,在蘇瑤溫暖的懷抱里微微顫抖。
蘇瑤走在路上,這才想起,狗狗的傷還需要醫(yī)治。她擔心再晚一些,寵物醫(yī)院就關門了,于是加快了一些腳步。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從她身后駛來,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露出林悅那張滿是關切的臉。
“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外面,還抱了只小狗?”林悅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焦急和心疼。
蘇瑤雖然不能接受林悅踏入她的生活,但她沒辦法拒絕她的好意:“路上看到它受傷了,實在不忍心?!?p> “上車吧,我載你回家。這狗我可以治。”說著,便操作按鈕打開車門。蘇瑤猶豫了一下坐了進去。
兩人又是沉默地一起回家。只是這次的沉默沒有持續(xù)太久。
“你為什么和我爸結婚?”
林悅透過后視鏡,看到蘇瑤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林悅一笑:“因為我喜歡蘇哥?!?p> “他那么渣你還喜歡他?”
“那……你覺得蘇哥是個好爸爸嗎?”
“……”蘇瑤不語。
“但是你還是把他當成你爸爸?!绷謵偩従彽卣f道:“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像是一種超脫于物質世界的意識。它無關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只要愛,就可以跨越一切?!?p> 蘇瑤瞪著兩顆水靈靈的大眼睛,她似乎并不明白。其實不光她不明白,就連林悅也不明白,她只是聽她的師姐這樣說過,所以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嫁給蘇成庸,并不是她愿意的,畢竟兩人相差了將近二十歲。而且,其實她也不能接受蘇成庸那荒唐的生活態(tài)度。她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所以你是戀愛腦?”蘇瑤冷不丁蹦出來一句。
“吱——”林悅一腳猛剎,蘇瑤都險些栽到前排。
“呵呵,你說是就是吧?!绷謵傊匦掳l(fā)動汽車,也沒有再多說。
很快,林悅和蘇瑤回到了家里。此時的林逸辰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熱情地跟林悅和蘇瑤打招呼。蘇瑤看著沙發(fā)上的林逸辰,全然不像父親那不拘一格的坐姿,更多的是一種端莊,可能還有幾分拘謹?
“他在這里,應該也不適應吧。”蘇瑤想到這一點,心里竟有些同情,無辜的林逸辰怕是也要為媽媽的戀愛腦作犧牲品了。
林悅接過蘇瑤的小狗,從蘇成庸的房間里拿出一個醫(yī)藥箱,將餐桌當作手術臺,準備為狗狗作消毒、上藥和包扎,蘇瑤在一旁幫忙。林逸辰也過來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林悅手巧,用包扎的繃帶甚至打了一個蝴蝶結。看到這一幕,蘇瑤更不能理解這樣一個溫柔賢惠的女人,怎么會愛上自己的父親。
處理好小狗,蘇瑤回房間做作業(yè),林悅則用紙箱和一些廢舊的床單衣物給狗狗鋪上,然后連箱帶狗放在蘇瑤的房間里。
“原來家里有人的感覺,也沒那么糟啊?!碧K瑤心想。
做完了作業(yè),蘇瑤就睡下了。今夜,她入睡倒是比以往要快了許多。林逸辰也在客廳睡下了。只剩下林悅,一邊等著蘇成庸,一邊修煉域術。
只見她盤坐在收拾整齊的床上,雙手向兩側伸展,然后緩緩地舉過頭頂,再從自己的面前壓下。很快,她便感受到了自己身邊空氣的流動在慢慢加快。
“風域·凈梵之界”
之間流淌的氣流緩緩地匯聚成一朵蓮花的形狀,只是這形狀尚淺,還不能結成陣法,所以林悅還不能感受到陣法中的域能。她繼續(xù)提升自己的專注力。雖然她雙眸禁閉,但周遭的感受卻在她的腦海中足以將所處的情形勾勒出來。
只是……今天修煉這“凈梵之界”的感覺,好像有點奇怪?以前匯聚風域,常常會覺自己域力不足,風域難以成形。只是這次,總感覺,風域可成,但流動受阻,仿佛是有一種外力在阻止風域的形成和流轉。
“是夜梟!”林悅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身旁的凈梵之界還未收勢。她一手劍指,輕聲念咒:“凈念如炬,梵光凝聚。靈能匯聚,界域開啟。凈念如炬,梵光凝聚。靈能匯聚,界域開啟……”
她從蓮花中抽取一絲清風,然后任由那縷清風如蛇般游走,穿過門縫,游入客廳。那風在客廳盤旋,拂過餐桌上的桌布,吹起林逸辰的頭發(fā)。
“確實是有冥域的力量在阻礙風域的控制!”
