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廣播,文清舒大抵能明白學校為什么找自己,因此在去教務處的路上,她一直在腦海里謹慎地思考等下將如何回話。
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把那位男生給暴露了。
來到教務處,輕輕推開虛掩著的門,盡管心里已經(jīng)有所準備,但是里面的情景還是讓她感到些許吃驚。
房間里最醒目的是一位坐在輪椅上,四肢都纏著繃帶、打著石膏的紅發(fā)男生。在他旁邊沙發(fā)上坐著的另外四個人,也是綁著胳膊,杵著拐杖。
看到這幾人受傷這么嚴重,文清舒的心不由得一緊,十分后悔自己當時怎么沒有早點出聲制止,結果居然讓他們被打成了這副模樣。
在她看來,假如不是如此這般嚴重,警察是不會興師動眾找到學校來的。
注意到一旁一位國字臉中年警察正在打量著自己,本就心里發(fā)虛的她,下意識便垂下腦袋,目光不敢與對方對視。
文清舒的班主任也在場,看到自己這位寶貝學生被嚇到了,趕緊走到她身邊語氣柔和地說道:“警察今天就是向你問一些問題,不要太緊張?!?p> 說罷,她又轉頭對著陳國峰擠出笑容說道:“這孩子平日里就知道學習,性子比較怕生。”
說到這兒,這位老師又忍不住瞪了一眼黃威等人,恨恨地說道:“就像她被這幾個混混騷擾,也都沒有告訴我,不然早報警讓你們把他們給抓進去坐牢了?!?p> 陳國峰把視線從文清舒身上收了回來,內心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真是紅顏易招蒼蠅啊!”
這時他也不去反駁對方班主任的話,告訴她警察抓人也是要依據(jù)法律,不能你說抓就抓,而是對著黃威幾人冷冷地說道:“是應該把你們這種為禍一方的人抓進去受教育幾天?!?p> 經(jīng)過昨夜的筆錄,黃威一行人已經(jīng)明白自己雖然作為受害者,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同情自己的現(xiàn)狀,這時候也不敢吱聲,只好把腦袋垂得更低。
瞧見這情景,文清舒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心想:“看來警察叔叔也認為這幾人活該?!保谑且簿蜕晕⒌靥鹆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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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文清舒不再兩眼盯著鞋尖,陳國峰對同行一位男同事打了一個顏色,讓他開始記筆錄。
然后便對著這位性格內向的女生輕聲問道:“他們騷擾你的事情,你都有告訴哪些人?”
“......我媽,還有學校保衛(wèi)處的老師?!币驗橹肋@個問題不能亂回答,因此文清舒思考了一下才開口。
不過文清舒這遲疑在陳國峰看來倒也正常,別說她了,很多平日里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人,一旦坐到椅子上也是結結巴巴。
“就只告訴給你媽?沒有跟你爸說?”陳國峰又問道,作為一位父親,他覺得這種事情再怎么也要讓男人出馬。
“這孩子是單親家庭,從小就是被她母親拉著大的?!蔽那迨孢€沒有回話,她班主任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說到這里,她又忍不出長嘆了一口氣:“即使是這樣,這孩子也很乖,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也沒有像某些學生一樣,去結交社會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p> 這時候一旁的年級主任也開口了,笑著對陳國峰說道:“我見過這學生的媽,挺老實本分的一個人,有次我在她那兒吃湯圓,還開玩笑的說,你給我們市一中培養(yǎng)了一個預備狀元?。 ?p> 聽到“狀元”這兩個字,陳國峰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眼文清舒,內心十分佩服這名懂事的學生。
不像自家那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上網(wǎng),別說狀元,能考個一本就阿彌陀佛了。
現(xiàn)在他更加確定一點,這件事其實跟這名叫文清舒的姑娘沒有關系,應該就是喜歡她的某個男生自己去做的。
于是他就對著黃威等人厲聲說道:“你們沒事堵人家做什么,既然現(xiàn)在都在這兒,你們就好好給她道個歉,認個錯?!?p> 聽到陳國峰這話,黃威明顯地愣了一下,心想:“難道今天不是來抓把我打成這樣的兇手的嗎?”
不過迎著對方嚴厲的表情,他也不敢說什么,只得不情愿地對文清舒小聲說道:“那個,對不起。”
另外四人見黃威都這樣了,也就跟著說道。
文清舒沒有說“沒關系”,這話她可說不出口,而是輕聲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放心,他們肯定不敢再來騷擾你,除非他們不怕坐牢?!?p> 陳國峰替黃威等人做了回答,轉頭又對著這幾人警告道:“不止是眼前這個女生,就是騷擾其他女生讓我知道了,也指定沒你們好果子吃?!?p> 面對陳國峰威脅意味十足的話,黃威幾人早就沒有了當初那種不把警察當回事的心態(tài),趕緊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了?!?p> 也不管這幾人心里是不是真的這么想,陳國峰又對著文清舒柔聲問道:“平日里跟你關系好的男生都有哪些人?”
“沒有?!?p> 經(jīng)過這會兒的相處,文清舒已經(jīng)沒有了剛開始的緊張,因此就搖了搖頭。
“一個都沒有?”陳國峰有些不敢相信,李仁貴家的女兒也很漂亮??!然而還不是跟自家兒子恨不得穿一條褲子。
聽到警察這話,文清舒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男生,心想:“他現(xiàn)在是不是自己的朋友呢?”
答案顯然是肯定的,只不過目前自己和他只能是地下朋友關系,于是便低著頭小聲說道:“沒,我沒有朋友。”
“這孩子在班上很少跟人說話,平常也是形單影只,為此我也沒少操心,還給她安排了一個副班長,可是也沒有什么效果。”這時文清舒的班主任又開口了,語氣帶著些許無奈。
陳國峰看了一眼文清舒的班主任,又看了看低著頭的文清舒,心里差不多也就信了她這話。
優(yōu)秀的人總是孤獨的,李月瑤那丫頭不也只是只跟自己兒子玩得來,更何況面前這個女生明顯性格更加內向,沒有耍得好的玩伴也不稀奇。
面對這種情況,陳國峰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唉,這樣一來,想要找到犯人就更加麻煩了。”
想了想,他又問道:“喜歡你的男生有哪些?”
看到文清舒不做聲,他沒有便皺了起來,提高音量說道:“你不會說這也沒有吧!”
“不是,只是太多了,我要好好想一想。”文清舒見眼前的警察似乎誤會了,連忙直搖頭。
陳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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