就在林悅加注域力,試圖攜風穿過家門的時候,“吱呀——”一聲,門開了。林悅的風域立刻散去。是蘇成庸和他的……女朋友?
林悅走出臥室:“蘇哥?!?p> 蘇成庸懷里的女人醉醺醺:“庸哥,她……她是誰???”
“你管她是誰,今兒個你就是這個家里的老大!”蘇成庸也紅著臉,流里流氣地哄著自己懷里的姑娘。說著,就拉著姑娘坐到了沙發(fā)上,而那女人則坐在他的腿上。剛坐下,“蘇叔叔。”林逸辰睡眼惺忪,支起半個身子,看向蘇成庸。
蘇成庸和腿上的女人一愣,蘇成庸的酒醒了一半:“你和你媽,去里面睡。”
“蘇哥,有夜梟?!绷謵偟卣f道。
“夜宵?大姐我們不吃了,謝謝奧?!蹦桥说共灰娡?。
而此時的蘇成庸已經全然沒有了興致:“寶貝,今晚哥哥家里有點麻煩,改天再來陪你好不好?”
女人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尷尬,從蘇成庸身上下來:“那蘇哥,我改天再來找你,我先走咯。”說完,便和蘇成庸一吻而別。
待那女人和門而去,蘇成庸起身從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淡淡說道:“我已經在瑤瑤身上結下陣法,能力在我之下的夜梟,一般近不了她的身。所以,下次這樣的事,不需要大驚小怪,保護好你們自己就行了?!彼戳艘谎哿謵偅呋氐缴嘲l(fā):“逸辰,去,屋里睡,我要看電視。”
“可是這次的夜梟,我覺得沒那么簡單,我在房間里修煉,我的域力都會受阻……”
“林悅!”不等林悅說完,蘇成庸就打斷了她:“你這次的任務,是替我照顧好瑤瑤。照顧好瑤瑤,不需要你的域術。我也不希望你說出任何與你母親的身份不相關的話。如果需要的話……”
蘇成庸抬頭看著她:“我不介意把你的域術封印一段時間?;蛘摺瓗湍闾崆皬男窃珪诵?。”蘇成庸語氣雖然輕松,但是林悅和林逸辰都感受到了他的威壓。
三人沉默,蘇成庸打開了電視的體育頻道,電視里正播放著斯諾克國際錦標賽的回放。
林逸辰起身,打破了電視機聲音的單調:“蘇叔叔,我去和我媽一起睡了,被子給你留著,冷了記得蓋?!闭f完就示意林悅回了里屋。
留下蘇成庸在客廳里孤獨地抽著煙:明明自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偏偏身邊遇到的,都是熱心腸。只不過瑤瑤的那股莽勁兒,倒是像她媽。蘇成庸嘴角微微上揚。
情報部的星瀾有點本事,但不多。因為她派來的靈雀雖然和瑤瑤的媽媽神似,但也不過是只小小的雀鳥,性子太軟,嚇唬她兩句,就不吱聲了。
要是瑤瑤的媽媽,吼她兩句,早就被她按在地上暴打了。要不然,他這顆本就朝三暮四的心,怎么會被她媽媽收服呢?
“知意,我都往家里帶了這么多女人,你怎么還不來管管我?”蘇成庸獨自苦笑,眼角有一滴淚,悄悄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